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以不永伤经典散文

2021-06-27 散文

　　瞬间苍白，仿佛一段感情从爱过渡到无爱，或从爱过渡到深爱，无论如何，都觉得难以担当。

　　——写在前面

　　【一】

　　五月悄然盘踞，竟是袭卷伤痛而至，难以置信，置若罔闻之后措不及防。心中相知相亲的女子相继陷入爱情的某种境遇，或不甘、或悲凉、或迟疑。如此情愫，反复纠缠，不能放过自己。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有些结果可以预料，有些结果始终难以掌撑，只愿她们对得起自己的内心。所有的故事，声色犬马，我始终置身事外，感情如何难当，都不被我了解。凉风吹过，吹起漫天的思绪，一池夏水落满褶皱的心灵，瞬间覆盖。我们终究是要像池中鱼那样游向远方，所谓的感情就是不甘不就、不离不弃、不上不下的企盼。

　　心里莫名飘浮，五月携着光热倾城，这座尚且还多彩的城市已经不能安静，谁口中的繁华倍受冷落，一种心冷意灰，似乎又仅仅虚存假设，却又如此真实。无所事是，打开电脑，找个电影，漫无目的，如此随意。突然觉得，本来不是这个样子，是什么被更改，何时盘踞了大片空白？之前写小说，一步一步，不曾间断，不曾停歆，所有的事情皆在掌握之中，文字如何继续，情节如何演变，即便是未知，到底还是可以规划的，不至于被落下。

　　规划的对白，和某人相遇，不知是否遇上的对得人。她问他，是否真的甘愿与我在一起，接受一个感情残缺的女子，生活在两个人的一天一地里，包容她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确认再回首对做过的事情不后悔？

　　他说，偶然相行，我站在你身边，隐约觉得前面淌着一条河，携得一片月光在末日的苍凉之中不动声色奔流而走。时光飞逝，苍白如电，细如针砭，刺痛眼睛。而我只是想，倘若可以看着它在时光里风化而去，露出龟裂的河床，应该可以看见被湮没在河底的风沙。这到底还是一种痛心，就像看到的是一个长时间拒绝光线的女子，肯定她心里有幻想与溃烂交结的希冀之石，知道她那样对自己不好，苦恼于无力逆转，却还是会为惊鸿一瞥看到的风景不管不顾靠近一点。我想照顾你，并不能承诺给你想要的生活，缝合你所有等待的悲痛与苍凉，抵达某个境域，此刻我只问相伴。你要相信，这些容不得我考虑。我觉得自己始终一言难尽，语言成全了某些方面的局限，不能够轻松明了地说明本意。某一瞬间看到了一些风景，清楚地知道这正是自己所寻的，尽管我不能保证这种喜悦是唯一。后不后悔，那本就只有尝试才能得到的认知，某一时刻对某件事情做出选择，选择了就选择了，无论落得个何种地步，都要有勇气承担后果，不想看到错失，只能加倍努力。对于你，我自知没有多少言语，始终不能表明心意，或许知道你是个懂得灵魂交附的女子，追根究底，这其中的愿望就如少时的心事，蜷蜷缠绕，难以吐露。我们若是生活在一起，定能用成人的方式相待，不剧烈，不稀薄，不欠尊重，不欠距离，这样的感情方式，即是生活方式，对我来说，诚然圆满，不知你心里怎么想。

　　她说，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方式很好，是可以接受的。你始终只是问人世，而不直接问感情，这样很好，很安全。即使与某个人情意绵绵，似地连理枝，若天双飞翼。与一个人相恋，即使将之融为水喝进自己的身体，终究还是会脱离，爱恨转眼，不过云烟字，错付千般相思，最后成为负情的名字。身体里女人天生对懦弱的依附性，让我始终未能脱离某种关注，就让我们试着相处。一直坚持的幻觉，即是一种回避，我需要获知它的真相，或许会彻底失望，但失望过后亦会重新获得感情。

　　他说，如此，甚好，隐隐绰绰的感情，全部都写在脸上。

　　徘徊于她们的故事梗概，越发觉得自身感情的浅薄，幸福像勒在眼里的沙子，始终与寻常的姿态两岸相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此安慰，不似守侏待兔，更似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手中那杯鸩酒，奉上的竟是自己。一直以为居于故事之外，自己永远是最懂事的那个，对事情的发生以及过程合理的分析，获得信心。这貌似很重要，知道自己还未沉溺，便会有希望一样，只不过未明白希望很早便抽身而去而已。

　　如她那样，我确信她需要一种抵挡，来平衡源源不断的入袭以及覆盖，不想再让自己失望，让自己一再浅薄下去。找一个人长久伴在身侧，让他知道我全部的感情，难过的时候给我拥抱，寒冷的时候给我温暖，寂寞的时候给我支撑，无论如何，伸手就要能找到，我猜测，这亦是她所寻。

　　她说，遇见他或许是种福气。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会始终残缺，始终疯癫，始终不完满。细水长流的幸福只能是藏匿指间的念想。可是他让我觉得意外。相信爱，相信时间。不过是遇对了人。看胡兰成的《今生今世》，很喜欢，甚至迷恋。对胡的痴有过于张爱玲，渐渐明白了张的念念不忘。这一次，不管他怎样，我都认了。

　　我答，之于你，或者我已经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要等待，繁华过尽零落事，散落天涯寻人会，即使感情残缺，在某个地方不情不愿，不甘不就，到底是未遇见而已。隐约看见的感情，我只能让我们去试一下，不经历怎么能够知道，怎么能够明了！即使行在刀尖，这或许都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路，前面的美景，不需寄以厚望，不过要我们一直抱有嗔念。心里，无论如何否认，我都希望我们找一份寻常的幸福，清桌净所，安搁闲情，闲看花开，遥望云卷，这样的幸福平淡，却真实，不至于让我们感觉比别人缺少什么。

　　她说，我心里已经有答案，只是无法忽略旁人的言语。

　　我笑，若是爱，这压力不管来自外在，亦或他，都要能够承担，不能见怪。感情里有太多难以担当，慢慢学会预知演变掌握离散，从不爱过渡到不爱，或者从爱过渡到深爱，若是中间没有勇气与韧性，我只觉剩以痛楚，难以担当。

　　她沉默。

　　【二】

　　这几天心里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痛楚，不能确定，不能丢抛。晚上想起某女子，蜷缩在床上发短信，有一句，没一句，她说了什么，痛苦或者欣然，都不属于我。一行一行的字，如飘在水面的水草一般，浮过一片化不开的黑暗，向更深的地方窜去。零零散散，琉璃般七零八落。

　　我只是很认真地想着，一行一行看过去，用低到尘埃的姿势。并不是难过，在彼此的故事里，顺着三言两语的文字，踩踏清愁，终于摸到一片薄凉的轮廓，一切无师自通。

　　她说，被失望纠缠，亦或被痛心追赶，人的一生如此短暂，转眼一瞬，便散落各地。脚下这条路并不是自己说可以过去便可以过去。一直说想做个温暖的女子，笑靥如花，静如安莲。即使血液流回的瞬间不可避免心疼。心在天涯，无人能会，繁华过尽千重山，梦尽无遗，不过是要自己努力获取一个柔软的姿态。

　　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始终完不成妥贴的准备，递上一份友人的关怀。时间一点点过去，彼此沉默。

　　我对她说，突然觉得这就是我们的成长，越是看你的文字，越是觉得自身感情的残缺与浅薄，自己至始至终都是讳疾忌医的那个。太多的不能掌握，固执地在原地不走不动，对前路的奔赴，不情不愿，对感情的追索不管不顾，仿佛如此便能让掌心的风景和如初，延续千年。你的故事，我始终不知道，无探究，无猜测，无好奇，不过要你一直坚韧。

　　她说，都只是插曲罢了，任何感情都敌不过你我相知相亲相爱那般深厚，所以会不语，我明白你。我的故事，放在掌心掂里，只是一二，不过寻常之事。

　　我说，如此我便放心，寻常之事，寻常之人，寻常之情。给自己过多保护，切勿自伤。

　　她说，你不说话我难过，你一说话我也难过，即想隐忍自己的情绪，即又难过得落泪，纵是知道之后的路，还是不知道怎么走，但会慢慢小心去探。

　　我说，如此，甚好，我的愧疚亦会减少一些。有些过往，盘踞周围，都是陈年累积的故景，没有必要向自己追问任何细枝末节。到来的，失去的，不要期待，亦不要寄以厚望，重望之下，若是失望的结果，会难以承担。在某些事情里行走，与某些人纠葛，一些是相亲相爱的人，一些是未曾谋过面的生人，总是要受条条框框的束缚，不能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能像小时候看故事读作文时那样可以细细体会，有人跑过来告诉你她的感知，或者一起探讨，只能自己独自过河，投石在先。对于你们的行迹，常常是不能言语，语言容易缺省，显得自身安静，感情浅薄。仿佛自己至始至终都未来得及做个合格的朋友，分汝之忧，受汝之劫。对于你们的行迹或者对我关怀之意，我自知应该感激，应该全力以赴，应该做出回应，和你们相识，是我的福气，亦是生之所恋。

　　她说，明白，千言万语都道不出的东西在彼此的沉默中感知，不知道如何诉说，未语先明，我想你的痛已经足够，而我的，会慢慢不想，不需一起品尝。那些事情，处理不好是相伤的方式，都不可自拔，可你知道，我一直习惯了放弃和成全，只是真的不愿。前段时间开始听许多佛教音乐，感觉可以跟着他走，自伤是件极需勇气的事，我一直坚强，会努力走的。

　　我笑，心中沉淀放下，竟如此轻巧。

　　【三】

　　和某女子聊天，还未出声，就已明了，对她即将要说的话猜测七分，未语先明。

　　思及诚伤的往事，偶见某些真相，彼此都无语，稍微的沉默，一方悲恸，一方悲愤。古老的西安亦盛不下不甘不就不上不上的企盼，她在那端叹息，想要推倒来过，更好的保护自己。要怎么办，反复自问，如此沉重。我缄默，所有的情绪无桥自通。自己的担忧，并不是无中生有画地为牢的囚禁，终将还是作茧自缚了。

　　轻易失明失聪，投石过河，我总想不沾湿脚，到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看到百花齐放，以为可以长得过时间的追迫。她无声，即使知道心里有事，我亦不能追问，不能代过，轻轻叹息，道别的话，我说我们只不过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心无所系，无人会，散落天涯，繁华逝，零落过境，锦瑟何殊？伤春悲秋，本来和一颗柔软的心毫无牵联，内心坚韧，方可跋山涉水，过树穿花。

　　对某人说，你一定给她多一点关怀，我不知道如何去慰藉一个人。反复思及过往，太多的隐忍，太多的不负，因为还没有足够的准备足够的力量去承受去分担，我选择的疏离，即使没有人怪罪，到底是心有不安。

　　对于那些温暖四季的女子，毫无考虑毫无拒绝接受了所有的关心与恩惠，不管能不能承接下来，不知如何回赠，共饮一江山，我的处境，亦是单薄，如语言一般。像某女子说的那样，我不再需要文字许下的承诺。我沉默，长时间无语，这一刻的静寂重省自身的感情，故人旧事，自己的寡情，感情的残缺，维以薄凉。

　　暗自期许，小心求证。只能如此了。

　　我说，要像鱼一样，学会冷暖自知，切勿虚张声势，自己的经历，承受的压力，要有勇气。最朴素的.生活，维系最遥远的梦想，即使长途跋涉，即使天寒地冻，即使路遥马亡。对于未能预知的结果，因为已经发生，我们总要学会承担，只能自己独自用力，力求圆满，即使努力地死而后已。有许多朋友，即使有大片待填补的空白，不需要回避什么，固忌什么。

　　时间过去，终会给出个圆满的回答。

　　亦舒说：掘一个洞，藏起来，勤力修练，秘密练习，待有朝一日，破土而出，非得像十七年蝉一样，混着桂花香，大鸣大放，路人皆知。

　　四月无声过去，五月无知无觉盘踞身边的间隙，迎春的花应该都谢了吧，极尽的妖娆，终究还是在我未来得及细究的时候黯然落幕。

　　八月还远，桂花的花期亦要一段长时间的等待。对某女子说的话，即使我们不是聪悲而坚韧的女子，能够用时间缝合念想，不渴望，埋藏多年，混着桂花的香气破土而出，大鸣大放，招摇过市，路人皆知。只求内心饱满，许自己一条更长的退路，不再与悲伤痴缠。

　　记得某女子的签名，要有多少勇气，才可以将故事写下。我自知并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女子，亦没有多少勇气。即使内心千丝万缕，不过轻易让繁华过尽零落事，飘落天涯，无人需会，等时光过境，无处停留。

　　对感情，很早以前就不再祈盼。一个人走，一条并不明朗的前路，独自过活，不管经历什么，无需提起，不管要持续多长时间。一日，一周，一月，一年，亦或一切，亦是命中定数，只能接收，无需强求。

　　遇见过的人，遗憾过的事，辗转逝去，不管是否岁月静好，繁花独开，只不过要用掌心积蓄的虔诚支起活下去的前路，即使是用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反复往昔不甘不就不情不愿不上不下的缺陷与瑕疵，重提薄凉的感情，因为时间已过，时光不再是旧时的重叠，我们亦不再是旧时的我们。

　　漫漫长路，踽踽独行，只不过要相信，山重水复，终究会柳暗花明。

　　【四】

　　他们说，立夏了。

　　瞬间醒悟过来，对时间的迟顿，到底是容易错失。前几日天气是出奇地慷慨，给足了阳光与温度，坐哪里，都能明显感觉到内心对凉风的祈盼。从办公室出来，仿佛从黑暗阴凉的地穴里走出，阳光一下子全部倾城而来，这种毫无保留的给予与抵达，我自知不是为了迎接某个人或者我。

　　我问他们，立夏了么？回望无声无息走掉的人和事，以及一直翘首以待的心愿，竟是这样过去了，没有丝毫的满足感，哪怕一丝一毫。

　　与时间一起奔走，我始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落下，不知不觉与之走失，清醒过来，茫然四顾，毫无头绪。究竟是被落下了，那些巷落里的人群，各自地忙碌，不过是薄凉的人情，我自知并非属我之地。

　　偶然在群里和旧时的朋友聊天，他们说，你变了许多。未经多想，忙着矢口否认。我说并不似过去般沉默寡言，暴躁浮泛，偶尔大声说话，开怀大笑，过去的三年，时间的确不是原来的时间，我却还是原来的我。我始终不知道，我的转变在哪里。

　　她狂汗，表情排成一列，滴个不停。

　　他说，你若避讳，我定会竭尽全力去成全你。

　　我笑，何以如此，这般不情不愿，不甘不就。若真如此，我愿意是我的退而求次，给往来一个三缄其口。

　　我只是相信，即使是投石过河。生活在别处，一定明亮洁净，不需要用条条框框的束缚，来规划。若非，幸福如此，到底薄凉。

　　没有欺骗，没有隐瞒，找一个人，安心渡日，亦能长久。

　　坚持自知，清茶淡饭，布衣好书，在三千苍凉的他乡，即使如此清贫，依然会有期可许，有望可待。

　　心意如此，这个五月初，对自己，对那些女子的祈盼。

　　只愿卿心如莲放，维以不永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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