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撒哈拉谁的梦的散文

2021-04-12 散文

  题记:在一个漫漫长夜,思念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我的身体,每想你一次,天上便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撒哈拉。

  西班牙、撒哈拉、 加纳利群岛,说起来那么遥远的不可即不可想,听起来那么陌生的又熟悉的疏远又亲切。因为遥远,所以陌生;因为喜欢,所以熟悉,所以亲切。喜欢一个人,便连着她所触及到地方也会忍不住的喜欢,不是单纯的爱屋及乌,更多的大约是,那些地方有了她的痕迹,有了她的气息,便有了一种让你不得不的喜欢的魔力。与区域空间近远无关,与时间刻度经纬无关。因为喜欢的力量是足够大的,大的穿越时空超越限界。因着喜欢,这是最为直接有力的武器,可以毫无拖滞刺透外表的伪饰及周遭种种的顾忌直抵心底的柔软。

  那个沙漠,是因为她而在文字里扎根萌发继而蓬勃浓郁,蓊蓊如盖。而她,却是因为那个沙漠从飘泊的流浪到诗意的栖居,结束一个人的孤独,拥着两个人的篝火取暖。

  三毛,提起她便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遥远的沙漠。她说,思念一次,天便有一粒沙落,那么就会形成撒哈拉。一次,一粒,一个沙漠,那该有多少次的思念又该有多长时间的坚持,坚持着一种思念,才能形成那个世界最大的最荒凉的沙漠?那么认真,那么在意,那么坚持,也是那么的痛。第一次的思念,第一次的痛,却不会是最后一次的坚持。晓梦蝴蝶,你懂得的,你忘了的,你说不得的,你思念深深放不下的,你认为时间会给你答案的,都不过一句“蝴蝶飞不过沧海”。只剩一帘夜雨敲窗,一枝秋风落乱红,一枕寂寞冰凉。

  你说,你再不相信爱情。你说,你要到远方寻觅你的信仰?这是你的逃避,还是你的怯懦,还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的另一种直面现实的勇敢?也许,你是因为失望而觉醒的感悟与堪破。到远方去,到远方去,远方的地方或许才有自己汲汲追求的风景。于是,说走就走的快意与背起行囊就出发的潇洒爽利,恍若一瞬间的从身体某个点滔滔然汤汤而成线成面成体。星火燎原的点燃、包裹,紧紧包裹,无论身体抑或灵魂。在那一刻,她整个人宛如一瞬腾空的风筝,不带一丝尘埃泥土,不留一丝迟疑犹豫,直飞穹苍,浮云掠风。过峰过山,从谷到川,一去千里万里,你走的那般爽快,可曾带上自己的影子?茫茫黄沙,你可见直孤烟、圆落日?又可遇驼客驼铃,在一线夕阳上牵起你念人念家情绪缕缕?

  你的流浪,你的飘泊,你也可有寂寞孤独的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且不说,一人流落天涯的孤独无依,举目无亲的一衣寒怆,单单那种细如线韧如丝密如网乱如麻的剪不断的思念就是最最难熬的折磨。一个人的孤单不足惧,一颗心的孤单才最为考验磨砺痛苦。一个女子,一个纵使坚强勇敢不惮风雨的女子,可那毕竟终究只是女子,再坚强不可屈勇敢不可吓风雨不可阻,也终是纤纤弱弱如水的女子啊。温婉清秀的黛眉星眸、点绛红唇,又怎抵那糙砺暴躁黄沙的粗鲁蹂躏?一衣诗情一袖才意一指柔情,又怎能不在黑天白地的颠簸坎坷一路风尘中湮灭灰飞,不复如花美丽、如玉温润?可她,犹是毅然怡然的踏上追寻信仰的跋涉之路。

  等待在沙漠的荒凉深处是冰冰的寒还是温温的暖?

  浪漫的开始,六年的守候,天赐的机缘,那丝月老红线那支丘比特之箭到底是舍不得她的,而她又何尝不是舍不得的欣喜感动啊!从未给荷西,这个小她八岁却早早表达爱意的人儿,去过一张照片,可在他的屋子里却贴着一幅幅经放大的她的个人照。问及原因,他充满狡黠的骄傲说,是他从别人家偷来的。看着一张张由于贴的时间太久,被穿过百叶窗的阳光晒得几近发皱的相片,听着他得意的自豪自己所作所为,不是甜言蜜语的融化身心,而是被这种细细的喜欢暖暖的爱意感动,是清风拂过心尖的颤动,是溪水流过心底的氤氲。

  女人,最希望渴望的不是缠缠绵绵的甜得发腻的你侬我侬,而是平平淡淡的柴米油盐,不温不火却持续延久。终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遇见了她的缘,她的依靠,她的归宿。她,挎药箱义诊听家长里短,在屋舍里铺床叠被拖地洗碗,在炊烟袅袅里斜倚门口等他风尘仆仆的归来,挂一唇满满的笑意,荆钗布裙油垢染面却倾国倾城;他,出海养家穿行惊涛骇浪,在甲板船舱浪里涛外深深想念思念,恨不得插翅飞回她身边,拥她入怀,狠狠地拥着,用尽全身力气。不愿与她分离一分一秒,一刻看不到就坐立不安好像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他是她的天,她是他的命。他们是不分彼此的不分你我,水乳交融的契合,不留一丝空隙。时间,在他们的身边总是匆匆、匆匆,他们的眼里有着彼此的温柔与不舍,还有深深的珍惜。

  风筝找到了她的那片云,那一朵的温暖温情温柔的让她难以自拔,一路漂流的风在一个暖暖的角落收敛翅羽,藏起了飞行的愿望忘记了远行的矢志。她不再是不顾风尘不顾雨的一路行来一路歌的颠沛,不再是潇洒快意豁朗的说走就走。有了牵挂有了思念有了爱的人,她,愿意只愿意作一个小女人,只属于他的小女人。有小女人的矫情、撒娇、任性、可爱,她可以毫无忌惮的“放肆”着去恶作剧,去挥霍享受着他们的幸福,她不再是文章里理智清晰的剖析一切的似是智珠在握的无所不能的神,她只是一个天真的有些可笑可爱的深陷幸福小窝里的小女人。她肆意的在那些甜甜的日子里唱啊、跳啊、笑啊、疯啊……她甚至跳脱的想要爬上月亮折桂花插在鬓角,为他一笑倾城。

  她做着所有的于她看来都有无穷趣味无限幸福快乐的事情,只是因着那个她爱和爱她的那个他对她的喜欢和爱,无尽的喜欢,无尽的爱。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孩子,爱玩、爱疯、爱所有的一切。她在他的身边,他在她的世界,两个人的星球里她岁月静好。她以为,她能这般的继续,守过黄昏守住夜晚,守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一世安稳。

  但天不作美,他的温柔他的笑他的宽阔肩膀他的拥抱味道就那么轻轻地、匆匆地消散,在风里云里手里。那样突然,突然地像是一个她经常玩的游戏,她的恶作剧,只是这次的主角变成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一声不跟我商量就藏了起来,还藏的那么严实那么深?你这是对我的“报复”吗?报复我老是不言不语的躲藏看你紧张的焦急,无奈的为了寻我而团团乱转吗?你也想看我的紧张焦急吗?可你知道我是不会紧张的也不会焦急的,不会,绝对不会啊……因为你是这样的,这样的让我生气,我很生气啊,你听到了吗?快出来啊,出来哄哄我,你的爱人生气了呢,你还不出来么?我知道我以前不该那样戏耍,我像你认错好不好?好不好,你原谅我。不要玩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我做你爱吃的菜唱你爱听的歌,我们回家,回家……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辈子转身换你一秒钟的忘记,只要你还在就好。你说,你要我等你,可是你走了后就没有回来,你是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忘记带我走了?害我傻傻的等,傻傻的笑了又哭、哭了又哭。那么大的沙漠,没了你,我该到哪里居住?那么一盏盏灯火,又有哪个是我的呢?那么凉的夜晚,没了你的怀抱,我该如何熬过这漫漫凄凄寂寂冷冷?你就这样说走就走,比我还干脆利落,你是这般狠心的转身离去,一去阴阳两隔,没了天空没了云彩没了寄所没了所爱,那这具躯体这个灵魂这个可怜的女人,向哪里再寻温暖的所在呢?我害怕是你,那是你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爱说话的有时让我讨厌的又无可奈何的你,为什么不出声呢?你的手那么硬,脸也那么硬,你的嘴你的唇你的头发你的胡须,那么那么硬,我还想再骗你听你说我吹牛,你起来,跟我回家,我给你做你最爱吃中国菜,天天做给你吃,让你吃个够吃到腻。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在最后一个属于他们的夜晚,她絮絮叨叨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细细碎碎的低语,从开始的开始到结束的结束,从来讨厌爬格子的她,像是写着自己最喜欢的文字般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说着爱惜、怜惜、赖皮、埋怨的话,这是她最后一次的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有委屈的泪水,心酸的心痛,心疼的惶恐。那个一心求真最厌恶虚伪的单纯女人,没了简简单单的快乐,平平淡淡的幸福,她是在阳光明媚的四月一下被寒风吹到秋暮冬初。欢声笑语的房子变得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一个人的屋子愈显空旷,空空落落像是荡荡垠垠的沙漠,荒凉的孤独,凄冷的寂寞,只有那支口风琴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久久不肯散去,一如她此时心里的疼痛。身体心灵被硬生生是撕扯去一半,血淋淋的。

  云在青山月在天,斯人一去千里远.那时的她,是手足无措的假装冷静,那时的她又是觉得死亡是那么的近,生活,生活的美好又是那么遥远。变得混乱,变得昏黑的模糊,不可捉摸的悲哀时不时的就涌出来,那种幽幽的难过伤心紧紧缠在心脏,一呼一吸都有着撕裂的疼痛。这时的痛苦,是会呼吸的吧,随着自己在回忆里出出进进,一次次的锯割。钝钝的痛,会在每个夜肆虐在血液里骨髓里,在每一根神经里奔来跑去的,一下下突突的痛。而在此时,死亡就变得那般可爱了,死去了,也许还能追上荷西--这个可恶的大胡子。死亡,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对现在的三毛来说。于是,她就任性的把自己一次次死去活来的折磨,三毛死了,为着爱情,为着荷西的爱情;但她又不能那么轻易的死去,不是为着自己。死亡,是简单简单最简单的事情,不知道那是不是靠近你的最短的路径。踮起脚尖,也许不能离天堂更近一点,但一定能离地狱更远一点。我是那么那么努力努力的踮脚,希望离你近一点近一点,看你离开看你飞往天堂,一点点消逝,飘散。可我没有哭,我在笑,努力的笑,这样你看到我就不会心疼。我是你最美丽的姑娘,你的姑娘是不会伤心的,是不会流泪的,因为你是爱我所以你不会让我流泪、伤心,我没哭,不是我坚强,是因着你的爱。我没流泪,所以你没让我不开心,是不是?你看,这个手帕,有你的血我的泪,有你有我,有千山万水的往生前世因果缘。

  一个人走了,在世界上是多么平凡的一件事啊,不起眼的。可对她来说,那是整个世界的覆灭。一个世界没了,就那么没了,红尘滚滚尘土遮天的不见一人。失去,原就在一眨眼,一个转身一个背影,就是一辈子。再难重回。

  她的天,塌了;地,陷了。可她还在,还在这个让她幸福让她悲哀痛苦的世界,天,还是那么蓝,可又那么远,远的看也看不到想也想不起。她,从心底的角落,最深的角落,拿出那灰尘厚厚的翅膀,不知被时间掩埋许久的它是不是早已锈蚀发霉,是否还能托起梦想飞翔的重量。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深深浅浅的叩敲心门,是冥冥之中的神的密语还是讣告?她坚信自己的前世是印第安人,是一个叫哈娃的女孩,是一个在生产时与肚里的孩子一起死去的可怜女人。就那么轻飘飘的死去,像秋风吹落的一片叶子,简单的无情,简短的残酷,简练的可怖。哈娃,这个可怜女人,是被一个传说杀死的也是被三毛的笔杀死的。用笔杀死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用笔杀死一个前世的自己,难道真的就那么容易?她,无数次的用笔领着自己在鲜血淋漓的死亡与郁郁不安的生存之间来来回回。生生死死的说了多了,就有了麻木的错觉,自己是生着,还是死着?是死在笔下文章里,活在现实风尘里么?也许,她自己都不见得清楚明白。可这对她又何尝不是件幸事?不知生死故不知苦痛,不知死在文字里还是死在文字外,就不会被这看似无边无际没个穷尽的折磨纠缠。命运的黑手向来不会轻易放过罹患灾难身处悲痛中的人,又何况他蛰伏等待不是一天两天。虎视眈眈的露出狰狞面目血腥獠牙,紧追不舍死缠不放。不单血肉更是灵魄,不止肉体还有思想。都会被他收入囊中,浸在灼沙滚滚热浪翻腾的空间里,一寸寸把滚烫的痛筛一遍,从里到外的腌个通透。于是,整个的人以及所有人之为人的上天所赋予的灵性,都如糠的萝卜,皱巴巴的湿软。没有了天,谁来遮风挡雨,许我一世安稳的晴天?湿淋淋的每一晚,不见月亮的夜,淅淅沥沥的下雨为什么总是下个不停?

  她的世界里,有的人走了就走了,早晚会有另一个人来填补那个空白;可有的人,走了,却留下一个永远也无法抹平的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无论怎样努力的发疯似的往里填东西都塞不满。她心上有密密麻麻的伤,大大小小坑坑洼洼,可经那么多时间让她缝缝补补的,也大都有伤痕无疼痛。可只有那个伤口,永远结不了疤。伤口,那么大,横亘在回忆的必经之路,是沟壑天堑是不可逾越也难以逾越的断层。躲不开,绕不去,跨不了。能做的只有忘记,忘记有那一个伤,不回头追望过去。只是发疯的往前走,不顾一切的往前,拼命的要远离,可又总是没走几步就不可自抑的止住脚,又神经质般的往回跑。拼命想忘记又拼命的记忆,怕影子死追不放的往前跑又怕跑的太快影子跟不上,又一次次的回头。人生世间本就是孤孤单单,若连影子都没有那该怎样的寂寞啊!

  所谓流浪,大概就是一种自我放逐式的旅行,究其根源是不为周围接受同情的孤独感。与其说是流浪,毋宁说是变相式的逃避。远远离开所熟悉的景物人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匿,寻找一种可以说服自己不去比较的失落与可接受的孤独,以求得安全感的存在。三毛,就是一个在流浪路上愈行愈远的人。她的脚比灵魂走的更远。走的越远,离心底的呼唤就越近,却也使得与自己过去的联系逐渐薄弱。人是不能没有过去的,没有过去就代表了背叛,背叛回忆的人总是难以持久的幸福。因为没有过去,就必须紧紧拽住眼前,一旦连现实的幸福都丢失,那就真的是一无所有。毫无疑问,一无所有的人是可怜的也是毫无意义的--无论生或死。当三毛无力的看着幸福在指尖滑落,那种忽然被抽空的世界,再无所依,瞬间崩坍。此时的她确确实是真的一无所有了,除了满地思念的悲伤,零零落落。如果,她还是流浪路上的那个她,那她至少还有一轮白月光。一个流浪的人,拥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夜夜的月光,是多么奢侈的幸福啊。可她,是否已偏离了流浪之路?她的的“半途而废”会不会被流浪排斥而再难皈依?当再打包行囊后,血液里的那种躁动渴望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在身体蔓延?能不能真的就说走就走?是不是走了,就不会悲伤不会难过不会心痛?

  每一个流浪的人心里都有个世外桃源,落英缤纷,鸡犬相闻里透着与世无争的安稳安详安好。在街巷田头路边,慢悠悠的从黄昏走到傍晚,走进黑夜走进软软的梦里。可是有她的立足之地吗?就这样走着走着,不问方向不问归途不遇路人,孤独且满足。如果眼泪可以说话,那就只跟我一人说,我们一起唠唠叨叨絮絮叨叨,你不会腻歪我也不会。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唱着跑凋的歌,不会寂寞不会难过。在这样一条路上,不必担心迷路找不到家的方向,本就没有家,是吧?上帝造人,女人是男人身上一根肋骨,一根从出生就缺少的骨头,于是男人终其一生去寻找那一部分以达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圆满;女人,被剥离出的孤独无依与难以言说的寂寞,既是脱离整体的空虚也是寻找皈依的从心底涌出的力量。于是,这个世界上,就成了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各自的寻找因着相似的原因。知道了,寻到了,也就圆满了,人生也就踏实的结实,不再松松垮垮寻不到依托,不再茫茫然的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一双人,一段情,一辈子,不是说可以就可以,不是你愿意了,上天也就愿意。到底是感情最伤人,还是人伤了感情?谁遇见了谁,谁又忘记了谁,茫茫人海的那么多谁谁谁、某某某,能把一个名字记住并与之有莫多联系的机会几何?缘分,谁说的清深浅?一转身,一个恍惚,也许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砾参差,想要忘记,就要努力的跑,把以前种种远远抛却,这样那些好的坏的值得回忆的值得铭记的都扔在身后,扔在另一个世界。

  人的一生大抵是分几个阶段几个时间几个空间的,从一个到另个的前行,从一种情感到另种情感,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身体灵魂思想都被浸了了通透。她在一个花一般的时间从枝头开到根底,从雨蒙蒙的委婉缠绵到粗砺砺的拙朴简单,她到底是没逃脱情思一缕,红尘之人红尘之网红尘是非。但她却也是幸福的,是个甜蜜的陷阱甜蜜的漩涡,代价却是曾经沧海巫山不云。以她的性子及智慧,纵便知道结果吧不堪忍受也会不顾一切的一心一意的扑进去吧。

  一身白裙一头乌发一双赤足,在漫染着赭色的粗糙砥砺土地且歌且行,在最粗的粗砂最糙的沙漠尽情的伸展自己的温柔自己的细腻。他的故事还有很多,但是能说出的要说出的值得一说再说的只有这一个,也仅这一个,就像三毛只有这一个,美丽哀婉。

  所谓流浪,大概就是一种自我放逐式的旅行,究其根源是不为周围接受同情的孤独感。与其说是流浪,毋宁说是变相式的逃避。远远离开所熟悉的景物人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匿,寻找一种可以说服自己不去比较的失落与可接受的孤独,以求得安全感的存在。三毛,就是一个在流浪路上愈行愈远的人。她的脚比灵魂走的更远。走的越远,离心底的呼唤就越近,却也使得与自己过去的联系逐渐薄弱。人是不能没有过去的,没有过去就代表了背叛,背叛回忆的人总是难以持久的幸福。因为没有过去,就必须紧紧拽住眼前,一旦连现实的幸福都丢失,那就真的是一无所有。毫无疑问,一无所有的人是可怜的也是毫无意义的--无论生或死。当三毛无力的看着幸福在指尖滑落,那种忽然被抽空的世界,再无所依,瞬间崩坍。此时的她确确实是真的一无所有了,除了满地思念的悲伤,零零落落。如果,她还是流浪路上的那个她,那她至少还有一轮白月光。一个流浪的人,拥有着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夜夜的月光,是多么奢侈的幸福啊。可她,是否已偏离了流浪之路?她的的“半途而废”会不会被流浪排斥而再难皈依?当再打包行囊后,血液里的那种躁动渴望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在身体蔓延?能不能真的就说走就走?是不是走了,就不会悲伤不会难过不会心痛?

  每一个流浪的人心里都有个世外桃源,落英缤纷,鸡犬相闻里透着与世无争的安稳安详安好。在街巷田头路边,慢悠悠的从黄昏走到傍晚,走进黑夜走进软软的梦里。可是有她的立足之地吗?就这样走着走着,不问方向不问归途不遇路人,孤独且满足。如果眼泪可以说话,那就只跟我一人说,我们一起唠唠叨叨絮絮叨叨,你不会腻歪我也不会。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唱着跑凋的歌,不会寂寞不会难过。在这样一条路上,不必担心迷路找不到家的方向,本就没有家,是吧?上帝造人,女人是男人身上一根肋骨,一根从出生就缺少的骨头,于是男人终其一生去寻找那一部分以达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圆满;女人,被剥离出的孤独无依与难以言说的寂寞,既是脱离整体的空虚也是寻找皈依的从心底涌出的力量。于是,这个世界上,就成了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各自的寻找因着相似的原因。知道了,寻到了,也就圆满了,人生也就踏实的结实,不再松松垮垮寻不到依托,不再茫茫然的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一双人,一段情,一辈子,不是说可以就可以,不是你愿意了,上天也就愿意。到底是感情最伤人,还是人伤了感情?谁遇见了谁,谁又忘记了谁,茫茫人海的那么多谁谁谁、某某某,能把一个名字记住并与之有莫多联系的机会几何?缘分,谁说的清深浅?一转身,一个恍惚,也许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砾参差,想要忘记,就要努力的跑,把以前种种远远抛却,这样那些好的坏的值得回忆的值得铭记的都扔在身后,扔在另一个世界。

  人的一生大抵是分几个阶段几个时间几个空间的,从一个到另个的前行,从一种情感到另种情感,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身体灵魂思想都被浸了了通透。她在一个花一般的时间从枝头开到根底,从雨蒙蒙的委婉缠绵到粗砺砺的拙朴简单,她到底是没逃脱情思一缕,红尘之人红尘之网红尘是非。但她却也是幸福的,是个甜蜜的陷阱甜蜜的漩涡,代价却是曾经沧海巫山不云。以她的性子及智慧,纵便知道结果吧不堪忍受也会不顾一切的一心一意的扑进去吧。

  一身白裙一头乌发一双赤足,在漫染着赭色的粗糙砥砺土地且歌且行,在最粗的粗砂最糙的沙漠尽情的伸展自己的温柔自己的细腻。他的故事还有很多,但是能说出的要说出的值得一说再说的只有这一个,也仅这一个,就像三毛只有这一个,美丽哀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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