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缕花香,不经意地飘过你的鼻尖,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会被感动?然而,这个初夏,我则真真切切地被栀子花那袭人的香气感动着,感动着……
缘起那个初夏的早晨。上街,买菜,就在我买茄子、黄瓜、辣椒、毛豆儿的时候,我无意地发现了菜摊上的栀子花。那栀子花是一位乡下卖菜的老妪顺便拿来卖的。栀子花挤满了一只竹篮子,粗粗大大的,每一枝花骨朵都托着一两片肥肥油油的绿叶。也许是难得遇见卖栀子花的,我的眼睛不由一亮,凑近,香气四溢,掸也掸不开,那一瞬,我的双眼似乎也满含了香气。于是,递上一元钱,便宜地拈回一大捧栀子花。
我不敢说我是一个拈花惹草的人,但我一直以为拈花惹草一定是一种情致,一种境界。因为花草,都是大自然予人的一种赐予。得与不得,全赖于我们有没有一颗清朗的心。
回到家,于是,急忙将刚刚拈回的栀子花,三五朵、三五朵地分插在玻璃杯里,用清水供养起来。书桌上一杯,茶几上一杯,随意地摆放着,安静,无言。不想,下班回来,但闻满室清香,不觉顿感神清气爽。不几日,似乎是稍一转背,再看,原先那近蒂出泛着微绿的花骨朵,已然是满杯口簇拥着的花瓣,白白的,嫩嫩的。用手触之,温润如玉,柔柔的美感,像极《诗经》里的柔荑;用鼻嗅之,沁人心脾,又像极狂饮了一杯健脾开胃的“味美思”。
我一直以为,栀子花的香是属于“妙香”一类的。而“妙香”也往往只在虚静、禅寂时才能获得,诚如杜子美所言:“心清闻妙香”。
撇开烦扰,心清如水,坐拥花香,于我而言,是惬意的,温情的。
只是坐久不知香在室,起初我还误以为是栀子花仙忽隐忽现的逗弄,谁知推窗时有蝶飞来!呵呵,那只蝶兴许是张爱玲女友炎樱的那只蝶。炎樱曾经说过“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自己。”我以为,炎樱的话虽几近诡异,却予人以幽思。其实,杯中的水栀子,时刻都在暗香浮动,即使是由白转黄,由盛转衰。只是因为人嗅觉的错觉,以为它的香不常显露而已。蝶恋花是自然的属性。蝶犹如此,人何以堪!
静寂凉爽的夏夜,临案闲读,案浮栀香,壶飘茶意,因了这香的酽酽的氤氲,不觉闻香忆人。在书橱里我再次找出席慕蓉诗集,翻开《无怨的青春》,轻轻诵起那首曾经感动我青葱岁月的《盼望》:“其实我盼望的/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你的'一生/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不也就只是就只是/回首时/那短短的一瞬”。虽然,如今青春已逝,爱已过往,但是,当年那份青涩的感情,却像夹在书页里发黄的栀子花瓣,不打开则已,一打开依然清香幽婉。正如日本作家白石浩一说过,人之初的纯情爱恋,在现实中虽然没有结果,但在回忆里它却是一朵永远不凋的花朵。
尽管而今的低回只能成为过去。但对生活有心有爱,想必也有个中的情趣。因了栀子,古人所谓的“不以物喜”,在此刻,我似乎做不到。在俗世里,虽然经历了许多,但我至少还可以让自己的心沉下来、静下来、清下来。人,人的心,一旦让自己在俗世里沉下来、静下来、清下来的时候,那一定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就能收存情趣,就能创造浪漫,甚至就能听到一朵花儿悄悄开放的声音。
这样的夏日,随缘地,与栀子相恋,赏其花开,闻其妙香,我想,那定然也是一种人生的清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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