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椰树的优美散文

2021-07-01 散文

  我家门前有两棵椰树,人见人爱。它一年四季活力强劲,生机勃勃;果实累累,椰花飘香。那肥大茂盛的枝叶青翠似玉,叩叩铮铮犹如古钟,树冠宽舒,亭亭如盖,遮天蔽日播下幽幽荫凉;树身匀圆,笔直粗壮,如岿然铁塔,似擎天之柱,昂头九霄,揽风搏雨,好一派气宇高雅,宏邈苍劲的豪峻风采!

  父亲生前常说,椰树是宝,是穷人家的命根,它曾帮助我们度过了六十年代初期那段艰难的岁月,那时,国人正闹饥荒、水肿,乡下人虽有些红薯木瓜充饥,但维持不了多久便家家断炊,户户揭不开锅,只得吃野菜咽米糠。这时,我家门前那两棵粗实丰肥的椰树便是我们一家五口的命根子了。父亲每天摘下两个椰子,去皮破壳,将白嫩嫩的椰肉切成小块,全家人蘸着盐水吃,而后用甜滋滋的椰水拌着米糠或野菜煮了掐成团团当作食粮,上一顿下一顿,竟也美味可口,将我们养活下来。而当时,奶奶也年老多病,一天要卖几个椰子才能维持药费。后来我也开始上学念书,每个学期的报名费书本费也是卖了椰子把钱凑齐才交到校长手上的。记得校长那时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是靠卖椰子上学的,要珍惜时光,好好学习,感谢椰树啊!”是啊,我应该感谢椰树,感谢这赋予了我青春和生命的椰树。

  也许,椰树是我童年眼里的第一道风景吧.那时,我常在椰树下温习功课或看小人书,同时用唐丝织了个大网袋拉在两棵椰树间,累了便躺在网袋里,晃荡在半空中,在习习椰风的吹拂下,自得其乐,自陶其情,真可谓悠哉悠哉。而母亲也常来椰树下织渔网补衣服,静静地陪伴着我习字解题、默读课文。虽然她目不识丁,不知我所作是对是错,所读是好是坏,但见我如此认真学习,刻苦用功,她心里便乐了,脸上堆满了笑意,眼角边也悄悄游出了粗粗的鱼尾纹。有时她竟不知不觉地哼起了土歌,但意识到影响了我时便戛然而止,不再作声。至今我仍依稀可见当年椰树下母亲的身影,也仿佛仍能听见当年椰树下我那腔清脆的童声。

  还曾记得,那时每逢周六,邻居那位大姐姐总是把我们屋前屋后十几个小弟妹召集到我家那两棵椰树下来,在溶溶星光月色下提腔开调教我们唱歌。所以,现在我所懂唱的那些六十年代流行的'歌曲几乎都是那时学会的。后来不知她又从哪里弄来一块大黑板,方方正正地挂在椰树上,学校没课时她便成了我们的老师,像模像样地教我们习字认字,还教我们识唱歌曲简谱,但可惜她小学毕业就做工谋生去了。然而,椰树下还是那样充满生气,我几乎每天课后都在那块黑板上默写生字或演算加减乘除,晚上便躺在椰树下赏月色数星星,或放声高唱,震惊四邻,于是这椰树之下无形中成了我童年美妙无比的摇篮。

  遗憾的是,我上中学那年,因为村里扩建公路,所以椰树被砍掉了。父亲把近百个椰子全卖了,把钱提前交到学校当作我另一学期的学费,剩下的几角几分便给我买了笔墨纸张,算是了结了一段人与树的情缘。

  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置身于一个绿色小城,又和椰树重叠在一起时,我才真正理解了它生命的全部内涵。作为树,它从未苛求境遇的优劣,或根于荒山僻野,或长于繁街闹市,于地不争丰瘠,于人但求有益;不但默默装点家园,净化环境,且甘为大道遮尘挡沙,为人庇荫播凉;虽果实累累,全身是宝,却不炫耀身价,只静垂蓊绿,勤于奉献。一生谦逊而不卑贱,清高而不孤傲,总是把头昂得更高,把身子站得更直。因此,人迹罕到的地方总有椰树,椰树稀少的地方总有人,人与椰树永远是那样亲切、和谐、完整且寓意深刻。所以,我真诚地感谢椰树,感谢祖先们发现了椰树的价值,而且永:远记住了椰树那慷慨的恩赐……

  但我又常想,赞颂椰树、纪念椰树和感谢椰树最好的方式还是:人人种树,人人爱树。

  啊,椰树,我将永远和你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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