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青春撞了腰的优美散文

2021-06-29 散文

  周末下班的路上。已是缠绵了几天的小雨,依然在淅淅沥沥,车窗外的黄昏满是迷蒙的味道。通往镇集中心的道路非常拥堵,车紧跟着车,走走停停,摇摇晃晃;雨雾中的汽车尾灯闪闪烁烁,看起来宛如近视的人摘了眼镜,看起来很是迷幻,很是恍惚。

  就在这慢慢悠悠的车龙之中,我坐在车上,听着开车的丈夫敲打着方向盘的节奏,信手翻着朋友圈,分享着朋友们的阳光,雨露,以及飞雪连天,感叹着好小的网络,好大的世界。前方路口信号灯闪烁,又是红灯,我轻叹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

  突然,我听到“砰”的一声,车摇了几摇。一瞬间,我有点愣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的车,被人追尾了!丈夫打开了双闪灯,下车查看去了。我也把头探出窗外,向后看去。

  后面是一辆白色的起亚越野车,很新的成色,车上下来三个小青年,一个高高胖胖,一个瘦瘦高高,一个矮矮弱弱,都是统一的白衬衫,黑西装,还系着紫红色的领带。这打扮,其身份一目了然,我猜是房产经纪人吧。可是,不知为何,我脑子里却跳动着动画片《三个和尚》的场景来,那三个小和尚和眼前这三个小青年,气质很相似嘛。三个小青年显然是新手,至少是没有经历过交通事故的,脸上都是大写的“囧”字,只是尴尬、紧张、无措地站在那里,矮弱的那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模样,只把手插在了裤子口袋里,眼神四处飘散扫视着;瘦高的那个,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只把头低着,就差低到衣领里边去,如同小龟一般,藏匿起来;显然,高胖的那个,该有二十出头了吧,便是司机了,他是没得躲,没得藏了,只是硬着头皮,用着僵硬的微笑,看着我们,双手举起,想要比划什么,却就那样停止着,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我有些不忍,倒像是我撞了他们一般,有些内疚呢。于是,我也下车,走到车尾看了看,摸了摸,发现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撞痕,两辆车看起来都没有问题。我和丈夫轻声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追究了。于是,我笑着说:“行了,没啥事儿,走吧,就当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吧。大雨夜的,赶紧回去吧”。小青年们紧绷着的面孔似乎放松了许多,他们互相看了看,又看看我,接着就是不住地点头,微笑,哈腰,连连地致谢,搞得我却有些狼狈呢。临行前,小青年塞给我一张名片,说如果车子有问题,可以找他。但是,亮点却是后边那句:“需要买房卖房租房,千万记得联系我们”。我摇了摇头,感叹着,真敬业啊!

  于是,我和丈夫聊起了房产经纪人。

  白衬衫,黑西装,深色领带,整齐的发型,锃亮的皮鞋,这大概是房产经纪人的外形标配;显眼的店家铭牌,窗明几亮的店面,各类房源信息贴满了玻璃橱窗,排列有序的电脑桌,高端大气的电脑品牌,黑色的皮质沙发,干净的玻璃小桌,这大概是房产经纪人的办公标配;年轻,热情,活力,手脚麻利,伶牙俐齿,这大概是房产经纪人的素质标配;房产经纪人,如同雨后春笋般,旺盛地生长着,疯狂地生长着,甚至是恣意地生长着。曾经有网评,称呼房产经纪人是“伪白领”;曾经有从业者表白,房产经纪人是“地球上最有梦想的团队”;曾经有房产经纪人,在实现梦想的动感中扭动着青春的腰肢;曾经有房产经纪人,在追逐梦想的路途中被撞痛了青春的腰。

  家里的水管爆裂,需要关阀维修。于是我想要找个短租的房子暂住,便循着那三个小青年留下的地址,找了过去。果然是最活力,最热情,最有效率,最甜言蜜语的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帮我约好了房源,要带我去看房子。路上,我和他们聊着,得知他们三个是一组的,高胖的那个,是小组长。我乘坐的的`车子,还是那天追尾我们的那一辆,他们说是老板的,安排他们,专用于接送客户看房。

  我聊着这个房产经纪人这个职业的光鲜亮丽,他们就反驳我不懂他们真实的艰辛和委屈。

  他们说,陪着客户看房,不厌其烦,反反复复,最后却被客户跳了单,放了鸽子;这个我听说过;他们说,推销新楼盘时,日里雨里地站在街边,举着大大的广告牌子,向过往的车辆招手示意,穿行在车流中,向司机发放广告单;这个我当然经历过,车窗里不是没有滑进来过小广告,车子不是没有被黑衣人们围堵过;大日头底下,举着广告牌,只为趁着那点阴凉;风雨之中,举着广告牌,只为那方寸间的遮风挡雨;还有举着广告牌,在风雨中狂奔的身影,总在我眼前晃悠过;他们说,那些说房产经纪人都是挣大钱的说法,都是谣言,至少对他们这些奔跑着的兄弟们来说,暂时还是遥远的梦想。政策的多变,市场的冷热,同行的倾轧,导致房产经纪人们人人自危。

  我不禁质疑,如此这般,又为何非要选择做这个行业?

  他们说,一为“好看”。一身好行头,如同我看到的那般光鲜亮丽,俊男靓女,充满了精神,走在街上,永远都是一道风景;他们说,二为“好听”。“经纪人”,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就好像和那些明星们的经纪人是一个组织的一样;”房产经纪人”,一个多么财大气粗,阔绰的行业呢,从业人员能有多差呢?他们说,三为“好感觉”。做房产经纪人,不需要家庭门槛,文化门槛,经济门槛,事实上,只需要足够高的情商,能说会道,勤奋努力,就能立足,所以,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来自农村,拍一张自己西装革履的照片,拍一张都市流光绘影的照片,拍一张与客户握手签约的照片,那便都是父母脸上的荣光,父母心底的荣耀;他们说,说到根底,都是为了“梦想”,改变命运的梦想,出人头地的梦想,飞黄腾达的梦想,拥有幸福的梦想。谁不想活得更好呢?而有人,就会喜欢找寻捷径,找寻通天的阶梯,也许会付出一些辛劳,但是无量的前景,在他们心中是无敌的。

  终于,轮到我说了!我说:“青春是可以闯荡的,但是,请不要闯撞;毕竟青春的腰杆也会痛的。认真面对生活,认真追逐梦想的青年,一定会拥有梦想中的美好生活;而只是想要敷衍着生活,想要取巧着人生,那就只会被青春撞痛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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