那朵向阳花散文

2021-04-24 散文

　　都说秋天是个凌乱的季节，我想，之所以会说秋天凌乱，也许就是因为秋叶随风的狂舞，让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随着它地游离而变幻着颜色。的确，这个秋天对于我来说，是凌乱不堪的，未知的一切像一团团乱麻，随着时间地点点流逝，越来越无序地缠绕着，让人难以静心。

　　很多个夜里，窗外，星子的光辉微弱地闪耀在我的夜空，我的思绪就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没有方向地飘零，每每这时，总会有一个微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静静地听我诉说白天的纷扰和忧愁。在宁静的夜里，这样的相聚是最温暖人心的，她的到来，如那朵灿烂的向阳花，辉煌在我的秋夜里。

　　如果我的人生里没有她出现，我不知道这样无序地缠绕会让我的日子走向何方，我也不知道，我那只已经疲惫的瘦笔，还能不能继续书写不老的情怀。

　　我从没有认真思考过朋友于自己究竟有多么重要，在黄土高原的日子里，时刻会出现在我身边的她，让我倍感有朋友关心的日子是那么的幸福，那么的充实。虽说秋天始终是凌乱的，而我要面对的未来，亦如十面霾伏，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有了她的笑语，我的日子也过得如晚霞般嫣然，她让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理出头绪的那一天。

　　她，一个热情的女子，一个真诚的女子。

　　她，就是笑语嫣然。

　　离开黄土高原的时候，秋天正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地漫延。一路上，嫣儿地叮嘱一直伴随着我滚滚远去的车轮。看着路旁飞快闪现又飞快倒去的景致，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相隔千里，如果相见，我们彼此并不相识，此刻，却能做到心与心的靠近，这样的缘份难道不是上天恩赐的吗？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很多次，每次都会让我有不一样的感觉。孤单、荒凉，或者身心俱疲。然而，今秋再次踏上这条路，看着一丘丘矮坡在我目光所及之处无限延伸，没有边际的荒凉感，将我的目光涂抹成土黄色，可我竟然觉得那是今秋最美的景色。秋天在我眼里顿时美好起来，仅有几棵才称得上树的小树，还没有飞舞的落叶。近处、远处，开阔的土地上，荒草是这里不变的主宰。盛夏时，草地透着幽幽暗暗的绿，如今，已泛着恰到好处的淡淡的黄。

　　佛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我想，这缘于有了嫣儿的一路同行，让我的旅途不再孤单，虽然只是偶尔的一句两句，但足以支撑我走过百里之遥。

　　在我的旅途中，有一个小小的驿站，那里转动着许多巨大的风车，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停下来，心无旁鹭地站在那里，目光随着那一只只摩天轮转动着。这些风车，不管我从哪个方向来，它们总是慢慢地转动着，夜以继日，从不停歇。

　　嫣儿说，她的电脑屏幕就是一个巨大的风车，她每天都会看一会儿屏幕上那扇风车和无边的草原，静止的风车，被心里吹来的一缕季风推动着，转动着，每天、每时、每分、每秒……我依旧停下来，一如从前那样静静地坐在草地上。我想，此刻，我的身体里是两个灵魂，我和嫣儿的。我的眼晴代替她随着风车转动，我的心里代替她思考风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大自然里又蕴藏着多少神奇。

　　以前，对于眼前的风车，并无特别的感觉，但是，我看着眼前巨大的风车，它们在风中不紧不慢地转动，悠然且随遇而安的样子，像极了嫣儿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但不是她的身材有多高大，而是娇小的她，如这些不停歇的风车，体内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我坐到太阳西斜，依然不想离去。自从遇到嫣儿，越来越多的思考让我的人生多了一些沉稳的东西。一株小草的高度，不是让人踩踏的理由，它的顽强堪比风车的巨大；一朵野菊花的朴素，不是让人无视的理由，没有它的颜色，秋天将会后缺失一种美丽。嫣儿有风车的随遇而安，有小草的顽强，更有野菊花的朴实无华，而这些，又无时无刻地感动着我。

　　一年来，因为嫣儿的出现，似乎我的生活在悄悄地改变着，我的眼晴学会捕捉着人生的细微；我的思想在午夜梦回灵动闪现；我的笔端流淌出更多的情感。没有人能预知朋友能为你带来什么，嫣儿为我开僻的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个开始，如一个人的新生一样，在我生命的空间里衍生着越来越有价值的东西。我远离了孤寂；我更愿意与人交往；生活总是那样充满阳光；夜的黑暗映射着我梦想的光芒。我想，我要感谢嫣儿，尤其是在宁夏的这些日子里，只有她在远方默默地陪伴着我。她用她特有的热情与真诚，将我这个不善交流的人充份调动起来，我们毫不掩饰地向对方坦诚着各自的生活，烦恼时，相互慰籍；高兴时，就算远隔千里，也能心有灵犀地感受到对方的快乐。

　　交流与沟通，是维系友情最好的手段与渠道，这句话真的没错。

　　我从不认为一个人的坚强是与生俱来的，如果没有坎坷的人生经历，很难练就一副坚强的内心。在嫣儿身上，我深刻体会到这一过程是如何的艰难。认识嫣儿的人都知道，当有的人在中学校园里享受同学友爱，在大学那座“象牙塔”里憧憬未来的多彩生活时，她已经背着行囊，辗转在外地打工谋生。生存，为父母减轻生活的压力是她惟一的人生目标。

　　这样的经历让她过早得成熟，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她说，可能是经历的太多，让她年纪轻轻就有了世事沧桑的'感觉。我不敢想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眼里盛满生活的艰辛，会是怎样的一种负重。不仅压弯着她腰，还剥夺了她眼里五彩的颜色的日子，但最终又为她带来了多少她的需要……

　　的确，在嫣儿面前，我就像一个没有断奶的小孩子，没吃过苦，没受过罪受。嫣儿的经历如一面镜子，立在我的面前，我看到嫣儿的坚强，也看到我的无知。不得不承认，嫣儿让我时刻都在反思，亦为那个小小的身体付出如此的辛劳而心疼。

　　同为女人，我欣赏嫣儿。但不是她的坚强挺过多少坎坷的过去，而是她现在无力改变生活的情况下，依然默默地沿着自己的轨迹慢慢旋转着。家庭是一个女人精神上的支撑，如果这个支撑少了一根，只剩下自己在那里抵抗着岁月的风雨侵蚀。嫣儿便是那根独立的支撑，用自己的双手，托着一个家的重任。无疑，这样的日子会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嫣儿说，日子多苦她都能承受，惟有父母的病体是她心头最大的沉重。因为爱，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她不能承受。有段时间，眼泪曾经一度成为她的伙伴，想赶也赶不走，天天做着噩梦的她，承受着别人难以理解的压力。无奈、无助中的茫然不知所措，让她度日如年。

　　然而，流过眼泪的嫣儿，出现在朋友面前的她依旧笑语嫣然。这也是我最喜欢嫣儿的地方。困难不是对生活失去信心的理由，也不是对人生衍生抱怨的理由，只有平静地面对，勇敢地走过，这样的人生才有存在的价值。如果将嫣儿比作一种花，我想，她是荒野上的一朵向阳花，静静地生长，不管孤独还是寂寞，追逐着阳光的温暖，绽放着最温暖的色彩，她一直是那样有价值的存在。

　　这样的温暖，像阳光一样照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我看到贫穷的她是那么的富有，与金钱无关的富有。嫣儿说，她贫穷，但她不会为了金钱而折腰；一件衣服她可以穿上十年；她可以不认识所有的奢侈品；她可以不懂网购；她只需要懂得自己内心的那座天平，在她的生命里平稳存在，不会倾斜。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生命里需要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嫣儿的话让我沉默很久。嗟来之食可以裹腹，但它会滋生懒惰的恶习；没有锦衣绸缎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更加踏实；而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天平，有人向金钱倾斜，有人向权利倾斜，要保持它的平稳，不仅需要一个人明辨事非的内心，更需要一个人能够控制内心欲望的生长。

　　嫣儿做到了，而我还在寻找人生的法码。

　　在黄土高原的那些天，我走在正待秋收的田间，婆婆种的菜园里，面对那些生长的希望，发现，我的心田竟是那样的贫瘠。我想我种下了很多，然而，这个秋季却不属于我，荒芜让我无处去收获一粒种子，只剩下手中那只笔。

　　生活是需要经营的，日子是需要烹调的，我没有好好的耕耘，怎么会有收获。像嫣儿的菜园子，如果种下了种子而不去管理，怎么能有那么一园子的菜色。至今，我还在羡慕嫣儿的菜园子，在旁人眼里，可能那是最平常不过的园子，但我认为，那是她人生中最富有的东西。

　　春来发芽，夏来生长，秋来收获，冬来收藏。人生很简单，一点点种植，一点点成长。但是，贫苦生活里种下的种子，只有极有耐心，极坚强的人，才会高于常人数倍的精力去经营她种下的希望，在那抹多彩的颜色里寻找人生的乐趣。嫣儿便是在简单的种植中，将日子过得平实且充沛，又让人觉得是到处风生水起。

　　那天，嫣儿说，天冷了，她用一天时间收拾了园子里的菜，萝卜切丝，芥菜去皮，备下一家人一冬的泡菜。嫣儿说的这一切，我几乎一样都没经历过，虽然我年岁大她许多。印象里，这样的事情只有外婆年纪的人才会做。嫣儿说，这就是生活，不是你可以选择的，十几岁的时候，她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就像人少不得呼吸一样，而且，她并不觉得做这些就有多么苦。

　　嫣儿的话，像一股清泉，流淌在我干涸的人生河流中。相较于她，也许是我的人生过于安顺，对于生命的理解，也总是如拂过脸颊的风一样，清浅无痕。那一天，我一整天都沉浸在嫣儿对她菜园的描述中，想象着她走在园子里，秋风扬着她的发丝，有秋蝶在她身边飞舞着，夕阳下，她娇小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也许，受到嫣儿的影响，她对蔬菜的如数家珍，也激起我对生活的一份热爱，嫣儿做的那碗看着让人垂涎欲滴的热面照片，好长时间都是我观摩学习的对象。其实，生活中，有许多快乐的事围绕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深居简出，只是你的眼晴看得太远，不曾发现而已。日子是过给自己，也是过给家人的，一个热爱生活的女人，一定是爱家的女人。我想，这是我认识嫣儿后最深的感触。

　　嫣儿是懂得如何经营自己的心田的女子，这让她的魅力像她的菜园子一样，令人向往。

　　嫣儿的热情对与她相处的人是极具感染力的，这也体现出她极高的人格魅力。人格魅力有时候是神奇的，它像是无形中的气场，远隔千里，依然能感受到她对你的吸引。而形成这样的气场，不需要你有多高的学识，也不需要你有好的修养，只需要像嫣儿那样的热情和真诚。嫣儿是只要日子里生长着希望，人生就会永远充满热情的人，不求名，不追利，在你需要她的时候，总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以前，我认为一个人只要端正人生的态度，不坑人害人，便什么都无所谓，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一度成为我的冷眼旁观的理由。正是这样的无所谓，造就了我对一些事物的冷漠。内心地冷漠，对一个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它可能在是非对错面前蒙蔽你的双眼，它可能让你失去别人对你的信任，而你，为冷漠付出的代价会是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寂寞。也许是上天派天使来拯救我吧，孤独与寂寞里，让我遇到了嫣儿。和嫣儿的深入交流，一个热情大方的嫣儿再一次征服了我。

　　而这时候的嫣儿，就像一朵带着雨露的向阳花，出现在我的人生路上，是那么的及时，那么的让人向往她的热情。她总会说，那个人很不错，喜欢文字，你们可以多交流，这个人人很好，你们可以多聊聊。虽然，那个人和这个人只是静静地存在在我的好友里，但是嫣儿的热情已然在感染着我，她就像一架桥梁，搭在我的面前，让我走出了画地为牢的那座孤城。

　　热情人的内心是宽阔的，就像向阳花的花心一样，每一粒都开着灿烂的生命的黄。嫣儿对每一位认识或不认识朋友的真诚，便如向阳花的种子一样，每一粒都是饱满的。我曾经问她，为什么那么多朋友都会向她倾诉，她说，没有特别的，也许是朋友的信任，也许是她从来都是默默倾听。

　　倾听者与倾诉者的区别就在于，说者自始至终纠缠在心乱如麻中，而听者永远都是静静地，用心辨别着对方的情绪。是什么让嫣儿耐心的倾听，也许，是她经常与弱小生命的对视，让她坚强的内心是那么的柔软，柔软的能滴出水来。说起嫣儿内心的柔软，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只小黑猫事件，她说她整整对着呼吸越来越沉重的小生命掉了两天的眼泪，在她无力回转它的生命后，只得将它葬在一棵树下。一个对弱小生命都如此尊重的女人，怎么会不善待她的朋友们呢。

　　这样的女人不仅是男人喜欢的，也是女人羡慕的，我羡慕嫣儿做得一手好菜，更羡慕她将生活看得如淡泊，如此阳光。

　　坐在黄土高坡上看风车的我，不知道嫣儿此时正在干什么。秋天正在大地上漫延，当然也会漫延到她的那里。前几天，她说她回到老家，家里的庄稼待收，而父母的身体又承受不了那样的劳累。她成了家里惟一的壮劳力。我也是从农家走出的孩子，最清楚秋收的劳累。所以，很难想像，瘦小的她扛着装满一大袋玉米，在田间吃力地行走着，叶子在她的脸上划过，隐隐作痛；很难想像，她孤身将自己埋在谷地里，一把镰刀割倒了夕阳西下。她说，看着倒地的秸秆，她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但是，她心里觉得踏实而满足。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会说要倾尽所有回报父母的爱，然而，有几个人真正做到为父母着想。嫣儿说，她无力改善父母的生活窘境，她能为父母做的，只有用自己的力气减轻一些他们的劳累。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爱来得更真实，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爱来的更深沉，金钱能买来天下的美食，却买不来情感的付出，买不来秋天里与父母一起收获的笑容。

　　爱父母，爱家人，你才会爱别人。嫣儿的爱就像漫延的秋天，在许多人的心里结了种子，我的心里也一样，这粒种子是嫣儿给我的。我想，只要用心去种植，它会如嫣儿一样，人生路上笑对挫折与困难，用真诚与爱，用心浇灌出累累果实。

　　我再一次远望那些转动的风车，路上飞驰而过的行车，催促着我离去。我知道，对于嫣儿，我不会像有些人那样心生怜悯，因为，一直接受施舍的人是我，我希望我能成为像她那样富有的人。脸上有笑容，心中有朋友，小草一样顽强，向阳花般阳光。这样的生命，这样的人生，才会充实而丰盈，坚定而无悔。

　　往前走几百公里，我就会路过嫣儿生活的地方。如果可以，我真想在她的房前停留片刻，将我定格下来的风车、草地送给她，告诉她，她是我眼里不停歇的风车，是我心中那朵不落的向阳花，她永远是那个予人笑语，送人嫣然的明媚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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