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血缘的亲情散文

2021-07-02 散文

  键盘上敲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我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原来哥哥们在我的心中是这样的重。

  我文中要说的哥哥姐姐,他们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的关系超越了血缘。他们看着我长大,我们是吃同一个母亲的奶水长大的,他们是我奶妈家的孩子们。

  我的父母大学毕业后在西安工作。他们工作很忙,忙得生了孩子后都放在南阳农村我的爷爷家,由奶妈完成哺育阶段。我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两个月大的时候就抱到了奶妈家。奶妈的家在安众村,离爷爷家有四公里。奶妈家有一个姐姐和四个哥哥,我在这个家里是最小的。这个家中最大的大我二十二岁,最小的大我五岁。大哥给我留下的印象不深,我没出生他就到沈阳当兵去了。姐姐是老二,她给我的早期印象也不深。因为,在我能记住事之前,她就去南阳上师范了。给我最远的记忆,只是模糊记得我在爷爷家院子后面的紫藤树上玩时,两位漂亮的姐姐来接我。我知道一位是我的姐姐,一位是她的同学。

  奶妈家里人告诉我,姐姐放假回来进了院子,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在不在家。如果不在,放下行李就去我爷爷的村子接我。等我有记忆的时候,在南阳工作的姐姐因种种原因近十年没有回过奶妈家,我也没有见过她。但是,姐姐到现在都很爱我。

  我另外的三个哥哥,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最爱的是二哥。我可以说是在二哥的背上长大的。家里人常说,我上学前班前,很少在地上待着。在家里是坐在娘(我和奶妈的孩子们一样叫奶妈为娘)的怀里,出去玩就让二哥背着,村子人见到最多的是我骑在哥哥们的脖子上在外面玩。

  后来,我要回爷爷村子里上学。到周六的下午,我的两个哥哥们就会来接我回奶妈家,他们轮换着背我,周日的傍晚在如此般的送我回到爷爷家。等我长大了,他们背不动了,先是有一个哥哥来接我一起走,后来是我自己来回在高庄村和安众村之间。

  因为我们经常走这条路,其间要穿越的一个村子,路旁的几家人也都认识我们。记得我上初一的时候从那里经过,一位大叔看到我说:娃啊,你可长大了。我是看着你奶妈家的人,把你从怀里抱着从这里经过,到你姐你哥们背着你,一年四季,常年都是这样。和你一样大的女娃们都能干活了,你哥们还背着你啊。娃啊,长大了可不要忘了他们啊(写到这里,流泪了。)!

  另一位老乡则说:你长得高,有时候我们看把哥们累的,就让他们放下你,让你自己走。你那两个瘦哥哥总说“我妹妹喜欢让我们背着。”现在你长大了,咋不见你每周都去你奶妈家呢?你可不能忘了他们啊,那家人对你多好啊!

  他们说的是我的二哥和三哥。二哥大我十岁,三哥大我八岁。

  当时听到他们的话和今天写时的心情完全一样。那时候听到了也想哭,但是哭的原因是嫌他们不来接我了。因为二哥,三哥也当兵走了,小哥只大我五岁。

  有时候常想,我1.69米的个子,脚和手都小,可能就是小时候走路少,不干活的`原因。因为有文章说排球运动员的脚和手都大于非运动的人。

  那么,我馋吃,想来更是娘和哥哥们造成的,胃口小,就更是他们的原因了。娘说我从小吃饭挑食,吃得又少,怕我营养跟不上,就让哥哥们冬天给我打鸟吃,其它季节只要能下河,哥哥们就给我抓鱼摸黄鳝捉老鳖。想想看,吃得那么好,又连路都不让走,那胃怎么能撑开啊……

  吃鸟(麻雀)的事就不描写了(放在现在这事是不合适的一项活动),再者,一枪(沙子)打下去会有好多只,哥哥们也有吃的。吃鱼和黄鳝一事,想起来就想流泪的。我曾在《无限哀思--怀念奶妈》一文中写过。二哥和三哥当兵走后,这些任务就成了小哥的了。小哥的手脚没有两个哥哥麻利,他很多时候总是只能捉一条回来。做饭的时候我娘就用一个铜饭勺,在烧饭的火膛里油炸了给我吃。吃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见小哥。

  为此,我问过小哥一次:小哥,为什么你不来一起吃,是不爱吃黄鳝吗?

  小哥说:你小,还是你吃吧,咱娘也不让我吃,说你要长个子。

  哎,写到这里又流泪了……

  再后来,我长大了。离开了他们也来到西安上学,一走就是好多年。

  六年前,娘病危我赶回去。

  进了奶妈的院子,看到了大哥,姐、二哥、三哥。他们像我小时候回来一样,赶紧放下手中正在忙活的工具围过来:回来啦。

  这时候院子里一位邻居看到我不客气的说“娃啊,你娘对你多好啊,病这么重你才回来,一天你也没照顾啊。寄钱回来和照顾那是不一样的。”

  我还没有回答,三个哥哥同时说“咋这样说呢?这么远,咋回来照顾?”

  当天,我见过奶妈半小时后,娘就去世了。三个哥哥和姐不停的安慰我,不要让我太伤心。在外地的小哥当时也和我同时往家里赶,他到家的时候,奶妈已去世四个小时了。小哥哥伤心的哭着说:娘,你亲的不等,等不亲的啊。

  ……

  当天晚上,我在二哥家睡觉。我和姐以及十七岁的外甥女三个人睡在一起。

  早上,我听到二哥和三哥说:叫她们起来吃饭吧。

  我们三个人刚坐起来,二哥进到卧室来到我面前。从床边椅子上把毛衣拿过来递给我,三哥又把裤子递给二哥,二哥帮我穿裤子的时候,三哥已经拎着我的袜子往脚上穿了。这时候两个嫂子也进来站在门口看着。

  这时三嫂说话了:“看看你哥俩是在干啥啊?你妹妹都这么大了,咋还这样给她穿衣服?”

  二嫂笑着说:“你是少见多怪,呵呵。”

  姐说:“就是的啊,这又啥好奇怪的?妹妹都上学了,我们还给她洗脸梳头呢。”

  外甥女:真是奇怪了,我比我姨小,你们咋不给我先穿衣服呢?

  呵呵。听了她们的话,哥哥们怎样想我不知道,只记得两个哥哥和姐眼中充满了爱看着我。二嫂嫁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离开老家,我离开老家时三哥还没结婚……

  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们的生活状况大不如我,可是他们从没有给我提过什么要求。相反,每到年三十晚上,我的二哥总会给我打来电话,说的第一句是:妹,饺子端上来了,给你打完电话就可以吃饭了……

  我总是含泪听着,心中自责:为什么我总是想不到在今晚给哥哥们先打去电话呢?

  二嫂总会接过电话笑着给我说:我们跟亲的一样,可以说比亲的还要亲啊,总是惦记着你……

  是的,的确如二嫂说的,他们总是操着我的心。去年的岁末,我的生父去世了,我头发花白的哥哥和姐一个月后知道了。大哥、二哥和姐当晚从南阳来到了西安:妺,我就是怕你伤心,才来看看你的……

  这就是我的哥哥们,我们没有血缘,但是他们对我的爱远远超越了血缘亲情。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

  也许是我从小的成长经历不同,成年后的我和人相处时也和大多人不同。在我眼里血缘概念很淡,认同感也不绝对。这些年,无论在任何国家也没有客居感。无论交往何种肤色的人群,只要彼此走近,内心都是一样的友爱。而我得到的亲情关爱,恰恰也是没有血缘的人给我的。我也不是左右逢源的人,很珍惜和看重自己的感情,我的朋友很少,但只要是朋友,那一定是贴心贴肺的亲情。

  这些朋友他们当我是亲人,我也一样看他们。我们没有随时间和地位而发生变化,相反,我们的亲情更浓。有时候我常想,为什么人生旅途中这些萍水相逢的我们会成为亲人?

  答案我有:我们都是坦诚的人,彼此间的信任是和血缘亲情一样的。在心里把彼此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相互间没有要求回报,想到对方时心里永远是单纯的牵挂和祝福,没有任何世俗的成份,很珍惜相互间的拥有,彼此有一份责任在心里。相互无拘无束的分享生命中的快乐,分担生活中的烦恼。

  本来在西安的我很孤单。幼年成长的原因和自己西安的家人感情很淡。而现在,我有亲人一样的朋友们,他们中有年长我的莫逆之交,有学长,有同学,有同事,有学生,今天还有了出家修行人。随时光前行,纵然是眼珠已浑浊,只要我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仍是孩童般的关切时,我们就还是亲人,因为,这种眼神只有亲人间才有,那是信任,关爱,怜惜。

  写到这里,想起了前些日子结束留学的巴基斯坦学生莫罕默德打来电话。电话中他说:将来的将来,你老了,就来巴基斯坦,我来照顾你。因为,我是你的儿子……

  呵呵,有福啊。庆幸自己运气好!

  感谢我没有血缘的哥哥们,这一世有你们相伴让我收获到没有同样经历的人无法体会到的幸福。因为我的哥哥们,使我这一世享受到别人无法感受到的亲情,也是因为我的奶妈和哥哥姐姐们,让我懂得这一世怎么给予别人的关爱,怎么看待别人的关爱,知道了感恩与珍惜……

  现在,我没有血缘的哥哥姐姐都在离西安很远的南阳,平日里我们很少联系,但是,内心的牵挂与祝福,一点距离都没有。

  在此,我只想给哥哥姐姐们说:感谢上帝,让我们今生相伴,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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