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屋优美散文

2021-06-29 散文

  离开老屋已经很久了。有人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开启一扇窗。老屋就像上帝为我关上的那扇门,好久没有住人,自然成了空屋。时光在流逝,尽管经历了岁月的沧桑,现在我们就住在上帝为我开启的这扇窗子里,但是对于那空空的老屋,现在想起来心里仍保留着那份暖暖的温度。

  当阳光把那些晶莹的雪花融化的时候,老屋便渐渐地迎来了自己的春天。这时,我们不再守着那冒烟的火炉,蜗居在老屋里。窗外的春阳暖融融的斜挂在很高的而又湛蓝的天幕上,风儿也禁不住诱惑携着几片淡淡的白云在蓝天下且歌且舞。我们的心情也变得润朗起来,灿烂起来,欣欣然地拿条小凳,坐在老屋门口的沿台上,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赐予人们的礼物。

  不大一会儿,几个乡邻不约而同地来到老屋前,人们喝着茶、吸着烟,拉着家常、聊着天。大家喝着吸着就品出了真挚的友情,拉着聊着就尝到了浓浓的乡情。这时,两只燕子翔集着盘旋房顶上、屋檐下,它们分明地是怀着那份暖暖的记忆,来寻找着早年的老屋。后院洁白的杏花开过了、粉红的桃花凋谢了,前院的槐花正弥散着淡淡的幽香。老屋门前的小麦得到阳光的沐浴,得到春雨的滋润,张扬着勇气与活力,蘸饱着信心与希望,把蕴藏了一冬的力量化作一抹翠绿,抒写着一阙生命的律动。

  七月流火,老屋的夏日同样逃脱不了热浪的炙烤。中午一般不会下地干活,我们便躲在老屋避暑。关上前后门窗,挡住侵袭的热浪,我把两条肥料袋子铺在老屋下土地上,就是一张栖息的小床。头顶的风扇呼呼地吹着,身下接着浓浓的地气,竟感到凉飕飕的舒坦。这时,我闭上眼睛什么都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抑或捧着一本路遥的《人生》细细品读着、慢慢地咀嚼着。那份舒坦、那份惬意大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之感。

  老屋的夏夜迷人而浪漫。开着前后大门,凉风便飕飕地穿堂而过。我总是喜欢躺在老屋院子里的小竹床上乘凉。这时,一缕缕凉风习习拂面,赶走了一天的劳累。伴着浓郁的槐树上偶尔的几声蝉鸣,我仰望着天幕上那一湾月牙和寥落的星辰探寻着。有人说,每个人都有一颗自己的星辰,我是哪颗呢?我痴痴地寻觅着。我希望自己是一颗牵牛星,每天有牛儿相依相伴,心里总有那份淡淡的期盼和浓浓的思念;我更希望自己就是那湾月牙里的吴刚,砍着一搂搂干柴,点燃希望之火,烧酿出一缸缸甘美的桂花酒,献给我心仪的姑娘。正当我沉浸在浪漫的怀想中神驰心动时,一阵凉飕飕的雨丝从老槐树上飘落下来,原来是那调皮的蝉儿,为我洒下她身体里排除的甘霖。

  老屋的秋天总是繁忙而又硕果累累。院子里堆放着正在晒干的棉花,正待晾干的花生,堆放着一大堆带皮的玉米棒子。此时,我们引出一个照明的灯,在明亮的灯光下剥玉米棒子。伴着窗台上的收音机里播放着单田芳的`评书《杨家将》,我和妻围着玉米堆,剥着一一棵棵玉米的外衣。又粗又长的玉米棒子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但它压不住我们心头的那份丰收的喜悦。偶尔遇到没成熟的嫩嫩的玉米棒,我们就把它放到一边,妻子借休息时把它剥干净,放在锅里煮,不大一会就端出一盘香喷喷的嫩玉米。拖着疲惫的身子擦把手,啃一口弥散着香甜的嫩玉米,我们仿佛在品尝着人生的那份欣喜与温馨,那份淡定与从容。这时,卧在一旁的老母猪也仿佛禁不住那股香甜的诱惑,“哼哼”地来到我们身边,贪婪地吃着我们放到一边的玉米芯。不知为什么,我竟忍不住从盘子里拿出一颗,扔了过去。老母猪发出粗重的气息,“哼哼”了几声,仿佛是表达着我的施舍之情,惬意地吃着。看着这个牲畜感恩的举止,我心里不由生发着一股少有悸动。

  每到冬天,寒风凛冽,老屋门外村道里尽管人迹罕至,但室内却充满着浓浓的春意。没有人来串门的时候,我和妻就守在火炉旁。妻子在做着她永远都做不完的针线活,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捧着一部小说品读着。不一会儿,我嗅到了一股红薯烤焦的气息,妻子忙从炉膛里取出冒着热气皮焦肉嫩的红薯,还没剥开吃,那浓浓的喷香就让人感到垂涎欲滴。

  遇到下雪天别有一番情趣。这时便会有一些同伴来到家里,大家一起喝着茶、吸着烟,玩打升级牌。两人一组,围着小桌相对而坐。从“一”打起,大小王最大,“一”就是令,那家赢了就打“二”,继续升级,直到“k”方为一轮。没有金钱诱惑的动力,只有为荣誉而战的信心,玩牌期间吵声不止,笑语不断,其乐融融。“瑞雪兆丰年”只盼着这雪儿下它个三天三夜,只盼着这雪儿下得越大越好。

  有时候蜗居在家,约几个好友,让妻子炒两个小菜,热一壶老酒,六六顺、四季发、十满园-----猜起拳来。干枯的文字游戏,深藏着丰厚的文化底蕴,变成了美好的祝福和期望。你赢了他喝,他输了你喝不上。酒场如战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用敏捷的思维和灵动的手指作武器,战他个六六三十六回合。你输了,输得佩服;他赢了,赢得自豪。直喝得晕三倒四,天昏地暗方肯收场;直喝得神采飞扬,狼哭鬼嚎才肯罢休。

  现在那些美好场景再也一去不会复返,老屋早已是人去楼空,但那座空屋却盛满了过往流年的那份亲情,那份期盼,那份快乐和那份真诚,给我留下了弥珍而又暖暖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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