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故乡散文

2021-04-15 散文

  我的故乡是一座小村落,周围十里八乡的人称之为葫芦地。何年何月形成,史无记载,方志无名,镶钳在大别山南麓几个小丘陵的狭窄空间。

  这里七分山水三分田地,说不上富裕也算不上太贫穷,伴随日月星辰,春华秋月,世代繁衍,而村民递减,尤以近年为甚。这不得不让我这个故乡情节很深的“城里人”担忧。

  小时候,只知道山外面有山,加上从书本上了解了一些外面的世界,野心勃勃,想着法子要离开故乡。不足十八岁,我就从军,怀着一腔激情,闯进了向往已久的外面世界。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自故乡出来,就再没有静静地在故乡呆过十天半月。不错,故乡的道路依然窄而崎岖,房子虽然换成了楼房,但洗衣做饭的水还是从那一方小水井里抽取。山上杂草丛生,田地变得荒芜,没有了记忆中的田园风光。即使如此,羁旅江湖的我还是时时想起。城市再热闹,再炫幻,我总觉得自己是城市的过客。即使落户城中,工作于斯,居高楼之上,也并不觉得我就是城中之人,而只是寄居的商客。一旦有些什么烦心事,更是想着到小村居住几日,一吐心中之不快。

  父亲健在时,我曾经频频往返于城里与故乡之间,探视父母,以解牵挂。有时候回故乡,也是因为城里过于喧哗、污浊,我需要清静,需要换点新鲜空气,以清醒大脑,振奋精神。漫步故乡田间小道,看到山涧田野的葱翠绿叶,顿时觉得心里非常踏实,心情随之也变得轻松而愉悦。牛在山坡吃草,鸟在天空飞翔,三三两两的农人在田间地头做着各自的农活,房前屋舍中,老者谈笑,幼童戏嬉,夕阳西下,屋起炊烟,好一幅山村生活的图画,给人恬适,给人安慰,那些在城中的不快,随着那炊烟,向着远方飘去。

  父亲走后,母亲就居住在姐姐家。虽与葫芦地相隔不到十里,但母亲觉得好象离得很远很远。每次我到姐姐家里探望母亲时。母亲总会问起葫芦地,问起那间土砖土瓦的房子是否被风吹雨淋,会不会倒了?还有左邻右舍的亲房叔伯生活怎么样?家长里短,甚是挂念。

  别说上了年纪的母亲如此挂念,就是居住在城里的我,何不是如此呢?尽管现代化的城市高楼一天天屡创新高,有的高得甚至遮掩了天边,遮住了地平线。但我并不觉得这样很美,总是感觉就是水泥森林,阴森而冷漠。

  想想我的故乡,那是何等自然。在我的记忆中,葫芦地最美好的季节是农忙季节。那个时候正是“后三田”抢种的时候,也是多种作物收割的季节。此时,学校也会给学生们放几天“农忙假”,跟着大人们割麦、收油菜、犁田打耙。收工后,我们这些小孩子会趁机在收割后的麦田捡拾麦穗,然后回家用手搓,将搓下的麦粒晒干,或拿去换面,或磨成粉做面粑。母亲做面粑的手艺很高,特别是刚从锅里烤出来,热烫烫、香喷喷,放在手掌间倒来倒去,舍不得吃,享受着那个闻香香的过程,至今令人回味。

  那时,葫芦地的人们生活简单朴素,但人们每天都生活在笑声中。干活的时候尽管很累很累,但大家仍然不忘累中寻乐,在辛苦的劳作中,大家常常开着玩笑,家长里短,打情骂俏,每一条冲、每一个畈,既有挑担承力的吼叫,也有欢快爽朗的笑声。

  葫芦地邻里之间屋挨着屋,墙连着墙,一家饭香,家家闻到。如果哪家偶尔有好吃的,主人们会将做好的食物用碗装好,让孩子们挨家挨户地分送,让全湾人分享。不象现在城里人,几年的邻居姓什么、叫什么、老家是哪里人,彼此都不知道。葫芦地人吃饭的时候,很少有人坐在桌子前,而是不约而同地端着饭碗,三五成群地聚在湾中间的樟树下,边吃边聊,大到国家的大事,小到家长里短的小情。这时,鸡鸭猪狗也会来奏热闹,围在人的身边捡拾掉下的饭粒或菜沫,或跟着小孩子身后追来赶去,好一幅山村生活趣味图。

  入夜,劳累的父母们吃完晚饭后,并不是马上休息。女人们会在家里纺线织布,纳鞋缝衣。男人们则修补损坏的农具,也有的抽着烟,聊着天。而小孩子们,有的玩捉迷藏,有的学着电影中的表演抓特务,还有的满村上疯跑。不一会儿,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吵了,直到玩累了,各自回家,悄悄地上床,连衣服也不脱就睡了。此时,桔色的煤油灯依然闪亮,母亲纺车的`声音就成了催眠的天籁,总是让我们睡得很踏实。夜深了,整个乡村静下来,偶而有几声狗吠,还有鸡鸣。

  遵从传统,简单生活,是葫芦地的主旋律。即使过年也是如此。葫芦地有句俗语:告花子(讨饭的人)也有三天年。所以,葫芦地的人与这块土地上绝大多数人一样,无论多远,过年都要回家,吃上一次团圆饭。大年三十的傍晚,全湾的男女老少,以家为单位,先去各自祖坟祭奠先祖,然后回家贴对联,放鞭炮,吃年饭。吃完饭后,年长的围绕在火盆边烤火聊天,吃着自制的小吃。而年轻一辈们在湾里玩烟花炮仗。到了正月初几,三五成群,或去就近的夏铺河、上巴河、总路嘴等街上,或打打扑克,串串门。过年最高兴的当属小孩子了,穿新衣,拿新钱。孩子们拿着那一元两元,两毛五毛的新纸票,会用纸票的边边在耳朵上划来划去,以表示自己的钱新得象刀锋一样,在众人面前炫耀。那个得意啊,比得个什么奖励都快意。

  故乡,一个安放祖灵的地方,是父辈娶妻生子、世袭生活的地方。我时时想念故乡。尽管葫芦地的人往城里搬迁的越来越多,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然而,不管我在何处,我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小小的村落。我会时时遥想,祝福!

  遥想故乡,我的眼睛常常满含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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