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浣纱人散文

2022-08-31 散文

  那些精致的词牌名总是能带给人不一样的美感和丰富的想象,比如一看到“浣溪沙”,我就会想起玲珑的江南的女子在清溪边安静浣纱的情景。本来嘛,“浣溪沙”这个词牌就是因为美女西施曾在若耶溪边浣纱而得名。当是时,人是美的,溪水是清澈的,水中纱是精美的,溪畔的风景是妙不可言的。

  又据说,西施在浣纱时,水中鱼儿看到她的俏丽倒影,竟然忘记了游水,以致都慢慢沉入了溪底,因此留下了“沉鱼”的传说。

  无疑,西施是浣纱女中的杰出代表,她将日常劳作和美集于一身,并靠溪水得到通透的表达。

  唐代诗人王维的诗句“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为我们展现了一群浣纱女子在溪边浣纱归来的画面:在临近傍晚时分,月上枝头,溪水潺潺,浣女们端着洗净的衣服在竹林间嬉笑着款然而归。

  年轻女子在清清溪水边浣纱,那应该是人与自然的最完美的融合,美景为浣女增色,美景因浣女而灵动。浣女,她们都是西施的化身。

  浣女们说笑着走远了,最终消失于当下的生活。“今逢浣纱石,不见浣纱人”的诗句让我们能体会到诗人内心的怅然,但在今天,恐怕连普通的浣纱石也很难看到了。

  现代人有了洗衣的机器,有了自来水,已没必要再舍近求远,到溪边或河畔洗衣,科技的进步让人们亲近自然的自觉性越来越低。

  再说,眼前还有多少可以浣衣的清溪呢?

  在被水泥、化工、电子产品逐步侵占的生活空间,特别是在那些日渐衰落的村庄,要想找到一泓清水已成了奢望。无论是沟、渠、汪塘或河流,皆已显现出年老色衰的模样,容颜不再。

  似乎,最接近自然的乡村已被遗忘,青壮年们一个个走出了村庄,前往一个个陌生的城市打工或创业。那些年轻的女子们,在远离故土的都市里寻觅、打拼,衣服脏了,她们就用洗衣粉和洗衣机快捷地去除尘垢,然后再衣着光鲜地在光怪陆离的繁华中继续沉浮。

  若是在古代,她们很可能就是诗人笔下的浣女,但今天,她们却变成了宅女、剩女、腐女、干物女、拜金女,再提浣女,那不是开玩笑吗?

  可我总觉得,旧时的浣女虽然消失了,但新的“浣女”应该慢慢出现的,她们不必要再到溪边洗衣服,而是以清新优雅的形象影响着身边的世界,她们所追求的知识、自由和文明,终会成为这个社会的净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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