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上灯台。偷吃油,下不来……喊妈妈,妈不在。喵喵喵,猫来了,叽里咕噜滚下来……”
小时候的儿歌,常常让我想起小老鼠的娇憨可爱。
小老鼠,上灯台……哎,这回没有上灯台,而是在厨房洗菜盆的盆沿上。也许刚刚顺着下水道的管子从野外爬上来的吧?或许闻到厨房的香味想偷点油?小小的个儿,也就四五公分长的样子,可能还没长大,不太成熟老练,就那么有点胆怯,有点犹豫地在盆沿上东张西望。
我进来看见了它,吓了一跳。它看见了我,也吓了一跳,“啪”地一纵身,跳地上了。并没有快跑,而是稍一迟疑。我也惊慌中稍一迟疑,本能的把脚搁在了老鼠上。
我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小肉肉,软软的。似乎没怎么动,或许根本也动不了。我半飘着脚,太用力怕把它踩死,不使劲儿又怕它逃走。只是失声大叫老公:“快来快来快来!”那声音像被蛇咬了一般恐怖。
老公赶紧跑过来问:“咋啦咋啦……”
“老……老鼠……”
“在哪儿?”
“在……在脚下…… ”
“笨,用力呀!一踩不就完了?”
“我不敢……”
“你个笨,连个老鼠都不敢踩!”他又好气好笑:“看我的……”他把脚放我脚上,我顺势把脚丫子从鞋里抽出来,明显感觉他用力了。我一声惊叫,捂着眼逃开,再也不敢冲地上瞅一眼。“好狠……太残忍了!”我说。
“一只小老鼠,用得着吓得那个样子?”他嘲笑着,把我的鞋子扔过来:“给你的鞋子……”
我恶心得不行,用手指拈了鞋帮:“扔了!我再也不穿这鞋子了!”
他找东西把老鼠弄出去也扔了。
可是饭还是要做,厨房必须要进。我战战兢兢的进了厨房,看见有一点点血,还是感到恶心。拿破拖把擦了又擦,然后把拖把也扔了。
厨房做饭,满脑子都是老鼠的影子。它光荣牺牲的地方,我是连看也不看的,但我还是想像它死去的惨样。饭做得很好,菜炒得很香,可是……我却吃不下去了。
就我这胆儿,你不会相信我小时候敢抓蛇吧?
就我这气势,你也不会相信我从小不爱女孩儿的那些玩意,偏偏跟男孩子一样,玩很男人的游戏,男孩子能做的一定也要尝试吧?
人,有时候就是矛盾体。
我同老鼠对峙,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结局都是老鼠惨死。但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都说老鼠是非常聪明的动物,据说有人还推论世界上的生物都灭绝的时候 ,老鼠有可能还存活……可是就这么坚强的老鼠,遇到我这么懦弱的女人,除了眼睁睁任其逃跑的,哪个不是命丧黄泉?
记得第一次杀生,是我七八岁的样子。那时候正晒地瓜干呢,我去地里给母亲送簸箕。路上正巧遇上一只小老鼠,个儿很小很小的,走路都走不稳。拖着个小尾巴,左瞅右瞅,见了我却也不害怕。我拿簸箕沿一赶,正好卡在它脖子上,没觉得使劲,光簸箕自身的重力,就把小老鼠给挤死了。我分明的.看见它黑黑的发亮的小眼珠从眼眶里凸出来。于是惶惶的逃掉。几乎要哭了。三天没吃进饭去,一拿起碗就想起小老鼠的样子……
第二次杀老鼠,是几年前在棚里畦苗的时候,一只田鼠躲在地上的草帘子里,我翻动草帘子惊了它。只见它一蹦老高,恰好旁边有一只水桶,水桶里恰好有大半桶水,而它恰好蹦进了水里……虽然忐忑,但也庆幸没费力气就能把老鼠置于死地。我看见它在水里游泳,第一次见老鼠还会水,浑身湿漉漉的,把头高高地昂着,露出水面。还不失时机的纵身一跃,跳得很高,有几次几乎要成功了。我看见它绝望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一面在水里漂,一面继续努力,努力,努力那么一跃,期望能够跃出水桶逃掉。我不敢看它,不忍看它狼狈的样子和那眼神。这让我很受不了。但是想想它把我苗床上的种子翻得到处都是,就又觉得它太可恨。怕它真的会跳出来,我拿了一根竹棍,把它摁进水底。竹棍的底端是空的,它以为找到了可以逃生的通道,钻进竹棍的孔里往上爬。但是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当爬到竹节地方的时候,就再也不通了。这让它彻底的丧了命。等我把竹棍从水里拎出来的时候,它蜷成一团在竹棍里,那么的难看,被水一泡,显得猥琐而瘦小……我把竹棍扔出去很远,又是让我好久吃不进饭……
我怕了老鼠了。老鼠似乎就是我最大对手。倒不是因为老鼠的强大吓倒了我,而是不忍看那惨死的模样……老鼠,再投生的时候,不要做老鼠罢!因为老鼠可恶可憎然而又太可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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