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透明了谁的念抒情散文

2021-06-20 散文

  心灵的雨,一酿。便是馨香弥漫,醉了文字,醉了不眠的念。

  做一滴单纯的雨,在人生的闲暇里晶莹,闪烁。置半亩荷塘,清风自来。擎起的荷叶上,雨珠圆润,融一片绿色,藏一片宁静。骤雨携走了热闹,彩虹也开在了远方,在孤寂中,整个夏便清凉起来。眼眸里,世界浓缩在这一颗雨露,似乎所有的风景都是背景,衬托着。走得久了,需要一方绿色的憩息,如同风,要拂着春光摇曳一下,就着柳丝明媚一下。

  这样的宁静,漫过水涯,漫过晨昏,抵达心底。无须喧嚣,无须渲染,令心中泛起寒江雪的独钓,石上流的清泉。观照自己,品茗也罢,煮酒也罢,在平淡的过程中,消弭了情愫平平仄仄的起伏,聆听到自己真实的声音。观照中,山一程,水一程,过往都在心中消融,唯有这温润的一滴,或静,或动,随心,自然。雨荷素心,即使秋味渐浓,在残荷雨声中也自得,自适。安然,将一剂沧桑稀释,留得清欢一袭相伴。

  在心情的天地,筑一方心阁,种几株芭蕉,引一泓曲水,邀几点急雨。没有箜篌,就弹一曲心音,自有山岚、松涛唱和。生活的忙碌,常常会隐没心中那叶间洒下的几丝月光,浮躁的水流,又往往会冲垮心湖那痕回眸的堤岸,流年无言,就让心灵不再沉默。

  有时,一场雨,就是一曲心灵的狂欢。那雨打芭蕉,悸动了多少黯然神伤的小令、宫调。静听,是曾经的思,是寂灭的念,每一个音符,都曾镂刻在深深的遥望里,回响在空旷的灵犀台。而那檐角的如绸帛一般,在等待的眸前滑过,滑过,滤着一切的喧嚣。净着记忆的`沉滓。红尘似乎在雨幕之外,而静寂离自己近了,自然离自己近了。放晴的时候,品一品雨味,那声,那形,那记忆的香,入了心的书页,待到雪花纷飞,便煮成一盏人生回味不尽的茶。

  江南。小巷。杏花雨。也是无声,行着,不经意间,已打湿了自己的怀想。丁香花开了,开在那怀想中的雨巷,悠悠的清香,氤氲着文字,以及文字里的那份美丽的浅笑。撑一柄油纸伞,在心情的转角;在心情的转角,想象那雨巷的尽头。那尽头,一个人,彳亍着,惆怅着,如我,或是如他。

  没有了垣墙的颓圮,那尽头,是否还有一种等待,一痕羞涩,一抹梦一般的迷离。生于斯,长于斯,江南已是我灵魂的乡音。人常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只是江南的一切都入了柳风,入了细雨,入了草长莺飞的季节,这便化作了一行行的诗,一段段的韵,在我记忆的溪水里流淌。柔婉装饰着江南的窗,而江南,装饰着远行人的梦,让羁旅不再苍白。

  揽一窗风于怀,携一簾雨入诗。在烟雨中,明媚了小桥流水人家,古朴了青砖灰瓦马头墙,谁的扁舟,谁的津口,争渡争渡,惊飞去无数心思。只有,沉默的别离,别离的笙箫,演绎着古今,演绎成一帘雨幕,潺潺复潺潺,定格在江南的氛围里。而小桥上的青石,已磨亮了消遁的时光;流水与落红,吟咏着逝去的永恒,一季季,一重重;那水上人家,浣着一份闲适的守望,无论虹霓,晨曦。这迷濛的烟雨,是江南的屏风,安放在江南千古记忆的廊前,让人遐思,赏鉴。

  南国的风,塞北的雪,江南的雨,这心情的驿站,是小憩不逝的风景。

  裁一袭雨幕以为词章,四季的字里行间,流的是心溪闲逸的韵;研一笼烟雨以为水墨,生活的山水留白,流的是坐看云起的惬意。水清濯素手,小舟独自归。你我都在山水的眼眸里,相逢是和风细雨的呢喃,相别是细雨和风的剪影,天涯咫尺,一念便可抵达。青山排闼,水兴微澜,心情的流岚,都在作人生篇章的注脚,你在我的诗赋里,你我融在了烟雨的心湖里,念与不念,都在记忆的身边。

  雨,就在心的一隅,谁的念,谁的心,如此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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