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元宵的散文

2022-10-02 散文

  因为去年事忙,耽搁了元宵节的社火,心中便有点耿耿于怀,觉得这年过的有头无尾,不够圆满。今年便分外上心,想弥补一下这小小的遗憾。

  我这人好静,平时不喜欢凑什么热闹,不过对元宵节的社火,我却一直情有独钟。现今过年,人人都说年味淡了,这是不争的事实。饺子几乎隔两天就吃一顿;新衣服不见得非到年底才买。如此过年那种包饺子穿新衣的乐趣便减了一半,因此正月十五的闹元宵,就其年味的独特性来说,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可惜的是,这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村子里很少闹元宵了,吃着汤圆,放着烟花,一年一次的正月十五就这样不酸不咸地度过去了。但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保存少年时期村里闹元宵的美好回忆。望着乡村的天空云卷云舒,我却焦躁不安,若是不能看一场心满意足的元宵社火,我还不知要郁闷成啥样子呢。

  吃了早饭,我便骑上摩托,风风火火地向河津进发,想着早点到了,好占个天时地利的好位置,无奈等到了体育馆广场,已是人满为患。花了五元,匆匆地将摩托车存了,路上行人摩肩接踵,我连跑带蹦地向广场上穿梭。急得我连喘气都不会了——可见去年没看成元宵社火的压抑感非同小可。

  广场上已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听着那振奋人心的锣鼓声,看到的却尽是齐密密的脑袋,连条缝隙都没有,我踮起脚尖,指望把我这一米七的个子拔地而起,这样我就能“一览众山小”了。但是没过多久,我就脚肚子抽筋,败下阵来。绕场转了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东北角发现机会,跟一条鱼似地钻了进去。可以说每个节目都很精彩,让人大呼过瘾。

  一群豆蔻年华的少女,手擎一把太阳花伞,随着广播里优美的旋律,舞姿翩翩,令人联想起清晨里笼在薄雾中的出水芙蓉。少女们浑身散发着灼人的青春的气息,这是花的时节,快乐在空气中激荡,希望在歌舞中飞扬。

  男孩们的龙狮表演,也是精彩纷呈,尤其是一开始,那耍狮人连着十几个前后翻,稳稳落地,脸不红心不跳,观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时而奋身跃起,时而闪转腾挪,每个动作都干脆利索,一气呵成,好像春天里那箭一般的飞燕。在那方寸之间的桌子上,年轻的狮子们使出浑身解数,这可是狮王争霸,看谁能拔得头筹,这些特技看得在场的观众心惊肉跳,总担心他们会不小心从桌子上栽下来受伤,但是每次都在人们的一片惊呼叫好声中,安然无事。艺高人胆大,这样的表演怎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秧歌队登场了。这些多是六十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他们一身解放前的打扮,头裹白羊肚手巾,身穿对襟的土布褂子,跳着十字步,欢天喜地的从会场入口处过来了。这是一个经典的拥军题材,可以说,他们是随着这土生土长的秧歌从年轻走到了现在,跳了一辈子,一点也不厌烦,而且是越跳越带劲,越跳越认真,几乎将这秧歌溶进了他们的血肉里。你看那举手投足之间挥洒自如,是否还能看见他们年轻时那种打击日本帝国主义的豪迈气概?

  这几年,锣鼓队在我们这里遍地开花,蔚然成风。我喜欢这威武雄浑的锣鼓,只要听到那响声,我的血液就好像点着了,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在熊熊燃烧的感觉。锣鼓队里,男的雄伟,女的妩媚,阴阳相济,刚柔并重,既有黄河那排山倒海似的咆哮,又有润物细无声的温柔。每个鼓点,都直冲你的心坎而去,让人沉思,让人振奋,让人勇往无前。锣鼓是酒,我们这块热土离不开它,它能让劳累的人们恢复气力,获得希望;能让春风吹遍大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

  一个个精彩的节目从我的眼前过去,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简直看痴了过去。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广播里陡然响起:201x年的元宵社火,到此结束。但是我却还是意犹未尽,耳中还是响着那雄壮的锣鼓声,眼里还晃动着那绮丽的太阳花伞。清晨的天空,有些阴霾,此时却阳光普照,一派春光,一只只和平鸽在人们的头顶上飞旋着,飞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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