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优秀散文

2021-07-03 散文

  每个人都从青春的岁月里走过来。我们的青春岁月里,有精彩,有憧憬,有窘迫,有悲伤。在人生的路上走远了,都会回过头去,望一望曾经走过的青春。

  1、康小清

  青春,就是你为别人加油,别人也为你加油。

  十余年前。我站在当时打工的公司举办的羽毛球赛场上。第一次站在那么多目光前面,会紧张,不适应。接连输球后,场边传来了一个为我加油的响亮的声音。我看见场边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微微前倾,双手放在嘴边做着喇叭状,很用力的嘶喊:~~~,加油!~~~,加油!一直重复在喊,慢慢的,带动了越来越多的声音在为我加油。看着这么些人的鼓励,一股勇气充满心间,我迅速沉着冷静了下来。在充斥着整个羽毛球场馆的加油声中,她的声音依然是最大的,陪着我一场一场走到了决赛。那一次比赛,我拿了第二名和500元奖金。

  过了几天,我再次看到了那个为我加油的女孩儿。长发,略圆一些的瓜子脸,明亮的眼睛,很自然的眉毛,洁白的牙齿。她微笑着看着我走到她面前。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胸卡,问:“康小清?”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笑着说:“就是我!”

  “上次你的声音好大。”

  “嗯,天生嗓门大,呵呵。”

  “喉咙还不舒服吗?”

  “现在好多了,前几天话都说不出来。”

  ……

  我觉得我的奖金里面,有她的功劳。想着过几天买个什么礼物送给她,现实里却没有这个机会。在我希望有什么美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因为工作调动,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后来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有些人,于你是一盆昙花,虽然短暂,却足够美丽。有些人,于你是一阵清风,拂过你的脸,却不可追逐。

  2、同学

  青春,有兄弟,不孤独。

  邱是我的初中同学。在我没钱吃饭没地方住的时候,想到了邱也在这个城市。给他打电话说了之后,他很爽快的让我过去找他。

  傍晚,见到了几年未见的邱,长高了不少,却依然清瘦。我们去吃了晚饭后,回到了他的宿舍。他住的是集体宿舍,三个人住,两张架子床。就这样在邱的宿舍住了下来。一米二的床板,已不如上中学时那么宽敞了。两个人躺下基本就没有空余的位置了。

  第二天早上,邱给我说了哪些是他的东西,哪些是别人的东西。去吃了早餐后,他去上班,我回他的宿舍。他下班了会到楼下叫我一起去吃饭。他下午下班的时间比较固定,上午下班的时间却不一定,因为他工作要去的地方远近不一。有时回来早一些,有时回来迟一些。有一次回来得很迟,刚吃完饭就走了。去的地方越远,回来就越迟,吃了饭就要去的越早。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在他那儿,他中午一般很少回宿舍的。

  在邱那儿住了几天。一次吃完饭后,我看到邱在食堂的窗口写着什么。走的时候我问他,刚才写什么,他说,记账,签字。接着又说,每个月都这样,没钱吃饭了就在食堂记账,等发了工资一次结清,所以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用。我才想起,好几次吃饭都好像没看到他付钱。我问,那现在不是要记两个人的?他笑着说,这个没事。我觉得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了,所以第二天就走了。后来打电话给他,他问我去哪里了,叫我还是去他那里住,说,没事的,兄弟还撑得住。后来我没有再去过邱的宿舍,那一次分别,又是好多年没有再见。

  纯真的年纪,纯洁的友谊,从学校里的三年,持续到之后的十年,二十年……陪你走过一生。

  3、邻居

  青春,都有一段最纯洁最真挚的感情。

  林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邻居,我们家中间的墙是属于一家一半的。她也是我小学到初中的同学。

  我们会经常坐在她家的灶台前,一起烧火,说话;会把两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装了炭盖了灰的“火桶”上取暖;会争论自己种的哪一盆花更漂亮。打打闹闹,互相挖苦打击,假装生气。她家里人比较多,要做的家务也比较多。我会经常帮她做一些比较需要体力的活,比如劈柴、提水,把猪食提到猪圈门口等等。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她都会不客气的叫我帮忙。她也会帮我做一些洗洗涮涮的事情。我们去溪边洗衣服,她洗完了会帮我洗,我去玩水抓鱼就行了。每逢集日,她妈妈回来给她的吃的东西都会分我一半。她跟我说不要跟坏的同学一起玩,不要拿别人的东西,当时不以为意,后来想想却温暖了我很多年。

  初中毕业后,我去做了学徒,她去了沿海城市打工。我们在电话里聊着各自的生活工作,知道彼此都一直没有男女朋友。在一次快过年的时候,我发短信跟她说,到我们二十六七岁的时候,如果我们都还没有男女朋友的话,就我们结婚好了。她说好啊。

  后来我要找工作的时候,去了她那个城市,住在其他同学那里。她排了一天休息,陪我去逛了她熟悉的街,公园。晚上,我们坐在夜空下的草地上。城市里的星光黯淡,没有在农村时那么明亮。我以为彼此都很了解,不再需要说什么表白的话语。我抓起了她的手,她却从我手里抽走了。那天晚上的心情比星光更黯淡。

  后来堂姐让我去她那儿上班。走的前一天,林打电话给我说明天早上要开会,来不了送我了。我以为她还在怪我那天晚上的事。走的那天早上,我背着一个包,买了一瓶水一个面包去了车站,一个人坐在候车厅里等待发车的时间。在我翻看手机上老版QQ的时候,听到一个跑步的声音停在我旁边。我抬起头看见林站在我面前,弯着腰,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叉在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一刻我惊呆了。喘过气来,她才直起腰,说,还好,你还没走,我开完会跑过来的。你几点的车?我说八点四十。她看了一下手表说,等我一下。说完就转身跑出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喉头微微发硬。不一会儿又跑进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三四种水果。把袋子塞给了我,四目相顾无言。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低下头用袖子擦着眼睛。转过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和手里抓着的一把钱。

  “我身上还有钱。”

  “你带着吧,刚到那边,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不用,我还有工资。”

  然后吩咐自己在那边要注意安全,努力工作……

  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听她的嘱咐,其实我最希望听到的是她问我能不能不要走。当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微笑着朝我挥手,而我举起的手掌,却在一个一个车窗里僵硬。我在想着如果她叫我留下来的话,我还能叫司机停车。然而没有意外发生,大巴慢慢的驶出了出站口。离林的那个城市越来越远,慢慢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也看不见她一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是不是会很失落。

  每个人,不可能在每个机会面前都勇敢。错过了,还有后来的遇见;错过了,它依然美丽。在最灿烂的瞬间结束,也许才能永远美丽,永不褪色。

  4、四块钱

  青春,总是有很多落魄的时候。

  还是没钱吃饭的日子。在路上遇到小吴,她带我去了她住的地方,给我煮了一碗米粉。在一个路口碰到小钟,他坐在摩托车上等着拉客,我叫他给了我五块钱吃饭。有时也会去原来做学徒的地方,自己煮一些库存剩下的东西吃。

  晚上,我想到了我还有一个存折。翻开还很新的存折,里面只有一条交易记录,那是开户时存进去的五块钱。可是五块钱也不好取呀!然后又想到,如果我去银行销户呢?它应该会把五块钱还给我吧?总不能把我的钱充公吧,虽说少点,但那也是我的钱。第二天早上就去了银行,却被告知存折销户要到开户行办理。接着我又到了开户的银行。银行里没什么人,柜台里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大姐,问我:“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要销户。”说着把存折递了进去。

  “干嘛要销户啊?”

  “这个存折我不要用了。”我不好意思说我要取那五块钱吃饭。柜台里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看来我的想法没错。可那个大姐却告诉我这个存折不能销户,原因是这个存折开户还不到三个月。我顿时懵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定。正尴尬着,那个大姐看着我没说话,问我:“你可以取四块钱,要取吗?”也许那个大姐看出了我的落魄。

  “啊?”我还没缓过神来。

  “你可以取四块钱,留一块钱在折上,要不要取?”

  “要,要”

  ……

  签好了字,拿回了存折,和四个一块钱的硬币。口袋里装着四个硬币,去吃了一盘炒饭,还剩下一块五。

  善良,可以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而有时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可以保护你可怜的自尊不受伤害。

  5、面包

  青春,人生的路上有很多岔路。

  还是没钱吃饭没地方住的时候。夏天,睡公园,喝自来水。饥饿已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感觉。整天漫无目的的走在人来车往的马路上,走在有阴凉树荫的公园里,走在水流不息的汀江河边。哪儿凉快哪儿躺着去!

  在阴凉的树荫下醒来,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我站了起来,阳光明媚,伸了伸腰,感觉头有点昏昏的。树上此起彼伏的知了叫声,令人烦闷不已。我想去河边走一走。

  慢吞吞地往公园外面走去,上了天桥,下了天桥,饿着肚子低头走在公路边的人行道上,路上没什么人。突然,闻到一阵刺鼻的面包香味,刺激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感觉精神为之振奋了两秒钟。抬眼看去,前面果然有一个面包店。路过那个面包店时,看到店名叫特香包,门里面两边的货架上摆满了面包。走过去了才想到,好像没看见有人啊?于是回头又路过那个面包店。这次确定了真的没有人,里面有个小门是开着的,人应该在那个小门里面。走过去了又回头,边走边想,我是不是可以进去拿一个面包呢?靠近店门的'时候却想,要是我进去的时候刚好有人出来怎么办?于是又一次路过。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想,终于在路过了N次后下定决心:我拿最靠近门边的就好了,进去一步就可以拿得到,不管大小,不管是什么味道,拿到了就跑,就算突然有人出来也追不上我。下定了决心,再往那个面包店走去的时候,思想上没有再纠结。可是心却跳得厉害,自己都可以听到“嘣嘣嘣嘣嘣嘣”的心跳声。越靠近那个门心跳得越厉害,脚步也变得越沉重。走的很艰难,我依然坚强的走到了店门口,再一步就可以踩店里的地板砖了。抬起右脚,刚要放下去的时候,终于还是受不了心跳的压力,转身跑掉了。这一次,跑得很快,跑得比刚才下的决心更坚定。这一次跑掉,没有再回头。

  在生存问题面前,理想那么遥远,爱情显得肤浅,就连悲伤都无力浮现。

  6、流浪

  青春,有远方,有钱的叫旅行,没钱的叫流浪。

  碰到一个同学,他说在学写字。跟他去看了之后才知道,他学的是摆地摊的几块钱一张的字。是用一些简易的鸟、蝴蝶、山石、松竹,代替一些字的某个笔画以融合进姓名或是成语的那种。我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一个让我的流浪变成现实的机会。学会写这种字,可以到处跑,有收入可以保障不会饿死或者冻死。教我同学的人是刚跟路边师傅学不久的一个半桶水。经过询问和半桶水的几番暗示下,我给了他一百块钱,就跟同学一起学了起来。

  当我学得觉得也就那样了的时候,第一次去摆了地摊。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走出了去流浪的第一步,忧的是以这样的收入似乎只够饭钱。但是当你的意志足够坚定的时候,总有解决困难的办法。我在路边见到一个大帐篷,外面很多人,是一个马戏团在做表演。我很快想到,他们也是要到处跑,也要找人多的地方,如果我可以跟着他们走的话,不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吗?于是我就找到了马戏团的老板,知道了他们是湖北的一个马戏团,在外面跑好几年都不回家。我送了他一张字,说了我的想法。他说可以跟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但是要帮他们干活,他们开始表演的时候才可以去摆摊。我欣喜地答应了。接着他让我还是要考虑清楚,说跟着他们走是很辛苦的。我已经想好了,要了他的手机号码就走了。想着以后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去多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就回家玩了几天。

  等我打通那个老板的手机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个靠近省界的小县城了。我匆忙整理好背包,追着他们而去。在追他们的路上,也经过了一些波折。因为语言的问题,他说的地名我听不懂,当地很多拉客的都说没有那个地方。我也因此被人宰了些钱。正被当地人欺负的时候,在路边等客的一辆中巴上的售票员大妈给我解了围。她把我拉到中巴上,她也不知道那个老板告诉我的地方。当得知我要找一个马戏团之后,她去帮我打听到了,她让我跟她的车走,说她的车刚好有经过那里。下了车,天已经黑了,顺着大妈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那个马戏团。

  晚上,马戏团老板站在帐篷的入口处卖票,他说他们也有很无奈的时候。比如有些人不买票硬要闯进去看他也没办法,还有更嚣张的会带很多人进去看。表演结束后,我跟他们一起收帐篷,装到车上去。他们有四男三女两小孩,算上我刚好十个人。他们用的是一辆小货车。车厢里面分了三层,最下面放帐篷工具之类的,男人睡中间一层,女人和小孩睡在上面一层。老板则在前面开车连夜赶往下一个地方。第一次和一群陌生人睡在一起,有隐隐的担忧;想到刚刚开始的远行,又有隐隐的不安。在车厢轻轻的摇晃中,我还是渐渐地入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江西境内,在路边看到了高高的写着“瑞金”的路牌。不知道小货车在昨天夜里有没有停在某个地方休息。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的车停在了一排还没建完的楼房旁边。有人找来几块石头,垒起来放上锅;有人找来了一些木头,浇上汽油,不一会儿火就烧得很旺了。他们开始焖饭,饭好了接着炒菜。看着锅里升起的滚滚浓烟,我想,这和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餐看来不会太乐观。果然,吃饭的时候一看,一锅烧糊了的饭,一盆黑乎乎的青椒。青椒又苦又辣,饭的烧焦味很重,实在难以下咽,他们却全都吃得若无其事。我只好趁他们没人注意我的时候,偷偷的把饭菜倒掉了。然后去找了一个小店,买了一个面包。吃完回去他们已经都收拾好,再次准备上路了。

  下午,我们到了一个县城。他们找到了一块可以搭帐篷的空地,旁边有一棵很大的古树。我们把帐篷什么的从车上搬下来,老板出去打广告,其他人留在空地上搭帐篷。快天黑的时候老板才回来,搭的帐篷和其他的一些准备工作也都做好了。我跟老板说了一声就背上自己的包,去找摆摊的地点。在陌生的城市,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到了一个公园门口。如果说第一次摆摊还有喜忧参半的话,这一次摆摊就只剩下心酸了。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夜色越来越深沉,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一个人呆坐在路边的时候,想到了一个让我惊出一身冷汗的问题:我的存折上只剩一百块钱了。这里也不知道离家里有多远,不知道一百块钱够不够回家的车费。如果还跟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话,到了一百块钱回不了家的地方要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决定不能再跟着他们走了。打定了主意,收了摊,去吃了点东西就回到马戏团的帐篷那里。找到老板跟他说,我不跟着他们走了,我要回去了。他说他们晚上收了帐篷还要往前走。告别了他们,我又回到了刚才摆摊的那个公园。公园里已经没有人了,找了一条长石凳躺下,把包垫在头下面。公园里的路灯昏暗,四下一片寂静,我在石凳上睡着了。睡到半夜,被两个打着手电的人叫醒了。我惊慌地坐了起来,怕碰到流氓什么的。等他们的手电从我脸上移开,才看清楚原来是治安巡逻的人。他们问我是哪里人,我说了我们县城的名字,他们不知道我那个县城,我还没意识到我已经在外省了。他们又问我,到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被拐卖过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只好摇头沉默。他们看我不说话,问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还交代了一句:“你自己注意点,如果有事就打110。”我看了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我又接着躺下睡了。早上是被一阵音乐声吵醒的,睁眼一看,公园里已经有很多老头老太太在锻炼身体。我看时间还早,就坐在石凳上看着他们跳舞,练剑。等到快八点的时候,找了一个水龙头,洗了脸,漱了口,走出公园。买了早餐问了银行的位置,在银行取了钱问了车站的方向。到了车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于都县。终于让我放下心的是,这里到我们隔壁一个乡的车票五十块钱就够了。到了我们隔壁那个乡下了车,心里才终于安定下来,感觉脚下的土地比在陌生的地方踩着踏实很多。再搭个五块钱的车,就回到了家里,感觉很庆幸。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流浪。

  曾经以为流浪有多么浪漫,可以去很远的地方,去很多地方;经历不一样的精彩,看不一样的风景。其实,去尝试过的人才知道,有多少心酸。

  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帮助过你的人。每个人都会想对帮助过自己的人说声谢谢。有些人帮过你,你当时没有说谢谢,后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能对帮助过自己的人说一声谢谢,也是一种福气。

  这就是我的青春,无需渲染什么色彩,没有色彩,不需要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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