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位画家精心描绘云南大理的苍山,我敢断言,尽管他把雄伟壮丽的苍山画得再真切,如果没有画上苍山的云,这幅画就是不完整的,很难说好。
从七月份来到大理,我就被苍山的云那日新月异的景象变化磁石般地吸引住了,甚至达到痴迷与陶醉的程度。因为苍山的云不同于我们见过的其它云象,它不像是自然汇聚的一时状态,不是来有形去无踪的匆匆过客,也不像有些山川呈现出的那样固于寒天,束之高阁,无动于衷,令人感觉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摆设。苍山的云是苍山派生出来的,与苍山是几乎形影不离的亲兄弟,它生动活泼地与苍山朝夕相处,密不可分,云以山为荣,山以云为耀,它们是动静完美结合最真实的艺术体现,尤其是置身于坐落在大理市内海拔近五千米高的苍山之中,近在咫尺,大有张手就可撩云揽雾的切实感,再驰骋于云的无限遐想中,就更令人赏心悦目了。
清晨看去,云雾从山底向上冉冉升腾,云涤雾染,大气磅礴,峰岩翘首,林莽争肃,被沐浴的苍山凛然一新,充满勃勃生机。纵横极目,给人以拔地撼天之感。午间看云,云蒸霞蔚,高昂峰顶,状高三千余米,白若悬涛,阳光映透,瑰丽夺目,绵亘蜿蜒如大海涌潮,胜江河澎湃。暮色看云,云伏山顶,屏息静气,深厚如空中营造的长城,淡墨的色彩使如黛的苍山大有剌破青天之势,雄武神威地俯瞰着灯火璀璨的.大理山城,真令人拍案叫绝。
云南是高原,高原多晴朗的天气,即使大理上空碧蓝如洗,也得给苍山的云一席之地,否则也形成不了大理这道奇特的景观。这时候,你看苍山的云就像戏耍的孩子,在峰顶上一伸一缩地露着顽皮的笑脸,有时也像白衣天使团团围绕着绿盈盈的山峦起舞,轻盈飘逸,远远望去像给苍山带上一顶白绒绒的帽子,这使谁都能联想到白族姑娘那美丽的头饰,莫非这是苍山云的福赐?
高原多风,但地面上风动不大,犹如春天般的彩蝶随意欢歌。然而,风飘云舞却给苍山云提供了展示自己的绝好条件,有时它们布成云海,像万顷波浪起伏在长空,有时它们八方滚动,像奔腾在千里草原上的马群,有时它们三五结伴,鳞次栉比,仿佛载乘仙人悠然而来。我有幸见到一次当地人们说的龙卦云象,真是兴奋不已,只见龙首高扬,横空出世,张牙舞爪,生动如真龙身从苍山主峰曲蜷四周群山,气势恢宏,龙尾直人烟波浩淼的洱海,吞天吐地云象,令人大开眼界。触景生情,我想金庸先生以大理为背景所写的《天龙八部》可能也因观此有灵性的云而得此书名吧。
高原气压多低,遇到这种气候,苍山云所呈现的奇景就更令人激奋得不能自持,尤其是时逢雨前的苍山云自天而下,直泻到底,百川千仞的苍山群落溢满了雾水腾飞的瀑布,遮天盖地,犹如沧海横流,在欣赏涌出山坳的战云,倾听那惊天动地的电闪雷鸣,收尽越发峥嵘俊秀的苍山全貌,你会感到其壮不可言表,我想若大诗人李白见此景致,写《望庐山瀑布》是否会有增笔的可能?
我喜欢苍山的云,它令人神怡,令人心性高洁而坦荡,甘愿奉献而无怨,令人激发挥洒自如的乐观态度以及朝气蓬勃的创新精神。自古大理多英雄,我想这和能够蕴育出这种顽强生命和气壮山河的苍山云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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