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诗意人生散文

2021-07-13 散文

　　有一种爱无言默默，却恩重如山；有一种情深沉安稳，却从不停歇；有一种陪伴虽然简单，却从无减弱；有一种关怀虽然少有问候，却情深似海。

　　——题记

　　写下这样的一个题目，我从心底里微笑。其实，父亲是最平凡普通的那类人，既不能舞文弄墨，也不懂诗词歌赋，与诗情画意也无半点关系。可是，我总觉得父亲的人生虽然简单到一粥一饭，柴米油盐，但在生活里却时时都与诗意相连。

　　父亲生活简单，朴素平凡，却一直都喜欢与烟酒茶相伴，在我的意念里，这几样东西都沾染了某种诗意和浪漫，只是，父亲可能不懂他的喜好都与文人骚客有关，也不知被古今中外的文人书写了多少遍。而唯一有些诗意的应该是父亲喜欢养花种草的那种田园生活，恬淡自然。但就因他的喜好，我就认为父亲的人生其实充满了如诗如画的氛围和牵连。

　　在我很小的时候，自从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开始，父亲就会吸烟，随着时间的久远，那味道就越来越辛辣。小时候，居住的家是平房，有一个宽阔平坦的院落，还饲养着鸡鸭，房后还有一块菜园和几颗果树。虽然父亲不是农民，还要工作，但无论春夏秋冬，父亲都很勤劳，每天都很早起床劈柴烧火，而每次都是边吸烟边劳作。在烟雾迷蒙中，有时看不清父亲的脸，可我知道，父亲在那若隐若现的烟尘里，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有的时候，我们是因为那烟的味道，才渐渐醒来，知道已经天明，知道父亲在无声地喊我们起床。也是因为看到或闻到烟，才体会到家的俗世烟火。每次劳动之后，父亲也是拿出烟，慢慢地一口又一口，喷云吐雾，自在逍遥。在那样的时刻，烟就是一种缓冲的良药，让父亲短暂放松，歇息疲惫。因为烟，有时会引来家人集体的抗议，父亲只憨厚的'一笑，并不反驳，但依然我行我素，烟不离手，烟不离身，烟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此生再不能离开。不过，正因为这烟，我知道父亲活的依然自我，也活的回归本真。

　　父亲的酒说来话长，因为酒有很多故事和笑话。父亲一个人的时候从不饮酒，只在和亲人、朋友相聚的时候，围坐一起，话着家常或谈论一些俗事。父亲虽然喝酒，但酒量倒不是大，酒胆可是大的出奇。无论多少酒，从不推迟，来者不拒，特别豪爽。人都说，酒品看人品，父亲对酒的感情可是很深，与人喝酒，从不作假，也从不浪费。喝酒不是慢品也不细尝，而是痛快淋漓地畅饮，白酒几口就是一杯，速度之快总令人惊奇；啤酒更是一杯接一杯，杯杯见底。每每见此，都觉得那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水。亲朋好友都知道父亲喜酒，也常和父亲一起相聚。而大多数喝酒，父亲都会醉，只是程度不同，微醺或沉醉。而我们总会担心他饮酒后的情形，可父亲依旧我行我素，活在自己的喜好里，自得其乐，自在逍遥。

　　如果说烟不离口，酒的沉醉带着某种俗，那茶却是父亲喜好的一种雅。每天，父亲都会早起沏一壶新茶，一直在茶壶里温热，父亲极爱那种热的浓茶，烫到嘴边，苦涩味重，却满室生香，温暖四溢。再就着那烟，烟茶相伴，更胜似神仙。烟雾缭绕中，热气蒸腾中，有时分不清是烟还是茶，是真还是假，有种如梦如幻的意境。父亲懂得一些养生，在那茶里偶尔放着一些保健的东西，也就增添了不同的味道，每次回家，都被我们当做解渴的饮品，一饮而尽，回味无穷。那茶不是名贵的茶，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如今我也常能想到那种味道，花叶随着水的冲泡慢慢分离，而香气也就慢慢散开。多年来，父亲沏的茶感觉似乎总与别人不同，可是差异却又说不清。许是因为自小的习惯，那烟和茶互相融合的原因，也或者自小就喝父亲沏的热茶，那茶香在心里根深蒂固的缘由，总之，我会因为是父亲沏的茶而品出厚重的感觉，喝别人沏的茶总少了一份醇香。父亲喝茶，多数时候并不挑剔，因喜浓茶，主要是那苦涩后甘甜的味道，一如父亲的人生。现今，休息时回家，也必然要喝到父亲沏在壶中的茶，那感觉就如回到旧日时光，倍感温暖和安宁。每次父亲总在闲暇时喝茶，一支烟，一杯茶，就是他最好的陪伴和消遣，让他度过那些恬淡时光和从容岁月。

　　如今，这烟酒茶跟随了父亲几十年，每每相劝，却又有些不忍，好似让其割舍的疼痛一般，我知道那是他生命中不能舍弃的点滴爱好。在平常生活中，这样的烟酒茶可能是很多人的喜好，于是，我宁愿那想象是诗意的，只有这样，才能给与父亲一些心安和宁静。在那喜好的背面，其实包容着的是父亲一颗感性的心和真性情，这样的性情和这样的喜好还是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的。由于吸烟，他可以安静地思考；由于喝酒，他可以适时放松心情；由于饮茶，他可以从容地面对纷扰。也只有在烟酒茶的人生里，父亲才有了自己的定位和感受，生活的平淡怡然，自在安康。对一些名利从不奢望，从不强求，只做简单的人，平常自在，无名无望，无欲无求。每天都在淡然中品味生命，无虑无忧，不惊不扰。

　　父亲喜欢的烟酒茶之外，最喜欢的还有养花，这倒给父亲的生活添了一点诗意的氛围。无论什么花草品种，只要父亲培植栽种，都会郁郁葱葱。花朵艳丽、绿意盎然。而且那些看似要凋落的花草，父亲都能让其再现生机。而父亲却好似没那么用心，也不认真研究花草，就凭借着自己的一种方法。那花草似乎都有了灵性，只要是父亲养殖，都焕发光彩，让人叹服。有时，我在想，可能父亲种植的花草大多都很普通，不是名贵的种类，所以，父亲心情放松，只是巧合而已。但有一年，我却感觉似乎父亲本就有那种让花草鲜活起来的本领。家里有几株富贵竹，我自己培养，但一直很瘦弱，还会有竹叶泛黄的迹象。那年因为到外地数日，就将家交给父亲照料。等返回家中，却惊喜的发现，那竹子翠绿鲜嫩，茁壮挺拔。也没见换了花盆，也没见用什么特殊肥料。就连女儿见了都惊奇，说父亲真有本事，能让花草听从他的指令。我也旁观父亲养花的方法，父亲只笑，说其实花和人一样，需要空间，需要自由，不必时时浇灌，会让花因为多水而腐烂。但当需要水的时候，一次浇灌到位，其他时间任其自行发展。也不必常常添加肥料，肥料多了会增加负担，让其难以消化，也会萎谢。多数时候不管不问，也许它自会开花结果。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给予照顾，别让它干渴，或别受到虫害。花草是生命，生命本身会与环境协调，根据自身情况自我适应，并且还能成长的更好。我不知道父亲的理论是否科学，但我知道父亲就是这样养育儿女。自小到大，父亲几乎不太管教我们什么，也不会说些大道理，只是给我们足够的自由和空间，任由我们成长，不干涉我们的选择也不过多盘问我们的思想。而我们姐弟三人却都成长的很快乐、健康、自由、美好。

　　如今，父亲退休在家，依然每日与烟茶为伴，与朋友饮酒聚首，偶尔关心一下那翠绿的花草，享受儿孙带来的喜怒哀乐。我希望这样的生活，平淡中留有诗意，平凡中带着活力，能让父亲永远笑口常开，平安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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