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经典优美散文

2021-06-29 散文

  从牟平城区出发,沿着一条官路,一直往东,便是与威海市相连的姜格庄镇。由于小镇地处沿海岸,风景还算秀丽。市政府招商引资,大力开发此地,欲要重新建造一座小小的城市。

  其中有一家华岫建筑公司,被招标以后,便将项目部驻扎在离工地不远的沙湾村边上。现在距离项目部不远的广场之上,一排排后八轮工程车,还有一些挖掘机,铲车,压路机等工程机械,整整齐齐地在那里停着,戎装待发。

  不久之后,有一辆大众轿车来到项目部门前缓缓停下,继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身西装装束,相貌堂堂,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中年男人望一望大门正开着的项目部,并没有进入,而是沿着正在施工的马路,一直往北,溜达一圈,才又回来。

  中年男人进入院内,只见一个青年,大约二十左右岁,染着黄发,虽然身高已经像个大人,但还是一脸的稚气,从厕所内出来。中年男人对那个青年招呼着说:“苏名扬,今天不是都休假一天吗?你又来公司干嘛?”

  被唤作苏名扬的小青年无奈地说:“你让我老师过来,我老师非让我一块来。”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进办公室,一首流行乐响彻室内。中年男人又见到一个青年,大约二十三四岁,五官端正,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衫,正坐在电脑桌前,不知正玩弄着什么游戏。

  中年男人说:“石中驹,你能不能小一点声音?你要将好好的一个项目部,搞成你的KTV吗?”

  苏名扬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

  石中驹一见中年男人,便笑说:“呵,万经理,你一大早就让我来公司,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啊?”

  万经理坐向石中驹的对面,说道:“我刚从水道镇过来,明天一早,我们要从那儿,用前四后八工程车,运风化砂,往北面路基上卸,一直卸到海滨路为止。”

  “那我今天来干嘛?”石中驹问。

  万经理说:“牟平东路,工程车不让过,最近新上任的交警大队长,我们的礼没送到位。”

  石中驹说:“那就从昆嵛山正面那一条路过,从龙泉镇绕过来呗。”

  “也不行,最近是旅游季,交警查的比较严。我让你过来,是让你现在开车从玉林店南边,往东行,到莒格庄镇,再从葛家,往北来,从晒字,再从界石镇东边绕过来,探一探路况怎么样?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明天一早就从那儿运。”万经理分析着说。

  石中驹说:“绕恁远吗?那运费划算吗?”

  万经理说:“不是废话吗?距离远,当然费用高,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叹一口气又说:“行,你带着苏名扬,一块玩一趟吧。”

  阳光如同瀑布般地从天上泄露,垂向大地。其时虽是初秋景象,但炎热依旧不停地空袭。石中驹驾车,载着苏名扬,行驶在牟平城东路上。未至城区处,再往南行,穿过玉林店,二人往东探索,试图寻到晒字的具体位置?

  一条大路如同锦蛇般蜿蜒盘旋在崇山峻岭之间,二人开始对路线茫然,不知该往何处行?苏名扬见此问道:“老师,我们又没有导航仪,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石中驹望一望苏名扬,然后呵呵一笑说:“我们不是有嘴吗?”苏名扬伸一伸舌头,不再问话,开始寻问过路人,且边走边问。

  一路行来,大路的北面鲜有人家居住,大都是起伏不断的山脉,松树和柏树负势竞上,苍翠欲滴。唐朝诗人王维曾有诗云: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大概所指便是如此吧!

  路的南边,是一条河流,水草参差不齐,其深处,一直飘荡着优美的、重复的旋律,一如佩环碰触,又如俞伯牙指尖弹奏的琴声,从春秋战国传来,飘过唐宋元明清,直到现在。

  花儿虽然还有不少,但都已经开到极致,古人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自然界的事物如此,估计人的一生行事亦如此吧。

  《增广贤文》一书中,有一句话是:近山识鸟音。此时的石中驹便对着悦耳的鸟鸣,心中感慨:“在繁华的闹市,永远见不到鸟儿的踪迹,那一片鸟儿不屑居住的地方,却成为世人一生的追求?哎,我们难道不觉得悲哀吗?”

  在石中驹的思索中,二人来到葛家小镇上。在一家商店门口,石中驹下车购买两瓶绿茶,经人指点路径,又开车继续行路。

  不多时候,二人来到一处地方,只见山景已尽,路边是些许楼房林立,附近村庄布置于此,还有超市、饭店、菜市场等一一铺垫。石中驹从梦幻中脱身,又见小贩嘈杂忙于生意,农人耕种勤于田地。抬望眼,不远处,还有几个老人坐在那儿聊家常,于是苏名扬又下车,到近前询问:“爷爷,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晒字在哪里?怎么才能到?”一语说罢,几个老人听后,顿时大笑起来。苏名扬不解的眼神扫描着几位老人,后定格在一个止住笑意的老人身上,细视间,只听那个老人说:“你现在就在晒字,怎么还问晒字在哪里呢?”

  苏名扬回眸与石中驹一时相视,木然无语。

  天气近停午时分,已是用餐时间。万经理交代的事又不着急,二人谢过几位老人,便就近寻到一家小饭馆。

  二人步进馆内,只见室内不大,但饭桌、板凳、茶壶等都很别致,颇有古韵。一对五十岁上下的夫妇,面色和善,洗一洗青菜,收拾一下厨房,在等待着过路人。

  晒字村在二零零三年前,是一个独立的乡镇,而后被界石镇纳入,撤镇为村,隶属于威海市。威海市呢,地处山东半岛东北部,北东南三面濒临黄海,所以此地盛产海鲜,当地人善食之。石中驹在江南长大,苏名扬在黄土高坡长大,二人均是异乡人,虽说菜系不合胃口,但此番二人来到此地,亦是入乡随俗,点下几道海鲜名菜,吃上几口。

  饭后,那一位烧饭的厨房大叔,点燃一根香烟,吐一口烟圈,随口问道:“你俩是路过呀,还是来办什么事呀?”

  石中驹不好言明来意,便笑说:“我俩就是闲来无事,玩一玩。”

  大叔说:“那你俩从门口,一直往西,将车停到山脚下,不用买票,可以沿着一条小路,徒步到泰礴顶看一看,什么山呀,海呀,高楼大厦呀,都看得见呐。”

  石中驹从小便喜欢伤春悲秋,又喜欢风花雪月,更喜欢稀奇古怪的事物。来到烟台工作后,又早就耳闻登上泰礴顶,一览众山小,沧海眼底收,一时便感觉:昆嵛山不似泰山,胜似泰山。既然如此,石中驹便付账,带着苏名扬一同往昆嵛山山脚下而来。

  俗话讲,望山跑死马,果然此言非虚,不过是眼前景象,竟然开车七八分钟后,二人才来到山脚下。将车停在路旁的空旷处。下车,两人沿着一条幽径,不知经过几世的草木生长,才显出其幽,亦不知经过几代人的踩踏,才有今天的小路,迂迂回回地通向山顶处。山间草丛凌乱一地,特别是狗尾巴草,仍旧谦逊得如同古圣人一样。人生事业在乎一个‘勤’字,而人之根本,则在于‘谦逊’二字,渺小的山间一棵小草,尚且如此,何况是我们人类呢?

  另有一只白色的蝴蝶,在此翩翩起舞,形单影只,迷惘着不知飞向哪里?见到二人时,便飞到二人跟前,迟迟不曾离开,似乎在问春何在?可否唤取同相住?

  石中驹摇一摇头,以示不知,蝴蝶又失落地飞向深山处。

  山路陡峭,至半腰处时,石中驹望一望嵯峨的山脉,似乎是笔直地插向云霄,心中想到:“总是不爱运动,天天坐着玩游戏,山那么高,现在就大汗淋漓,怎么往上爬呀?”

  念叨此处,石中驹便坐在旁边的石块上,气喘吁吁。苏名扬心中早已生怯,不停地说道:“山中的居民,那么大年纪,是怎么爬上泰礴顶的呢?”一脸的不相信,仿佛觉得是大叔在骗人。

  石中驹没有回答苏名扬,而是迎着微风,高瞻远瞩。一时发现东南边的山麓处,有一水流缓缓,附近支流潺潺,万流归一,汇聚一处,焉成小湖。

  石中驹大喜过望,说道:“我们到那边玩一玩吧,下次从正面再上泰礴顶。”说罢,便移步上前。

  苏名扬一时反应过来,紧紧跟随着,说道:“你怎么半途而废呀?”

  石中驹一边拨开交错的乱枝,一边走着,慢条斯理地说:“古有王子猷雪夜访戴,今有我石中驹攀登泰礴顶,我俩皆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何来什么遗憾呢?”

  二人亦师亦友,个性本就有相通之处,便都兴趣盎然地躲过荆棘横阻,来至目的地。

  只见湖形犹如天上十五的明月,岸边为乱石重叠而成。湖的周围,有三两棵梨树,硕果累累挂满枝头,色泽发青,不为成熟。湖水清如明镜,仿似银河落九天而成。青蛙蹦蹦跳跳,并不蹿入水中。湖内的一角还有几株菡萏,两三只古生有的红蜻蜓立在上面,荷叶的清香,荷花的异馥,溶进湖水中。更有螽斯百叫无绝,太阳越是毒辣,螽斯越是叫得歇斯底里,仿似自己要在短暂的生命里,试图活出多一些意义一样。

  此时的石中驹不觉怔怔出神:犹记儿时,在老家的田地里,黄豆植株直立,且有分枝,高度从几厘米一直长到一米以上时,都时常有螽斯鸣叫。石中驹潜伏在太阳下,以捕捉为乐,获取后,便放在用秫秸编制的牢笼里。有的螽斯的寿命可以送走秋季,迎来冬雪,但不会超过除夕。

  一阵蝉鸣送来的热天气,金风不胜力。上山,下山的来回路途跋涉,已致二人既累且乏。石中驹弯下腰身,用手指试一试水温,顿觉暖于肌肤。

  石中驹突发奇想,迅速地解衣宽带,赤身裸体,跳入水中。别来清爽,瞬间袭击石中驹的周身百骸,仿佛每一寸肌体,都感觉十分的舒服。石中驹嘴角扯一抹弧度,坐在水中岸边的石阶上,享受日光。

  一旁的苏名扬,见老师如此舒适,亦是脱衣松带,来到水中,与石中驹坐在一起。

  天上的蔚蓝,泼洒到满山遍野,与大地融合成绿的海洋,逼进二人的`眼眶。耳畔婉转的鸟鸣,按摩着耳轮。阵阵花香,钻进鼻孔。身泡在山泉之中,此时的二人俨然忘却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大概一节课的时间后,二人慵懒地上岸穿衣。只见石中驹解下手臂上的一条红线,拴在湖边的别枝上后,二人才依依不舍地来寻下山路。

  约莫半个钟头后,二人快来到山脚下的平地时,石中驹站定,向山上远眺,隐约间惊奇地看见西南边的山半腰处,有屋所四五间,隐藏在树海中,若隐若现。

  石中驹瞧一瞧钟表,说道:“名扬,时间还早,我们一块到那个房屋前,看一看是个什么地方?”

  苏名扬一向喜欢与老师一起做事,便欣然前往,一探究竟。

  沿着一条通往房屋的小路,二人走着走着,却见一条山溪从山上流下来,漫过小路。二人只好褪下休闲鞋,赤脚逆水而上,水甚清浅,仅仅淹没脚踝,水尤清冽,颇使人感觉清爽。

  二人动作甚巨,一些小鱼儿,撒腿跑开,青蛙肆虐起来,蝈蝈闭口不言,还有一些灰色、青色、蓝色的蚂蚱乱飞一处。二人有说有笑,似乎正在打破一个沉寂的世界。

  行过水路,二人便坐在石块上,重新穿上休闲鞋。近屋所十余米时,一阵阵犬吠传来。二人沿着天然的台阶而上,至门前处,只见一个老人正坐在那儿的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手中拿着蒲扇,引着千秋快哉风,发须皆白且飘起来。灰色的中山装,略有古朴意。

  老人皱纹很少,一副慈眉善目的面貌,看见二人时,微微一笑,说道:“你俩从哪儿来呀?”声音圆润,若不见其貌,还以为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在说话呢。

  石中驹恭敬地说:“我们从市里来,本来想上泰礴顶瞧一瞧,可是太高,不好爬,就没上,碰巧看见您的房屋,就好奇,误闯进来,还恳请爷爷不要见怪。”

  老人笑声愈发响亮,客气地说:“说哪来话呀?快来,进屋来,爷爷给你俩泡一杯茶水喝。”

  说罢,二人跟着老人进屋舍而谈。

  小小院落,门虚掩着。三间主房,两间偏房,令有两个帐篷,一间厕所。除却帐篷是林木搭建而成,其余全是石砌而垒。一个帐篷底下,堆放着锄头,水担,木掀等种地工具;还有一个帐篷底下,是一些牛粪,还有一个牛槽,显然是养牛所用的地方。

  三人走进堂屋,只见客厅里摆设甚是简单。长方木桌,靠北墙而立,上面还堆放着几盘果实。再往上面墙壁上,还有一张斑驳的宋朝山水画。一个长椅,靠东墙而放。

  此时老人沏茶而就,泻上三杯,递于二人。老人又自己端起一杯,凑到嘴边小啜。

  石中驹品上一口,觉得此茶,清爽浓醇,香气悠远,便问老人:“爷爷,您的茶真好喝,不知叫什么名字?”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是我爷爷曾经告诉我的山中的一种草,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我认得它,每到夏天结束,我就采摘一些过来,再清炒,烘焙,摊凉,而后用山泉水泡着喝。”

  石中驹心中暗道:“唐朝茶圣陆羽所著的《茶经》中,便指出泡茶之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此话果然不假呀。”

  苏名扬不懂茶道,一饮而尽,觉得苦涩,四周望一望无别人,便问老人说:“爷爷,就你一个人住吗?”

  老人平静地说:“是呀,我爷爷住过我父亲住,现在轮到我住,如此算来,我已在此地居住快七十年喽。我不买东西,一般很少下山。”

  两个青年,听老人一说,不约而同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十分的惊讶。

  苏名扬又接着一问:“爷爷,你一直一个人吗?”

  老人淡淡地说:“我一母同胞共九人,还有七个兄弟,一个妹妹。都在市里和镇上居住,我深居简出,又没什么钱财,所以很少和兄弟妹妹往来。”

  的确如此,现在的世道,贫在闹市都无人问津,何况是贫在深山老林呢?

  石中驹禁不住地说:“爷爷,您没有子女吗?”

  老人笑说:“我一生未婚。”

  苏名扬不谙世事,听老人如此一说,马上问道:“爷爷,你怎么能不结婚呢?那你怎么养儿防老呀?”

  老人又微微一笑说:“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其命运早就注定,不可强求呀!古往今来,多少将相王侯,也不过荒草一堆,谁还知道后代在做什么事吗?”

  两个青年,身处乱哄哄的人间,都不明白老人的意思。又喝上一杯茶后,石中驹说:“爷爷,我们到外面走一走吧。”

  三人涉足屋外。那一只黑犬似有灵性,见主人与二位青年相谈甚欢,便不再忿怒,而是欢喜着摇尾于苏名扬的跟前。

  大门西侧,栽有一些花树,紫月兰、石榴花、月季花等相继排列,犹为万花争宠。含苞欲放之势,一点儿也没有山下花儿的颓废之感。

  宋时苏东坡早就说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估计是山上山下气候有所不同吧。

  其中还有一棵花树,特别引人注目,因为花儿是紫红色,每一枝条上,只有两朵,就像双胞胎一样,叶片也是依次两瓣,并不紊乱,而且香气浓郁,久久不散。另有一些蝴蝶在花瓣上流连,其中有一只黑色的蝴蝶,就如同魔鬼中的天使一样,死守着花心。还有一些蜜蜂也特别大,相比于别处的蜜蜂,此处的蜜蜂大出两倍还不止,也在花上忙碌个不停,也不知道为谁而忙?

  石中驹情不自禁地说:“那一株花树,叫什么名字呀?”

  老人与苏名扬皆不知,石中驹又注目一会儿后,暗自为其取名:蝶迎春。

  蝴蝶不忍春归去,故情寄在此花上。一时石中驹又想到:“不知山下的那一只伶仃的蝴蝶,能不能找到此处呢?”

  院落东面是菜圃,里面种着豆角,黄瓜,南瓜,菠菜等。院落西面是果园:有桃树,杏树,樱桃树等。西南面还有一片玉米,已经结果。侧旁是一片落花生。落花生的南边的草地上,还有三只山羊,在暇适地吃草。

  老人领着二人,沿着曲折的小道,来到屋后,路过一个小池塘时,见到几只家鸭悠闲地浮水而游。老人说:“我养的鱼都在里面,我常常来垂钓,一年四季不缺鱼吃。”

  再往后走,流水声传来,近前只见又是一条小溪水,溪边是一片梨树,梨果幼小一点,垂垂欲地。老人摘下几个,递给石中驹和苏名扬。二人见此,口中发酸,恐难以入口,便推辞不要。

  老人笑说:“尝一尝嘛。”

  二人不好再拒绝,便接过,轻轻一咬,只觉得梨儿脆甜可口,肉质滑嫩,而且酥脆无渣。

  二人不好意思地对老人一笑,大口吃完。

  石中驹心想:“以后再也不可光看事物的表面,就断定事物如同糟粕,如此一来,往往便可能忽略事物的本质含义呀。”

  二人跟着老人又兴高采烈地游玩一圈后,才返回小院前,坐在门前的石凳上,闲聊人事。石中驹思绪飘远,暗想:“此处鸟语阵阵,花香习习,蝉鸣送夏,落叶迎秋,一年四季,此处胜状,不可言喻呀。”

  石中驹念到此,不禁说道:“若是久留此地,安享余光。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苏名扬嘲笑着说:“若再与你找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岂不是更快活如仙?”

  石中驹呈现出一副世界都不了解的模样,无奈叹道“: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天色渐晚,老人留二人吃晚饭。石中驹觉得如此叨扰一番,已觉得难为情,便婉拒老人,与苏名扬一起下山,开车回家。

  路上,石中驹与万经理通话说,一切正常。然后又对苏名扬说:“明天你来早一点,给工程车开单。”

  回到市里,苏名扬下车回家。石中驹也开车回到家中,见女朋友正坐在沙发上喝着一袋牛奶。

  女朋友用质问的语气说:“你今天不是不上班吗?又外出干嘛?难不成和杨雨薇约会来?”

  石中驹不回答问题,只是笑一笑说:“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的好处吗?”

  女朋友不解地问:“什么好处?”

  石中驹郑重地说:“就是我快忘记的事,你总是可以帮我回忆起来。”

  女朋友一皱眉,调皮地将牛奶洒到石中驹的脸上。石中驹擦一擦脸笑说:“呵,你也知道牛奶洗脸,对皮肤好呀。”

  女朋友一听,娇笑起来,开始起身烧饭。

  石中驹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霓虹闪烁,好一个人间闹市,沉默良久,嘴中吟道:“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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