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黑隆隆的,风里夹杂着微雨,丝丝冰凉,不禁使人打起了寒颤。昨日,还是炎炎夏日,烈日如火,大姑娘小媳妇们穿着短短的裙子都觉酷热难耐,这眨眼间,已到了草木枯黄的季节。
我是最喜爱秋季的,喜欢它的天高云淡,喜欢草木枯黄之后的满地金黄,喜欢随处可见硕果累累,我甚至喜欢那丝丝凉风,不温暖也不刺骨,打在身上,使人精神抖擞无比惬意。每每秋天来临之际,我必要做一次飞鸟,无拘无束地在大自然中飞翔。就在今年秋天到访的第一个周末,我便带着朋友奔向山中。“救命啊……救命……有人吗?”
山谷中传来断断续续且非常微弱的声音。我们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细细静听。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任何人的声音,只有鸟儿在扑棱棱的飞,溪水在叮咚作响。我想大概是自己幻听了,毕竟我们去的山不是旅游景点,人烟稀少,于是我们便沿着一条弯弯曲曲又泥泞不堪的小路向深山里去。走着走着,我们被一股洪流阻挡了去路,因为夜晚下过雨的缘故,那股仿佛从天而降的洪流不仅气势磅礴,咆哮声震天,而且泥沙俱下,如同决堤的黄河之水。
我的朋友是都市里长大的孩子,崎岖的山路已把她折腾的够呛,现在面对如此险境更是不想前进,眼角上都挂上了几滴珍珠似的泪珠儿,让人见怜,我不得不放弃此次探险,陪她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程并不遥远,我们坐在大石头上吃些饼干瓜果之类的补充补充消耗的体力。就在那时,似乎又听见了那个微弱的声音:“救命啊……救命……救……”
每一个字都仿佛费劲了毕生的力气在呼喊,准确地说是在嘶叫,因为那声音很嘶哑。我和朋友面面相觑,朋友手中的食物都吓得掉落在地,她结结巴巴地说:“你听见了吗?”“我听见了。”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脸色煞白,几乎哭着问我:“山里是不是有鬼啊,我们……我们是不是遇上鬼了,你以前不是说山里有鬼吗?”
我故意大笑着说:“有,有你这个胆小鬼,我那不是胡编乱造出来吓你的嘛,你什么年代的人啊,竟然还相信迷信。”表面上,我还是很淡定的,毕竟我是山里娃,我双手挡在嘴边高声呐喊:“有人吗?有人没有啊?”回答我的依然是鸟在树林里叽叽喳喳欢唱的声音和轰轰隆隆的水声。
我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拍着朋友的背安慰她,什么都不会有,都是大自然奇妙的声音。但是我们不打算休息,决定快速回家,大自然是美妙的,也是神秘的,万一我一不小心错入了“古潼京”一样的神奇之地就糟糕了,毕竟我可不是吴邪,既不懂机关之术也不会武术,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
我拉着朋友的手步履匆匆,耳边又钻进那个声音“救……命……有人……有人……吗?”
声音虽然时断时续,但我和朋友都停下了脚步,望着对方,我大声地喊:“什么人?谁在这里?”喊完我静静地听着,过了几十秒的样子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救命啊,救命,救命……”我朋友呆的一言不发,木楞楞地躲在我怀里。我拍着她的背鼓励她不害怕,可能是附近居民上山打柴受伤了。
于是,我们开始四处寻找那个声音的位置,我不停地喊:“有人吗?你在哪?”水撞击石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那个求救声似有似无,我们都有点胆战心惊,四处没看见人影子,便以极快的速度往回走。
道路崎岖难行,我朋友踩滑了差点摔下山崖,幸亏一棵大树挡住了,我慌慌忙忙地把她扶起来,我们都受到了惊吓,也就是她在摔倒的刹那发出了惊叫声,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件事。
我的老家也是住在陡峭巍峨的深山之中,在我家后面的丛林里依泉而建了一口很大的水池。一天,我听见很凄厉的叫声,以为我家的动物什么的掉进了水池,因为那是常有的事,我一路飞奔着去营救,结果我在路上遇见了被压在摩托车下的表姨爹(实则上并非亲戚,他家老婆叫我妈妈叫姐姐,故当作亲戚)。只见他腿一只卡在车下,一只卡在车另一侧被几大口袋玉米粒压住,头倒顶在石子上,鲜血直流,脸上已成青紫色,汗水直流,发紫了的嘴唇发出猪一样的怪叫声:“救我,救我。”
我还记得当时他看见我时眼睛里燃起的欣喜和希望。虽然当时我无力把他直接解救出来,至少我立即为他喊了许多人,后来据医生说若再压两个小时不死也得废。想到此,那个绝望地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子里回想,虽然很奇怪,但应该是人,并且是被困的人,我把我的经历和刚才的想法跟朋友谈了一下。我们当即决定在四处找一下,呼喊一下,以防万一有人真的在山里受伤了。
我们边寻找边呼喊的情况下果然又听见了那个声音,仿佛是从山的悬崖下传过来的。我们去的山里虽然人迹罕至,也并非是荆棘丛生,还是有路可走,原本山里是有人家的,后来国家实行高山移民政策,村民们全都响应号召,搬进城去了,但还是偶有我们这样的不速之客想去吸一吸天然的氧吧或寻找奇花异草什么的。
所以根据我对山里情况的了解和猜想,有可能有人,但不可能摔下悬崖,路与悬崖有点距离却草木茂盛。那么,如果有人的话,人到底在哪呢?除了呼喊,寻声索迹,我的榆木脑袋也想不出什么锦囊妙计出来。我们循着发出来的声音真的几乎走在了悬崖边上,而且悬崖边上开着一种红色的鲜花,有汤碗那般大,一层又一层的`花瓣呈浪花状层层叠起,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我自认为是山里娃,见多了奇树怪花,但还未曾见过那样的,一时有点出神,直到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有人吗?救救我啊!”声音明显增大了,而且还显得十分急切。
“有人,请问你是人吗?在哪?”我回答。
“树上,哦,不,是悬崖下。求你快救救我。”那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兴奋,似乎在拼命的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朋友紧紧地贴在我身边,使劲把我往后拽,事实上,我也不敢前进一步,因为我恐高,绝不可能有勇气靠近悬崖边上。于是,我拉着朋友的手,郑重地说:“有我在,别害怕,你也听见了确实有人,我们必须得先找到他在哪,然后救他,我们现在绕道侧面去,也就是山的斜面,可以看见悬崖。我善良的朋友使劲地点头。
当我们一览无余地看到悬崖的时候,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面光滑的峭壁从山的半腰立下,破裂的石缝里长出几株杂草和三两棵横长着的瘦女孩手臂粗大小的树,可怕的是石壁的半中央上的一棵小树上挂着一个男孩,从远处看,年龄不过十一二岁,他是竖着挂在树上的,那棵小小的树已被压弯,仿佛随时就要断掉。我们捂住差点叫出声的嘴瘫地上,拼命深呼吸以图保持冷静。
无奈之下,我强压制狂跳的心,故作淡定地说:“小弟弟,我看见你了,你别害怕,牢牢抱住树,尽量不要动,我马上想法来救你,相信我,马上,马上你就上来了。”面对悬崖,即无工具也无外援,就算找来外援也肯定接近天黑,天一黑情况便更加危急复杂,但是仅凭我和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男孩可谓挂在半空中,不着天不着地,我越慌就越无计可施。这时我朋友提议我们把衣服裤子全脱了做成绳子把他拉上来。
衣服裤子一是没那么长,二是万一结散开了,不仅男孩必死无疑连我们都有可能因为拉力和惯性的作用被拉下去。然后我想到了树藤,小时候我常常用树藤把柴捆起来,爷爷还用它绑柱子,又长又结实,刚好我们身旁的树上就缠绕着许多,于是我和朋友提出这个建议。
我们告知男孩安心等着就开始用石头割树藤,为安全起见,我们把多跟绳子合在一起,并准备了一根备用的。然后我们开始了救援行动,首先把藤条的一端牢牢套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做三个圈圈,中间两个拴住我和朋友的身子,便以我们躺在地上拉,因为坡是倾斜的,容易下滑,另一个圈是给男孩的,我们很担心他拉不住绳子,或者臂力不够,如果他能套在里面就好办了。于是我们竭力保持脚不打颤,一字一句的告诉男孩别害怕,当我们把树藤扔下去时尽量不动身体,一定要先用全力抓住藤子,无论如何不可放手。
男孩说:“姐姐别担心,放心扔给我,我绝对能爬上来。”我们被他此话震惊了,并且缓解了我们的些许紧张。我朋友去悬崖边扔下了藤子,待男孩抓紧之后我们便闭着眼睛一起拉。拉着拉着男孩突然喊:“停一下,停。”我们本就悬着的心仿佛一下子飞了出去。
“千万别放手,别放手啊,抓住啊,抓住,努力让双臂都钻进圈圈里。”我和朋友语无伦次地叫喊着。
“我抓得住,只是我上面有个突出的石块,你能把藤子往旁边一点吗?”
“左吗?”“右,再右一点。”男孩子的沉着宁静出乎我们的想象。
万幸的是,我们终于把他救上来了。救上来的那一刻我们都哭了,男孩紧紧地抱着我和朋友不停地叫我们姐姐仿佛我们真的是亲姐弟,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我们整整摊在地上一个多小时才慢慢爬起来。
在途中,我们了解到男孩老家是山上的,后移民去了大城市,其奶奶是草药医生,曾经告诉过他秋天开在悬崖上的一种大红花可以治疗风湿病。而近来秋风悄然而至,男孩妈妈的风湿病发作了,整夜整夜疼的睡不着觉。于是,男孩就趁周末悄悄进山为母寻药,又因下雨湿滑才不幸跌下山崖又万幸的被挂在了树上。
【意外救援现代散文】相关文章:
意外散文11-08
生活的意外散文02-02
意外的离去散文08-21
生活是需要意外的经典散文03-01
以意外为题的散文05-31
张小娴散文《美好的意外》09-07
我的意外收获的经典散文08-22
意外交税散文11-08
海上救援现代文阅读答案0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