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站在那里,很久之后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女孩和他面对面,眯着眼,试探性地伸出手再收回,反复几次,终于摸到了男孩的脸,她说:“怎么会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男孩脸上露出微笑,像受过训练一样,露出八颗牙齿,浅浅酒窝藏起阳光。
他们手牵手走在林荫小道,每一步都很小心。像一对老夫妻,蹒跚地走在岁月中,就这样缓慢地走了一会,他们在路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来,舒缓疲劳。
男孩握紧女孩的手,说:“美儿,谢谢你。”
女孩沉默不语,男孩的话只有她懂,她懂他的心,懂他的一切。她轻轻地靠在男孩肩膀,这是一种暗示——男人有了要保护的人,自己就会强大起来。
男孩更加攥紧了女孩的手。
男孩想永远地保护着身边的女孩,就像上个月的车祸那样——男孩约女孩出来玩,女孩要去买冰淇淋,马路上突然冲出一辆大卡车——男孩抱着女孩躺在路上,一个劲儿地问没事吧没事吧,而女孩早已昏迷过去。男孩脸上全是血,紧紧抱着女孩,呼喊着路人。
男孩失明了。他再也保护不了女孩了。女孩在三天后醒来,世界一片黑暗。她也失明了。
在医院的.那条小道上,女孩靠在男孩肩膀。男孩试探性地伸出手去触碰女孩的脸,伸出手再收回,反复几次,终于摸到女孩的脸。他还不知道女孩的最漂亮的眼睛已经失去。
男孩说:“我真想再看一次最美的你。”
石凳的左右两侧站着两个年轻的护士,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男孩女孩——自己的病人,偷偷地拭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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