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友善的青春期观察者。
总是会无意识地去揣测他人行动的想法,不管是抱着好意或是恶意。
但我又是个不善言辞之人。
即便经过一番思索的话语,终究会和他人发生碰撞。
我习惯地推卸给——
观念不合。
episode1。
稍微想起了一些去年的事情。
去年实习的时候,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某种微妙的感觉。并没考虑太多的距离感,依旧抱着相对友好的态度带人处事。
他人有难之时,仍会伸出援手。
只不过
做好人不难
做不被人数落的好人才难。
去杭州西溪湿地的时候,大家都站在门口等导游买门票。我跟着几个同学进了旅游中心,随处兜兜转转,顺手拿了一张导游手册。出来后,再和她们会合。
她见着我手中的手册问,你怎么没帮我拿?
我随之即答,我已经看完了,你要你拿去吧。
她撇了我手中的手册一眼,缓缓地将视线飘到远处,带着些许不屑的口吻说着。
我不要了。
转身和身边的人谈论着王者荣耀里的新出的英雄。
我原地怔了会儿,不知从何论起。
论理,她并没前提和我说起,况且一人拿两份手册,不奇怪吗。
而且照她的性子,在我多拿了一份的情况下,必定会说。
不要的东西就知道塞给我
性格恶劣的我已经摸清了套路。
在以后的日子中,但凡被问,你怎么也帮我带一份呢。
直接即答,你又没叫我带怎么知道你要呢。
一脸不爽,态度差劲,再来质问直接咬人的眼神。
对方反而哑然无言。
生物就是奇怪的东西。
对人百依百顺反而觉其可欺,与人冷漠疏远反倒令人产生几丝敬畏之意。
只不过我既不想做任人驱使的老好人,也做不了独立遗世的高人。
episode2。
临近期末的阶段,我一如既往地闷在宿舍里打游戏。周围几个舍友都结伴出去玩了。
另一舍友c菌一下午不出声息,仿佛无人察觉般地接了个电话出了门。
忽然想起建筑史图册的范围没勾,跑了趟隔壁宿舍闲了许久借来一本。
回来后发现一通未接来电,是c菌的,下边还有一条信息,你现在有空么?
刚回消息没几秒,她便回来了,在舍友D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
下雪天,地面湿滑,她穿着拖鞋下去拿外卖,不慎跌倒了。
好在舍友D正好下楼碰见了,扶她上楼。
关慰了几句后,她说没什么大碍。我也开始了考前勾图的阶段了。
过了半晌功夫,她打电话说着听不太懂的方言,好像在哭。
我也没太在意,继续着手头的事情,D菌悄然走了过来问我,你在划重点啊,帮我也划一下吧。
啊?
我还未答应,她立刻塞了张白纸过来
『帮我把对应的页码标一下。』
『不高兴。我标完了把书给你。』
此刻,刚才还一语不发的C菌忽然说道,
『D菌,你能陪我去趟医院吗?我脚好像崴了下。』
随即的答应声后,D菌转身走向了C菌,关怀着她的伤势。
我也顺便问了几句她脚上的情况。
C菌忽然问我,
『你有现金吗?我去医院做检查要现金,我身上带着的不够。』
『我看看钱包里还有多少。』
我翻开了抽屉,挖了挖本来就薄薄的.钱包。
『我有三百,够吗?』我拿出了三张百钞
『够了。』
她伸手拿走后说,可能要晚点回来,我猜是骨折了。
这么严重吗?
…………
…………
接下来一阵不痛不痒的寒暄中她们出去了。
宿舍独留我一人。
无言之中,我已经习惯着股沉默的氛围。
无人无声。
寂静,有时宛如空气中无形的刀刃刺入自己的身
躯,有时又像如释重负般地趟在一团棉花之中。
我只是尝试着告诉自己。
你本讨厌嘈杂。
episode3
随后便和几个出去玩的舍友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当天晚上十点不到只有D菌一人回来。
她说,轻微骨折,她回家打石膏了,家里那边有医保。
我淡淡地说了句,她运气也真够糟的,下个楼梯就摔倒了。
D菌一脸无奈整理着C菌的书本,我才倒霉呢,被折腾死了。我回来帮她归行李,还要找她的图纸。诶,第二层怎么没有啊……
还没说完,她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了C菌。
我悠然地继续地看着番剧。
转念之间的事情,如果我当时没有去隔壁的话,陪她去医院的人就是我了。
扪心自问,大佬玩累死累活陪人在医院跑腿,愿意么。
他人有难,我已经把身上的现金全借给她了。
还有需要被质疑之处吗。
难道一定要对任何人全心全意掏心掏肺呢。
就此止住吧,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深究的必要。
自己为他人付出多少这本是自身的意愿。
只不过生活中总有闲来无事喜欢拿着道德筹码恣意衡量着他们心中的天平,并且冷不丁用着最尖酸刻薄的嘴脸评价着他人。
想想真可怕。
也就想想。
人总是容易受到言语的影响,但影响后是否又能终究保持着定力呢。
无需在意,不必在意。
而我也只能对自己这么说了。
站在言论的洪流面前,时而卑微如草芥,时而安然如泰山。
几天后,C菌回学校了,腿上绑着厚厚的石膏。那次正好小组的实践报告整合要交,我们一宿舍为一族,C菌是组长。
前天天晚上每人安排好任务,而我那时正忙于赶制结课图纸也没注意。
翌日清晨我早早地起身开始绘制A2图,到C菌起来准备出门时,对我说,
『你负责的那部分现在就发给我吧,我今天晚上才回来。』
『这报告不是明天交吗?下午要就交结课图册了,我腾不出时间来。』
『报告放群文件了,你写好了自己加进去。』
我嗯了一声后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
待到交完图册上传完电子稿后,如卸下重担般地起身活动一下身体。
看了下自己所负责的数据表做成折线图,说明整体情况。
几分钟搞定的事情嘛。当我准备打开EXCEL开始整合数据时,D菌正好走过。
『你做折线图是要画在图纸上扫描的。不能用电脑做。』
『我用EXCEL可以做』
『画折线图你怎么用EXCEL做?又不是画表格。』
『EXCEL有这个功能你不知道吗。』
『好吧,可以。』
她面无表情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满脸嫌弃又无语地对着电脑屏幕。
和无知的人沟通真困难。
更可笑的是另一件。
你帮过别人,别人不会记着你施舍的善意。
我只记得那天赶图赶得昏天黑地,冰冷颤抖的手握着勾线笔在纸面飞跃,仿佛整个世界随之舞动,周身的一切不断地扭曲着,歪斜着,变形着。
晚时做完了表格还没发发,直接无力地躺在床上。
C菌在消息栏发了句。
忘了跟你说,有个数据要改。做完赶紧把整合好的发给我。
知道了。
仿佛拼尽了全力在屏幕上敲几下了三个字。漠然地。淡然地。
看吧。即便帮了就能如何。
别人依旧只想着优先完成自己的事情,又怎么回来考虑你的处境呢。
想想上半年为了他人奔波的自己,在看看现在无能的自己。
终是归来倚杖自叹息。
慢悠悠地起身,下床,开起了电脑。
眼中印着屏幕的亮光,却早已黯然了原先的光辉。
Episode4
或许所谓的处事之道,为人之理,怕是再也学不会了。
只过是善其本质而行之。
不违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