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改职时我与谁都未曾提起。
做为局轨道车辆检修厂引进的专业技术人员,在我毕业后,我与四位新分配同学被借调入那个承担全局轨道车大修的厂子。说是引进,其实只是借调,因为我们的人事关系及工资并非由所在轨道车大修厂支付。
这是一个典型的计划型修理厂子,人员复杂,车型复杂,技术落后,老弱病残充斥,修理车型由大中小轨道车及平板车组成,偶尔也接一些地方的工程车辆,修些装载机、压路机与小型液压工程设备。
我是在进厂后的第一周末才知晓自己两张人事令的迷底。
你是作为班长、优秀毕业生被学校和你们校团委推荐的优秀班团干部,与其他四人不同,你算是分配也算是引进……几位厂领导大体表白了他们的意见。
也是在入厂后的第五年末,我被以同样的方式约去谈话。
现在全路搞改革,主附分离,也就是说你是主业的人还要回主业,几条路可以选择:设备车间、检修车间、救援车间与运用车间,你可以优先去选择!几位领导语色沉重地讲着。
我实在是不知如何去选择!
那考虑下吧!也可以问问你的朋友、同学或是师傅!不知谁插了一句。
次日晨,我被主要领导约谈,依我的意见,你应该去运用车间,机务系统不跑跑车,不去开车怎么熟悉这个行业?再说机务现在仍然是排头兵嘛。你是我挑的,我要为你负责……
排头兵!
大概他们那个年龄的老领导老师傅或可为我的父亲的一代,心中始终有段骄傲的话语,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更及以后一直流传有铁路几大段排序有机车供电辆之说。机当然是指机务,车自然是车务,供是供电段而末尾则是车辆段,排名有先后,计划经济的体制更是决定了排名与地位与收入的作用。
所说的运用车间我是不甚了解的,只是知道机务段分管火车头的使用与修理,老早有说法:远看像卖碳的,近看像要饭的,走近一看是机务段的,不过这是早些年前蒸汽机车时代火车司机的形容,等我上班,全国铁路已全面进入电气化时代,淘汰蒸汽机车,主型机车已由内燃机车转为电力机车。但对蒸汽机车的印象还是存在,那次父亲送我远去读书,选择的便是火车,空落落的站台上七八位行旅拎着行囊,等待着列车的到达。
在晚点半个多小时后蒸汽机车像位病痛中的老人喘着粗气缓慢进站,车一停稳,机车门打开,两个满脸黑水的年轻人探出了身子向站台张望着,其中一个还傻笑着拿了劳动布的帽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只是记得他的牙齿很白,后来才知道那是黑白比对反衬的结果,就如同煤堆中扔了张用旧的面巾纸,尽管发黄但依然远看洁白如新。
看看吧!以后的你估计就是这个样子!父亲皱着眉头望着远处的那俩机车乘务员。
真正接触内燃机车也是在大修厂,上下班的点单位大门口的包兰线,总会有列挂了雷锋头像,书有雷锋号的机车牵引了货物呼啸而过,而每每到得大门口总会挤满下班的人流,而火车司机则将风笛踩得山响,另一个人则站得笔直,好不威风!
也许是这些有着断面的印象的缘故,我居然答应了领导的建议与安排。
等母亲知道我开火车时,我已拿上了驾证,而母亲的信息也是由父亲口中得来的。
母亲的身体在我与弟弟考上学后一度变得很差,所以家中但凡有些什么大点的事我只是与父亲去说说,怕影响母亲的身体。
你那么瘦弱的身体怎么好开火车?那么重的一列车你又怎么拉得动?……母亲用了几近哭泣的腔调连连发问。
我只是开火车,不是烧煤也不是自己拉车,再说那列车有三四千吨重,我又如何能拉得动!
开了车,日子就有些掐分算秒,时间对于火车司机似乎永远不够,叫班、出勤、上班、退勤、下班、业务学习,周而复始,风雨无阻,回去的日子就有些少了,看望父母的时间也少了,心里就多了分牵挂。
总想在空闲了抽出身去学个驾照,这样子居于工作单于我的小家的父母所在城市就不甚遥远,可以下了班或于上班途中一脚油门,一个转弯进得父母家中,也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带上妻子与女儿陪了父母一同郊游。
去学吧!学了给你买辆便宜的五座车,先练手也可以拉上爸妈与我和女儿出行,多好!妻面带微笑地说着。
那样我上高中就不用住校了!女儿欢快地拍着手!
事有不凑巧,在我满怀信心,选择好了驾校时妻又病了,病在了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一切又搁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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