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纤夫手里的绳索,每前进一步,总是以些许生命倒下为代价。而生活上空的天与云依然悠悠,掠过大地、掠过生命,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慌、一丝悲哀的气息。作为岁月里的幸存者或者漫步者,我要感谢那些为时代前进付出生命的牺牲者,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探索的脚步和随脚步渐行渐远的劳动号子,才迎来了我的生命安静如兰。
是的,人到中年的我,始终以一个边缘人的身份苟活于所谓的中国盛世之中,又以一个漫步者的心态来关注社会起伏、生活变迁、生命沉浮以及自身的体验和感受,将此点点滴滴汇成一支岁月的歌,而后谱上与之匹配的曲,也算是我的灵给那些被遗忘、被损害、被侮辱但死得其所的生命最深情的纪念。
我深切的知道,今天所得的一切来之不易,要不是因为有了你们的付出:果敢、良善、纯正、精神、毅力以及追求,我想我不可能有现在安静如兰的生命,更不可能专心地坐在屏幕前安静地敲下生命所思所感。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那是一种文化传承,于生命是一种美德,时常记得感恩、记得怀旧,生命才心安理得、无所畏惧,坦荡荡如皓月清风,湘江北去……
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善于处世的人,对生活中的人和事以及周边环境如面对虚伪一样憎恨,但作为卑微的生命,无能为力改变现有的一切,再说生存乃是一种需要,而为了这种需要,适应是唯一的方法,当然所付出的不仅是苦楚与损害,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屈辱。用当代著名学者摩罗先生的话来说,就是过一种非人的生活、无赖的生活。细想,他的言说与其说是一种命运的悲叹,倒不如说是一种智慧的沉淀。所谓百感交集、患得患失、进退两难,聚集在一起促成了今日生活中的我!
面对自我,我异常清醒,我不是什么能人,也非什么有所谓粉丝追随之星,我只是一个生活与黑夜之中不甘堕落、不甘损害的底层小民,为了那一点私欲即养家糊口尽一份责任与义务罢了。偶尔从心底里泛起的所思所感那也是岁月馈赠与我生命的歌,这歌有没有听众,有没有伴奏,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置生命的同时让自己的灵魂淡定,因为淡定才能战胜世俗、战胜老我、战胜外来的一切诱惑,从而使得生命安静如兰。
生命安静如兰真好!面对现实的凡尘、面对凡尘里扬起的雾霾,我的心如一串挂在窗栏里的风铃,始终为自己的岁月叮当作响,那回音温暖了我的视线、安抚了我轻盈迈进的脚步。那偶尔一回眸,一伫立,我看见了头顶上的'星空、月色、晨曦还有案头的那盏灯,依然如熟悉的小巷那般幽深悠长,弯腰拾起一片生活的薄云,低头思忆那走远的红颜,还有被生命淡淡遗忘的陈旧书页,我只能给自己上一杯香茗,在边嚼边想的回忆里了却蚕丝般的恩怨与惆怅。
记得我曾经在某篇文字里说过,我不是多愁善感的女子,也非怀有安邦济世的英雄,我只是过着俗世生活但不甘被俗世利用而丧失自我、理智清醒之人。哲人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那是我仅有的一点良知,这点良知用来抗争生活里的恶俗与欺瞒还有矛盾以及功利主义的唯一武器。如今这世道,做好人不容易,想做一支不闻不问的幽兰更是难于上青天。每每想到这些,岁月的悠长反而让心失去了耐力,失去了信心……是的,是信仰和追求拯救了我,给我一颗分别为圣的灵魂,在花开花落的岁月里依旧春风拂面,安静如兰。
书香是我的乳汁,写作是我的心跳,思考与反省是我澎湃激扬的血脉,而默默耕耘自己的田地,种桑麻、育柳枝、插芦絮这些是岁月教我的权利义务,我除了尽绵薄之力还能做什么,作为一个书生或者平民还能有其他作为、其他权利?说句底气的话,连呐喊的鲁迅面对现世也只能躲进小楼成一统,要么叹息、要么拿出笔墨抄古碑还有要么去咸亨酒店花五文钱买二两绍兴老酒、再叫一碟茴香豆,在边吃边看里打发时间……
可惜生活里的我,没有这一嗜好,也无这样的去处,剩下的唯有把自己安置在生活的某个角落,面对生活与生命两座山,只管燃烟煮字,只管追忆点滴思语,如普鲁斯特那样将生命养成天使,化作幽兰一朵,而后在岁月里慢慢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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