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吉漂泊的影子散文

2021-02-04 散文

  在三年前要决定来这座城市时,我在百度中输入了“昌吉”这个对自己来说异常陌生的名词。随之弹出来的资料,多少让我显得些许欣喜。我喜欢雪山,而她,坐落在闻名遐迩的天山麓下;我喜欢古朴,而她,静静躺在久远的丝绸古道之中;我喜欢宁静,而她,低调含蓄得如同乡间女子,在大漠中,闪烁着璀璨的光。

  回忆至今,已有三载光阴,第一次在故乡之外的城市生活如此久的时间。在毕业之际,同学纷纷踏上新的征途时,我留恋了,留恋地望着这片土地。如果可以,我想留下来,择一城,终老。

  我不是一个特别喜欢逛街的人,因而,对这座城市的熟悉,也仅仅局限在了市区。其他倒是去了一次阜康,为了亲临神话般传奇的天池;也去了一次奇台,寻访失落的古城文明;我们时常会有感慨,尤其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总会想着一袭素衣,一个单反,一辆车子,独自去旅行。但是,却从来没有几个人去真正付诸行动,也许是被种种现实牵绊着手脚,而无法去实现。于是,在仅有的学生时代,用懵懂的心去感受周围斑驳的影子。

  记得初到昌吉时,自己拖着一副已经行走了千里,晕得孱弱不堪的身躯在大姨家住下。也是从那时转变了一个观念:每个城市给我初识的感觉都是相似的。晕车极为狼狈的我,望着车水马龙般的路况一阵吐泄不止。当时只记得那十字路口中间矗立着一个三棱柱形的金色塑雕,最上面一匹骏马,面朝东南,作腾飞之势。然后扛着晕乎乎的脑袋在大姨的带领下回家,后来才知道,我当时看到的,是昌吉的标志建筑之一——飞马转盘。

  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分不清这座城市的东南西北。我承认我的方向感是极差的,属于那种路痴的级别。在故乡的日子里,迎着朝阳的方向就是东方,夕阳落下的地方就是西方。我认同在这种判别方向的轨迹中平平淡淡地生活了二十年,忽而,在这座毫无参照物的城市里,我迷失了方向。我也会早起去看太阳初升的轨道,当天的某一方向逐渐火亮起来时,我的心中却实在无法接受,这就是东方么?故乡的东方为何不在这个方向?感官上迷迷糊糊。再回想故乡的东方,我没了主意,我的世界似乎混乱了,我甚至连我的故乡在这座城市的哪个方位都搞不清楚。一时间,觉得自己如同困兽,耷拉着失魂落魄的脑袋,无比悲伤,因为这里,没有我熟悉的方向。

  在这种失去方向感的状态下过去了近一年,才逐渐接受了这里的日出东方,这里夕阳落下的方向。我竟也逐渐生出了亲切感来,不可否认的是,这里变成了我的第二故乡。有时,我凝望着东南的天空,也许有那么一片云,正带给我故乡久违的雨露甘霖。也许,每个人都会经历初次离家的惶恐,那种没有归属感的冷漠,但终究,我们都会融进新的环境,以熟悉的角度,仰望着哺育我们的故土。

  初来昌吉,我在吃的问题上出现了很多不适应。在我的认识中,这里的食物实在太辣了,而我,又实在不敢吃太辣的东西,以防脸上被更多的痘痘所侵扰。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请我去了一个很不起眼的饺子馆,我最喜欢的面食之一就是饺子,这点朋友是特别清楚的。店主是一对老夫妇,地方不大,却总是坐满了顾客,大多是学生,看来生意是非常不错的。虽然那次饺子吃的我相当紧张,但却让我从心底认同了这家小店,从此以后,只要出来学校,便直奔他们店,来二十个饺子,一顿饱腹,欢喜而归。

  如此一年时间,突然间老夫妇就搬走了,据说是子女接回家去享天伦之乐。待我再去熟悉的店面,冰冷的锁扣在拉下的绿色铁门上,显得异常清冷。心中像是缺失了什么,无边无际地走,又一次觉得无家可归。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出来学校。似乎除了那熟悉的饺子馆,真的再无地方可去,虽然事实上昌吉的小吃是极为丰富又出名的,在我这,却对它们没了半点的兴趣。

  临近毕业,文学社社长请我吃饭,我心中犯了嘀咕,去哪吃?之前,我几乎每一次聚会都会谢绝,因而,对这里吃的不熟悉程度就跟刚来的异乡客一般。于是,我只能告诉他,吃饭可以,但我只吃饺子。在他无可奈何的神态中,我们便漫无目的地走。沿着学校的外围一直走到了学校后面,眼瞧着快要走到车站,蓦地一个绿色的牌子吸引了我们的眼球,“东北饺子馆”五个大字很醒目地刺激着我,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特售:酸菜饺子”。社长看到对我笑了笑:“全符合你的口味。”我也笑了,的确,我爱吃饺子,也爱吃酸菜。进去之后,发现这里布置得很是古朴大方,我心中一乐,我是爱上这个地方了。

  自这次之后,我又对这里留恋不舍了,虽然比起老夫妇的店,这里实在远了些,但还是不辞辛劳,为了可口的饺子,一有时间,便往那里跑。似乎那里已成了我的家,我承认,心有所属的感觉,又回来了。

  曾记得有人说过,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心灵必须要有一个在路上。想起我心中便觉得愧对自己,书读得不多,旅行几乎没有,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自己是虚度了光阴。又记得同学时常这样评价我:死气沉沉,毫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勃勃生气。这时,我又很无奈,上天怎么造了这样一个我。于是,我也在尝试着去外面逛一逛,不能如此的死气沉沉下去。

  初次去滨湖河是在大二的夏季,这里应该是每一个来到昌吉的朋友都应该去的地方。这是条人工河,朝南向北横躺在这座城市之间。不得不说在建设这条河的时候人们是花了很大功夫的,沿着河流逆水而上,小桥、楼阁、山林、水草几乎一应俱全。河流作高低梯阶式,所以,即便是人工河,水流依旧清澈非常。常有人在河边垂钓,细看之下,河中鱼儿很多,成群飞速流动。在市政府前,专门在河中设白坛养育着几株白莲,叶子铺开来几乎覆盖了整个河面。几株莲花护着花蕊,小心地绽放着,别有一番清香。这种别致给予我的,除了舒心,还有一丝喜悦,昌吉被誉为“花园城市”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步迹昌吉每一处,总能给我感动。这是一座古朴而又年轻的城市,随街都可以看见古色古香的`痕迹。江南小镇清一色的古色建筑,小巧玲珑,仿佛有一种真正置身江南水乡的错觉。回民小吃街更是集吃、喝、玩、乐为一身的古朴味道。再看公园,广场上随处可见的古色凉亭,长廊,牌坊,恍惚游走在古代的幻景之中。古朴与现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特色非常。

  饱读诗书可以博学,步迹天涯可以开阔胸襟。也许,在行走的过程中,对于生命,也是一种难得的释怀和升华吧。

  可能出于时间紧张,或者资金原因,对于我特别向往的昌吉周边县城,却从未去过。外地人常说,来新疆不能不去天池,如同来北京不能不去长城一般。想着来了昌吉近三年,一定也得去一次,今年五一放假,也算了了一个夙愿。

  天池坐落在阜康境内,以往,都是从电视,书籍上看到有关她的介绍,当我去亲临其境的时候,心中莫名多了许多感动和欣喜,还有紧张。天池,又名瑶池,传说为西王母沐浴的地方,这个说法又为她渡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我,显得迫不及待,想揭开这层纱,一亲芳泽。

  旅游区间车迎着陡峭的山峰盘旋而上,山路虽然是标准的硬化公路,但又实在太陡。我觉得有些胸闷,路边锁栏外便是悬崖峭壁,这种状态下,我又发现自己胡思乱想,生怕那刹车失了灵,坠落下去。把这想法告诉身边的朋友,他惊讶地瞪着我,好似要穿透我的脑袋看里面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我也知道,刹车不会出现问题,只是我自己从小缺了这种安全感,乱想罢了。

  天池谓之天池,的确是名副其实。她静静躺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半山腰间,轻雾缭绕。左右边皆是直插云天的峭壁险岩,点缀着墨绿非常的青松。池水背后是隐入云层的皑皑雪峰,在阳光的投射下,圣洁雄伟。因为这里海拔比较高,五月份的时候气温很低,潮湿的寒气包裹着双腿,不禁令我打了几个冷颤。在恍如幻境的时空里,似乎可以抛却一切凡尘间的杂念,返璞归真。在天池不远处,有一座修筑雄宏的道观,站在道观最高处,可以全览天池景色。一时间,人的渺小和自然的雄奇又被很强烈的对比出来。有那么一刻,我想驻足,做个道童,静看日出日落,何不畅然?

  回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心中像是着了魔,想着那块翡翠般的圣地,似乎把心丢了那去。也许,是因为心中常有隐去山林的一种念头在作怪的缘故吧。

  再到后来,初冬时节,我去了奇台,这个从昌吉坐车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小县城。我是坐车就晕的孩子,虽然一直对这个拥有灿烂历史的地方有所向往,但终究因为路途遥远而放弃。这次若不是老师邀请去参加一个文学交流会,估计,对这个地方的拜访又要遥遥无期了。

  不出所料,车走到阜康,我就难受不已,吐了。经过玛纳斯时,已经吐得一塌糊涂。到达奇台已近中午,在老师的搀扶下去了办公室歇着。为了这样一个会议把自己搞到如此狼狈不堪,似乎太不划算。但我的潜意识里迟早都要来一趟,于是这些身体上的折磨也就显得不太重要了。由于时间紧迫,参加完会议老师特意带我去吃了饺子,去其他地方已不可能,便带我去了就近的古代商业街。我欣喜若狂,老师也是懂得我的喜好的,我自己更是把因晕车带来的不适抛到了脑后。

  古朴的街道坐落在县城中央,冬日阳光的暖意融化在每一处琉璃边,散发着久远的味道。街道两旁的店面清一色的都是玉石古玩,老师也是一位玉石收藏家,饶有兴趣地带我去参观了各个店面。我自己不懂识玉之术,因此只能跟着老师不敢多言一句,几乎每一家店面都装饰得古色古香。看着这一街的玉石王国,不难想象,新疆的玉石缘何如此出名了。

  直到下午四点才搭上回来的客车,不曾想回来时却一路愉悦,再没有晕车的迹象。我对自己的这种现象形容为“思家心切,忘记了吐苦水”。

  也许,我真的是行走太少,提笔之下就觉得语拙,无法去描绘我生活了三年的这座城市。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尽力去用文字把一些难忘的点滴记录下来。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昌吉,但我总会记得,昌吉,她曾经收留了一个他乡的孩子,这孩子,永远怀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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