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时光之亲情篇散文

2021-07-02 散文

  若说母爱是伟大、无私的,那么父爱则是深沉而又厚重的!若说母亲给了我生命,父亲则给了我灵魂!难忘父母恩情,难忘童年的点滴!

  ———题记

  集体制改革两年后,父亲从村里出来,去了一家私人木工厂任会计。父亲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学校门前的那条公路,而我每天都会掐好时间在那条路上“堵截”父亲,“勒索”父亲几个钱用来零花。每到那一刻,旁人都会笑言:老胡,你每天都在这里遭遇你丫头“打劫”啊!呵呵呵。父亲乐呵呵的说:是啊,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她向我讨债来了。这债,我一辈子都还不清啊!呵呵呵。说完,父亲会心甘情愿的掏钱给我,满足我的欲望。

  从父亲那儿打劫到手的钱,在我手上暖和不了多久,就会被我送到代销店里不是换成我窥探已久的文具,就是变成好吃的零食填了肚子。小时候的我,不知何故,有个很不好的嗜好:但凡有新的文具出来,我非要每种花色都集齐摆放在笔盒里,看着它们的归属权属于我了,我心里就特高兴。还有只要有新的零食摆上货架,我也会立马买来满足我胃里的馋虫。

  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里,我手上有几毛钱的零花钱,已经是相当“阔绰”和“奢侈”的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会一支不带橡皮的铅笔是0.04元,带橡皮的铅笔是0.06元,小刀是0.07元,转笔刀是0.11元,葵花籽0.05元一包,(售货员自己用旧报纸包成圆锥形的那种,包好放着,一份一份的卖。)琪玛酥0。07元一块,削好的甘蔗0.02元、0.05元一截不等。(卖甘蔗的人将被虫蛀的部分削去,剁成一截一截按甘蔗的长短标价卖。)好的甘蔗就按长短、粗细分别放好,以0.1元、0.2元、0.3元一根的价格售卖。

  所以,我手上若有2毛钱还是可以买到很多东西的。因为有父亲的这份宠爱,兄长常戏言,说我会脱生,享了父亲的福。他们说:我们原来找老娘要两分钱买个本子,老娘都要嚼(方言:唠叨的意思)半天,不仅不给,还要挨骂、挨打。(这是事实,我母亲把钱看得很重。)你现在一要就是几角钱,老头还给都给不赢(方言:马上给的意思)还是你会脱生,晓得享老头的福。我冲着他们扮个鬼脸,吐吐舌头,嬉笑着说:鬼叫你们生不逢时,跑快了,脱错生的。嘻嘻嘻。(两位长兄年岁与我相差甚远,之后的篇章中我会泼墨专程写他们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深知母亲将钱看得紧,所以我从不找母亲伸手要钱的。虽说我是父母望的宝贝幺女,也没享受到什么优待的。可能就是零花钱比兄长们要得得心应手一些。说实在话,父亲给予我的疼爱较母亲要深沉多了。母亲是个粗线条的`人,不怎么细心,只会勤扒苦做的做些粗重的农活,细致的女工活儿,母亲全然不会。母亲既不会织毛衣,亦不会做好看的布鞋和棉鞋。所以小学时代,我很羡慕同学们有个心灵手巧的母亲,会织毛衣、会做鞋子,总将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清清爽爽的。不像我一到冬天就一件棉布衬衣贴身,外加一件棉袄,空荡荡的,而棉袄外面套的是母亲的对襟老棉褂,颜色是永远的灰和蓝。空空的脖子处,系条毛巾权当是围巾了。(曾在日志《我为衣狂》中详细的描叙过,在此就不赘叙了。)在那个爱臭美的年龄里,这身打扮曾给我的心灵投下了厚厚的阴影。

  那年月,我不仅羡慕同学们的穿着打扮很“新潮”,我还羡慕过同学背的皮书包,(其实是革的)看起来亮闪闪的,格外刺眼,而我背的却永远是那个泛黄的帆布军用书包。在同学们花花绿绿的书包中,我的书包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好几次,都想叫父亲给我买一个那样的皮书包。考虑到自己家的家境,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所以,长大成人有了经济能力后,我买得最多的就是衣服、围巾和皮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小时候的缺憾,以此来满足和安慰我那颗曾经爱慕虚荣、幼小的心灵!

  也许真应了“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句话,我的确是来向父亲讨债的。父亲也曾说,我是他这辈子最甜蜜的负担。自幼跟着父亲长大,我的整个成长历程都倾注了父亲无限的关爱与疼惜。父亲对我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只要我要钱,父亲百分只百会给。记得有一次课间休息时,与同学疯闹,不小心抓断她脖子上的项链了(用丝线串起来的彩色塑料珠子)。霎时,那些彩色的珠子散落在了教室的墙角里,我急忙蹲下身子,一颗不漏的拾捡起来。同学跟我急眼了,她嚷嚷着要我赔她的项链。我自知理亏说我一定赔她一条完好的项链。放学回家,我将那些珠子逐一用棉线串起来。第二天去学校给她时,她却嫌太丑说:不要了,我要一条跟我一模一样的项链。怎样才能一模一样呢?那只有再去买一条赔给她咯!我说:好,等星期日,我去榔头买一条赔给你。听我说要去买,她又说不要项链,要赔钱。她说那条项链是她花了0。35元买的,让我直接给她0。35元钱。只能依她了,谁叫我弄坏她的项链呢!

  放了学,她家姊妹俩非要跟我一起去我家拿钱,我很无奈。那次,害怕被父母骂,我撒了生平第一次谎。我骗父亲说要去街上买白纸回来订草稿本用。因为中午刚找父亲要过钱,父亲迟疑了一会,还是掏钱给我了。还了同学的“项链债”,那串珠子便归我了。它成了我第一次撒谎的罪证,只要我看到它,我便会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轻易说谎骗父母了。

  父亲年轻时,烧得一手好菜,曾在村里做过厨子,但凡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会请父亲去主厨。(父亲是属义务帮忙的,不像现在要按酒席的桌数收钱。)每每帮人家办完事,东家都会拿些烟酒、毛巾之类的物品来家里答谢父亲。那时的村人淳朴、善良,不像如今的人个个利欲熏心、势利得很。所以,父亲在村里很受人尊重和敬重的。当然,只要父亲接到活儿,我就会有吃白食的机会咯。在那年月,一年中有几次吃大肉大鱼的机会还是很不错的待遇哦!

  遇到办红喜事,自然少不了有喜糖。每当我第二天背着书包去上学,感觉书包有些沉,我就知道那是父亲给我的甜蜜惊喜———藏在笔盒里的爱。到了学校,打开笔盒,果然看见父亲将一颗颗花花绿绿的糖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这些糖果也成了同学们羡慕我的资本。长大后有了虫牙,每每牙疼,我都会娇嗔的埋怨父亲给我吃了太多糖。以至于,我现在对甜食都不是很感冒的,特别是硬糖我根本就不吃。父亲笑着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许吧,小时候真的享受了不少父亲给予我的“福”。

  父亲在木工厂工作,免不了要走村串户的去收购木材。只要是木工厂的同事来村里买树,或是业务上有来往的外村人到我们村来办事,父亲都会热情的款待他们。父亲吩咐母亲炒几个小菜,陪着客人喝点小酒。父亲喝酒时,喜欢吃些脆生生的食物下酒。他不是叫母亲炒一盘黄豆,就是让我去爷爷的小卖部买一袋兰花豆或是一袋干花生回来边喝边剖,喝得热火朝天、吃得津津有味。一次替父亲跑完腿回来将零钱如数的交给父亲,父亲的同事肖叔叔打趣道:个苕丫头,找的零钱你就自己攒着撒?给你爸爸干嘛?我朝他笑笑,不作答。父亲一把把我抱在他腿上坐着,抿一口酒,骄傲的说:我姑娘的习惯才好,不管每次找多少零钱,她都会如数给我,她需要钱时会找我要,但不会偷偷地藏钱或者少交找零的钱。小孩子有这私心可不好,我姑娘就是这样讨我喜欢。父亲边说边抖动腿宠着我。

  从小我就是父亲的骄傲,可惜长大后一直没能混出个名堂来让父亲好好的骄傲一番,享享女儿的清福。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我为人女的悲哀。如今,我75岁的老父亲仍在为了生活而劳碌着。看到父亲的晚景如此凄凉,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碌碌无为,恨自己的不孝!父亲对我寄予的厚望,父亲给予我的关爱,我终无法报答,无力回报。此生,我欠下父母的感情债令我瞧不起自己。父亲曾戏言:等你嫁人了,我去你家时,你能炒盘黄豆就着二两酒招待我,我就很知足了。这句戏言终成戏言。当我真的嫁为人妻,当家立事后,父亲却老了,老得满口只剩下一颗牙了,老得嚼不动黄豆了,老得怕子女们嫌弃他了。

  我的父亲,他明智了一生,理智了一辈子。他明智的为自己铺好了一切后路,理智得让做儿女的有愧于心!因为明智,父亲50岁以后就不上兄长家的桌子吃饭,怕他们说他老了,嫌弃他有老气。因为理智,他一直坚持着自给自足,不给后人增添麻烦。事实上,我嫁人后,父亲也只去过婆家三次,每次都是过门而不入,更别说吃和喝了。第一次是我嫁到婆家满月的那天,父亲带着侄女去接我回家,放下侄女,父亲便调转自行车龙头往回走,连家门都未进。第二次是父亲送甘蔗去婆家给我,也是将甘蔗靠在墙上就转身骑车走了。因为父亲知道我喜欢吃甘蔗,特意在我婚后为我又种了一年甘蔗。第三次,我已经来武汉了,父亲帮婆婆家买土豆种送去,依旧是茶水也没喝一口就走了。这便是我的父亲———一心付出,不计回报的父亲。

  曾在老家,父亲都没真正去看过他心爱的女儿的小家。如今来了武汉,父亲就更难得来女儿的家一次了。成家16载,父亲都没有吃过一顿我在自己的小家里为他做的饭菜。很多时候,我都“恨”父亲过于的固执、明智和理智。可我终究无法说服父亲、改变父亲,尽管心很疼、很疼,也只能默默的祝福父亲晚年安康、平顺每天!父母情,今生债,我会尽力、尽量去还,愿父亲身体无恙,逸享天年;母亲在天堂里幸福、安康,快乐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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