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假期,我和几个姐妹到嵩山游玩。嵩山,五岳之一,山系雄伟,连绵起伏,从山脚下仰望,著名的达摩洞隐约恍见,山峰之上的达摩像,微小几成一点。此时正值春末,绿意盎然,微风拂过,山衣微澜,柔美与亘古相衬。
我从小生活在平原,见惯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当切切实实来到山的脚下,仰视山峦稳重庄严的面容,无法抑制地升出好感。于是和姐妹商量,走,爬山去。几个人互相扶持拾阶而上。春末初夏,阳光毫无保留的给予,给每个人的脸照地晶莹莹的,汗水滑下,贪恋大地的温暖。
约半里路后,几个姐妹嫌太热,放弃了,只剩我和灵姐并肩前行。山路开始陡峭,灵姐也累了:你爬吧,我在这里等你。抬头望山峰耸峙,人影点点,山路若垂尺忽隐忽现与树木间,我知道这是一段艰辛的.路途,尤其是一个人。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是中途回身还是投入山的怀抱,我毅然选择后者。“为什么要登山?因为山在那里!”登山家马诺里如是说。我告别朋友,自己继续向上攀登。
汇入登山人的潮流,我在石阶上流转着自己的脚步。石路是未经处理的天然石条,依山势而建,没有护栏,菱角分明,又高又窄,石面凹凸不平。有的已倾斜,断裂,颤巍巍,似有一不留神滚落于深渊之势。二三十石阶的路走完,下一截路又赫然在前,千转百绕,青山围白练,险峰不平凡。
不知过了多久,达摩洞要到了,此时,一段近乎垂直的天梯横亘于前,一边山体耸峙,一边是悬崖万丈,我已然没有了力气,只贴着山缓缓向前迈步。许久,瞥一眼身后,天梯飞流之下,恍若三千尺,自己仿佛悬于半空,徒留山石有所依傍。刚要泄气,蓦然抬头见达摩洞近在眼前,于是暗自振作,一鼓作气,手足并用,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达摩洞“默玄处”石坊映入眼帘时,心中开花的声音怦然跃起。
走过达摩洞青石块的拱门,并未多加停留。虽然又热又累,但眼见顶峰在即,半途而归定然可惜。于是继续向上登去。阳光越发燥热,太阳帽下的脸湿淋淋的,汗水顺颊而下,衣背已然湿透。腿越来越重,只得找个安全有所依傍的地方稍事休息,喝水补充体力。沿途不断有人折返,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几经周折,我登上了顶峰。在我迈上最后一步的一刹那,心似有春日繁花铺天盖地的涌成花海,在阳光下闪着欣欣然生动的神采。
在峰顶有一座十几米高的巨大达摩坐像,由白玉砌成,有传教佛法的庄重,普渡众生的祥和,望之心灵也得到平和宁静。与山脚所观佛像截然不同,真是来到面前,才知庐山真面目。站在峰顶放眼远眺,群峰巍峨,绿树莽莽如海,倚石俯瞰,脚下峰壑开绽,凌嶒参差,山下建筑星罗棋布,视野开阔风景壮美,心中豪迈顿生。
是的,如果最初放弃,我便少了人生很重要的历练和阅历,回味山川风光,也只能是局外人的视角;如果半途放弃,我就不能品味到战胜困难的喜悦和在山顶与天接歌,拥抱万象的成就感。
世间事亦是如此。不管初时行动的举步维艰,还是过程中的艰难险阻,在自己强大的内心鼓励下,都会变成墙上的影,空余其表难及其里。外界没有什么可以强大到使人裹足不前,只有自己的懦弱和逃避会。坚定、坚持、无畏、自信地行动起来,笑对外界之风雨,磨砺内在于强韧,我们就会发现人生别有一番天地,与不去行动、空想的景致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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