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的日子经典散文

2021-06-28 散文

  毫无征兆地,早晨目送爱人和儿子出门,然后一如既往坐到电脑前,意外发现电脑打不开!难道是电脑坏了?赶紧力所能及地做做检查,发现一切线路都没有问题;然后这才想起打开灯看看,结果灯也不亮了。

  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要知道,对于每天守在电脑前的我来说,停电简直比停饭还让我不知所措。赶紧给同在一个小区的妈妈打电话,最后得知是整个小区都在维修电路,要等到晚上七点才能来电。

  莫名有一种从云峰跌落的感觉,停电了,怎么办?这意味着一天不能上网,一天不能看电视,甚至于这寒冷的冬天我也不能打开电热毯。呆呆地望着冰冷的电脑显示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而手,却还是舍不得离开摸习惯了的鼠标。停电了,为什么要停电呢?

  突然电话铃响了,妈妈说今天不能来陪我,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然后叮嘱我行动时小心些,千万别摔着;还说不能上网,其实是件好事,省得我整天敲打键盘,不知道休息……

  放下电话,心中的失落达到了极限,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转来转去,最后忍不住掉了下来。房间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除了我的呼吸;孤独感,强烈地撞击着心灵,怎么办?停电一天的日子,怎么办?平时妈妈来来去去帮我做这做那,我由于急着学习和写作,几乎没有好好陪妈妈说说话,可是今天,才发现有妈妈的日子多好啊——就像有电的时候,心里有依靠!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双腿由于下垂的时间太长,抽筋了,这才抹了把眼泪,把自己缩进冰凉的被窝里。尽管暖气开着,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发抖,没有知觉的腿,也得不到温暖……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很坚强,也一直都给大家最开心的微笑;如今突然停电才发现,原来自己内心还是相当脆弱,弱得自己都无法想像。枕头上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远了,想起很多遥远的梦幻,也想起近在咫尺的挂牵;想着如果可以行走,那么停电的日子,就不会如此茫然。即使在这严寒的冬天,也完全可以穿上厚厚的皮鞋出去踏雪,让呼吸凝结成美丽的雾淞;或者干脆去帮那些学生们扫扫雪,劳动之余,一起堆个雪人打个雪仗,让童年的笑声把冰雪融化吧……

  不行!不能就这样干躺在床上,或许已经来电了呢——抱着极大的幻想从被窝里钻出来,热切地打开开关,结果灯还是没有亮!失望,然后不甘心,又重新闭合,然后再打开,还是失望!

  唉,怎么办?目光透过印着薄薄霜花的玻璃窗,街上行人匆匆,他们绝不会想到我的房间里,已经停电了。是的,因为他们的生活是与现实接轨的,不像我,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游荡;他们对有电没电所无期待,而我,离开了电,便“寸步难行”。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困惑?难道坐在轮椅上,就一定要与现实生活脱轨吗?到底是这个世界远离了我,还是我不知觉地远离了这个世界?像那些一直坚守在路边修理钥匙皮鞋的残疾朋友们,不一样生活得很快乐吗?为何我,离开了电脑,就如此无依无靠?

  这个念头微微地震撼了我自己,再也没有泪水,而是一种深刻的思索。是的,网络对我很重要的,但想来想去,其实似乎都是我自己营造的紧张氛围。一直觉得十几年的文化断层,想在网络上尽量补充回来;一直以为,多在网上看一些新闻,读一些故事,或者看看影视剧,学习的同时也能让思路丰盈。所以几乎是争分夺秒握着鼠标,总是怕时间在自己的倦怠中浪费掉……

  望着窗外行人从容的步伐,我慢慢被他们感染了,哼!没电就没电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以前没有通电的时候,不就是一盏煤油灯么,红红的一点,却觉得那么亮;不知道电子书为何物的时候,不一样可以捧一本实体书,然后通宵达旦地阅读吗?精彩的故事,在什么情况下都会闪光,重要的是阅读者的心态。

  于是,笑容在泪光中浮现,我又想起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的时候,书成为了最豪华的精神食粮。那时候,爸爸给我们买来最精巧的小人书,在配着彩图的故事里,一切都栩栩如生,遇到不认识的字,赶紧学哥哥姐姐那样查查字典,真好,那样的阅读时光,充满了无穷的乐趣。

  后来上学后,恋上了小小的书摊,一旦遇到自己十分喜欢的书籍,总是向摊主祈求,“求求您,把书便宜些卖给我吧。”当然人家不肯,于是我便死气白赖不达目的不罢休,楚楚可怜中,让善良的摊主满足我小小的愿望;而每每愿望得逞,这本书又成了向别人炫耀和换取别人的.小人书的资本……

  那些没有电子书的日子里,可以在阅览室里,把喜欢的句子摘抄到笔记本上,在书写的过程中,体味文字的美妙;那些没有电脑的日子里,可以跟身边的亲朋谈论每一个字句情节,在争执中品味,让情谊蔓延。

  如今,快餐式的阅读,让自己真正达到“一目十行”,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过目不忘”。常常认为,或许是是因为年纪的问题,也或许是因为页面中,没有熟悉的纸墨香。现在停电突然明了,电子书方便是方便,但不能像实体书那样随时都能带在身上……

  于是,无语。

  于是,不再把目光盯在电灯的开关上。

  于是,一卷老书捧在手上,一支会说话的笔开始飞翔。

  真好,停电的日子也可以写作啊,写什么呢?或者,就写今天突然停电的无措,就写妈妈不在身边的失落,就写键盘与笔尖的区别,就写望着窗外,豁然开朗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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