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抒情散文

2021-07-01 散文

  我的家在陇东平原上一个很小很小的山沟里,山很高,树木也很多,到了春天,花朵密密麻麻地,有黄的,红的,紫色的,还有一条小溪从沟里出来,饶了一个大湾才从门前经过。山上有杏树,桃树,椿树还有柳树,最多的是松树。松树是最近几年栽的,随着封山育林,保证了水土流失,那些松树从一点高一直长到半人高了,那四季常青的松树,毛茸茸的,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绿色的棉棒。但是,到了跟前那就不一样了,那些叶子全是一根根针。

  这些松树林一洼一洼地,山梁上陡坡上都有,内面出了一些蒿草余下的全是松树。这些松树没有白杨那么高大,也没有刺槐那么悠闲,远远望去是整洼的绿海,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都是那么地绿,那么地好看。山不像以前那么悠闲,也没有以前那么空旷,随着越来越的树木,招来了飞鸟,也招来了好多动物。最多的还是山鸡,那咯咯地叫声一直回荡在山谷里,还有云雀,麻雀,猫头鹰,斑鸠,全在山林里生活。还有好多不知名的鸟儿,会扑棱棱地从你眼前飞过,惊得你半张着嘴,就是叫不上名来。黄鼠狼,狐狸,獐子和獾都在山里扑逮野鸡,他听到咯咯地叫声就会悄悄地,悄悄地猫腰过去,静静地等待下手机会。

  我们这里的人除了马连河,别的河都叫溪,不管他的水流有多大,河面有多宽阔。实际上,除了马连河别的都不太宽,春天冬天是溪水最细的时候,他们就像睡了似的,乖巧得像只猫,轻轻地圈在主人的怀里。河床还是个很宽的,要是你步行,从这边去那边至少也得半个小时。溪水最细的时候,也有两三米宽,不知怎么的,我们这里人就叫它溪了。溪上隔几十米就有独木桥,尽管年年被水吹走,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看见一根很圆很粗的圆木横横地放在河面上。朝天的那一面还被弄得平平地让人通过,就是小脚老太太走上去也不觉得颤抖,也不觉得晕眩。圆木两头还用石头铺了,石块将两头弄成开始大,到了木头那里变小,刚好和木头接上,变成一座桥。

  溪水常年流淌着,清凌凌地能看到河底的石子。溪水里有螃蟹,也有青蛙,偶然你会看见鳖悄悄地来到岸上晒盖,听见动静就会疾速地跑下水里,将自己藏进淤泥里,你怎么找也找不见,只有有经验地人才知道他去了哪儿。

  有经验的人来到这里就不会空手回去,他来到溪边脱掉鞋,慢慢地走进水里,用脚这踩踩,那里试试,直到他感觉到什么以后,就不断地在哪里踩,踩着踩着就脸露喜色,弯腰将手伸下去,摸着摸着,忽然直起身,手里的东西也随之飞上岸来,你会发现一只鳖泥泥地在岸上跑。这时,踩憋的人飞身上来,用一只手棍子将它望远的拨,紧怕它跑回水里。有时也有被鳖咬伤手的,那伤口特别难好,得半年多。也有被鳖咬去指头的,它的牙齿特别厉害,只要咬住就别想松开,总得一块肉。但是,它在泥里看不到,碰不上它的嘴不会咬,只要你摸准它的屁股以最快的速度将它甩上岸,它就成为盘中餐。

  鳖肉营养丰富,鳖血也是大补,还有那盖也是贵重药材。只要你是从溪里弄上来的鳖,县城里人看见你提着,他就会淘大价钱买。

  这里离县城很近,二三里地,前面一百多米远就是溪水和马连河交汇的地方,一条水泥马路把这个交汇的地方弄得很宽阔,砌上来的河岸边上栽着栏杆,每每到了晚上,灯光照到栏杆上的反光材料,就五光十色,也很好看,你看那齐齐的岸堤下还有挑坝,如果水从上有涌下来,碰到岸边,在经过挑坝将浪头送向对岸,对岸也是一样,经过几个来回,浪头就温顺了,水势也平缓了。

  水泥马路一面靠山,一面临河,山坡斜斜地张着树木,到了十几米高全是用石头砌成的,水泥勾过的缝儿好看极了,好像尽是些圈儿,内面是石头,圈儿是用水泥做的,平平整整。水泥路一直延伸过来,到了山脚下刚好接上进沟脑的路。

  我的家就在进沟脑的半山上,离下面大概有百米左右。满山坡的树木、和一条不太宽阔路把我家和下面联系起来,要似四面都是水,那我们就住在岛上。要似脚下都是云,那我家就是蓬莱。要是闲下来坐在门前沟边树下,你会看到溪水悠闲的样子和马连河波澜壮阔、汹涌澎湃形象来。要是在早晨,你会看到太阳从东山顶的树叉里出来,在烟雾缭绕里,那个火球不断地在进化,在修炼,一直等自己纯净了,有魅力了才缓缓地爬上树梢,将那带刺的光射出,扎的万物从睡梦中醒来,身着懒腰。

  太阳把光射进河里时,那一道道金光就是一个希望。那金灿灿地、到处飞溅的金光落到哪里,那里就交相辉映,山亮了,水也亮了,来回飞奔的汽车也亮了,就连马连河桥上的石墩也亮了。山上的树木伸着懒腰,鸟儿伸着懒腰,就连水泥路面也伸了伸懒腰,尽量地把自己的身子摆正,放直。这时的河边就热闹了,打拳的,跑步的,一群一群的老头老太太提着音响来到这里开始扭动身子。那音乐像钢珠一样奔出来,在山湾的上空滚动,也在河面上滚动,也在微风飘着,遇到石头就会拐个弯,遇到树木就会缠着向前。

  山笑了,水笑了,清新的空气笑了,就连树上的鸟儿也在欢快地鸣叫着。此时,有个捡垃圾的老头吃力的拉着车子,你就会看见跑步的小伙跑上去用力地推,直到上了那很缓慢的坡才松手,笑着摇手向老头告别。卖菜的',卖水果的不是坐着三轮车就是开着三轮车,一溜溜地从沟脑出来,去享受第一缕阳光,高兴地带着希望出去,傍晚带着收获回来。

  祖祖辈辈到住在这座山上,他们没有等到封山育林、没有等到这样好的空气和青山水秀的家园,也没有等到农民不交皇粮归税的这一天,一个个在心酸里远去,在困苦里逝去,留下一个个遗憾,留下一个个缺失在那边看着,我只能用最大的力气喊着说;“你们放心吧!你的儿孙赶上了好时代,也赶上了好政策,会一代比一代强的。”

  要是在傍晚,那落日红艳艳地在山头上滚动,喋血的红阳染红了山巅,染红了树木,也染红了河水,一道道残阳扑进水里,万道霞光被折射回来,这里变成银亮亮地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吃过饭出来溜达的城里人一波一波的,宽阔的河床显得窄小,有的在寻找石头,有的捉螃蟹,有的在散步,深深地呼吸新鲜空气。

  太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河滩里的人还是那么多,他们好像在看太阳怎么下山的,是山风吹下去的还是夜幕拉下去的。有的在感触夜幕的美丽,或者想摸摸夜幕的衣角。也许,他们在看夜幕老爷爷的形象,就凭河面上透出微光,会看到从夜幕里走出的夜影子。

  当夜降临,他们才满足地,快乐地向回走,不住地回头,好像这一切在梦里,在画里,也像在电影里。汽车一个接一个的跑着,卖菜的人带着满足,带着甜蜜准备回家献礼。做生意买卖的,他们吃饱喝足了,有的开着车,有的开着三轮,有的坐在上面有说有笑,兴奋地样子就像刚得了儿子。

  我就在吵闹声里走过一个又一个黄昏,又在一个又一个清丽的早晨、看着如《清明上河图》一样的场面,心里涌气一股股波澜,庆幸自己出生在这里,该给故乡做点什么?在世上走一回,总不能像个造粪的机器,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把自己消失于烟雾里。

  我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一天发现,要是能在三岔口开一家商店,那是多么好的事,再买回音响来,老头老太太就不用费劲提着音响跑那么远路来跳舞,只要他们来跳舞,其它的我给他们弄好。再给这里栽根杆子,挂上一盏灯,晚上亮了的不光是路,也有人们的心。

  这时我对妻子说了,她很快就同意,认为是好事,只是忧愁生意会不会好?大孩子上大学,还有上高中的初中的,怎么养活的过来?听到这话我也开始忧虑了,也为资金忧愁。再一次同学聚会我见到了好几年都未曾谋面的同学,他在市扶贫办工作,我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他想办法解决资金。

  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话,我是个农民,人家是当官的,再说好几年没有见过面,这事能靠谱?也许他答应是为了给其它同学面子,是说说而已。

  多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一点音信也没有,我只能种地,闲暇时节去县城打工。也不想给人家打电话,多少识点字,也勉强地能写写句子,想当死狗都不行,腿上就没有那根筋,骨子里也没有那成分,不像有的人,有点缝就赶紧插针,或者把自己变成带子,只要缠住就别想松开。我不行,半辈子都这样,一下子怎么也改不过来。然而,就在这时他叫我来办手续,说他给我弄到了扶贫贷款,一半有息一半无息,有息的也只有三厘,一共十万。听到这话我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感觉钱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的钱,却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说;“谢谢!谢谢!”

  我颤颤抖抖地跑去给妻子说了,当时我的哥哥也在我家的地头上,听到这话笑着说;“弟弟,你遇到贵人了,看来不发家也不由你。钱多怕什么?那点利息就等于国家白给你借钱,让你那去做生意,是好事,你将商店办大,货物上足,要是还余下钱也可以在那里办个饭馆,就上川菜,最近几年咱们这里人就爱吃四川菜,怕什么?赔了我给你掏钱。”

  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有底了,只听妻子说:“哥哥在县城工作,很有远见,不像农村人只知道种地。”

  哥哥笑了笑说:“咱们北方人就是缺少胆识,个子大脾气直,三句话不投机就动刀子,人家南方人可不那样,笑着拿走你的钱,把你卖了你换帮人家数钱。现在,钱有了,你还得联系地皮,不是想往哪儿盖房子就能盖,这事我到了单位给土地局领导说一声,大小队要靠你跑,叫人家吃顿饭,别怕花钱,要是在南方,那点地皮还不得几十万。”说完他走了,我看到哥哥的背影,多么地像父亲呀!宽厚的肩膀能扛住倒下来的山。

  商店办起来了,川菜馆也开张了,双喜临门的日子里,河水都笑了。在这个双店开张的日子我请来了左邻右舍,还请来乡村干部,爆竹炸响了山村,也炸响了马连河的,一股股火药味随风飘得很远很远。灯亮起来了,像灯塔一样高高地挂在杆上,路亮堂了,河水亮了,川菜馆里的香气弥漫了天空,很远就能闻到。

  我请了厨师,也请了服务员,音响里的音乐像玉盘里倒豆子,那么地清脆悦耳。我还特意买来线子和一只大音箱,每每到了早晨,起得很早就将音箱放到河畔,等待那些跳舞的人。

  日子好了看什么都顺眼。心情好了就有了盼头,也有了希望。每天我在门前放一只保温桶,烧满一桶开水让过路的人喝,里面还有茶叶。尽管茶叶不好,解喝绝对能行。有时我还混在那些老太太群里,扭上几扭,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回忆像云一样飘过来。

  马连河悠闲地流淌着,两岸青山情不自禁地在风里点头。芦苇里不注意就会冒出一对鸳鸯来,轻轻地在水里交颈嬉戏,还有燕子贴着水面飞行,惹得波纹一圈一圈地在扩展。

  布谷鸟叫了,又一个春天来了。

  2013.11.10.于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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