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小时候,随祖母去戏院子看戏,只依稀记得一个演员跪在那里唱,也记不得当时祖母的讲解了,但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大段的流水,字字入耳,非常动听,直到后来才知道那赵燕侠老师主演的《玉堂春》,这也是我看的第一出现场的演出,从那个时刻起,我就喜欢上赵老师的艺术了。
说起玉堂春这出戏,应该是非常吃功夫的,我看过不少流派的演出,总感觉赵燕侠老师的别具特色,不是说她加了监会、团圆,而是她的唱很动人,刻画人物细腻。
赵老师很少把起解和会审连起来演出,一般都是单演出,关于起解,还有一个小趣闻,大概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刚恢复传统戏演出,赵老师在天津演出《女起解》,别的演员都按梅派的演法唱十恨,而赵老师只唱四恨,挑剔的天津观众议论纷纷,转天的报纸就发表了文章,就十恨问题展开了讨论,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认可赵老师这个按王(瑶卿)派的老唱法演唱的这出戏。她的这出起解,是很有特色的,不只是在十恨上与众不同,在表演上也很有特色,但这出戏赵老师很少演出,笔者在八十年代中期到是有幸看过这出难得一见的戏,但那时候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玉堂春》我到是看过不少次,每次赵老师到外地演出,都是拿这出戏来打炮的,足见它在观众中的地位。各个流派的'演员都演唱这个戏,而我觉得赵燕侠的这个《玉堂春》与众不同,她兼容了梅派的典雅、尚派的刚健、程派的委婉和荀派的俏丽。她演出的时候从来不用话筒,依然是字字珠玑。
最近我又重新把赵老师的这个录象带转成VCD保存了,在整理过程中,又反复地欣赏了她的表演,真是感觉赵派的魅力无穷的,不说别的了,就那声“苦啊”的闷帘吧,低回婉转,凄凉哀怨,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只见她缓缓地走出,呆滞的神态,让人感觉到她就是一个犯人,再次把观众抓住,到台口,她停住,用无奈的眼神看了看督察院,然后再看崇公道,用哀怨的声音很自然地轻唱出“喂呀”的哭头,把苏三过堂前的情绪充分表露了,丝丝扣环,把观众完全带入到堂上了......
一句“啊~~~~(回龙)大人呀~~~~~”真有绕梁三日的感觉,久久在脑海回荡,把苏三满腹的委屈全表现出来了,而那句“都天大人容禀”的念白抑扬顿挫,字字清晰入耳,特别是那个“禀”字巧妙地揉入了高派老生的“楼上楼”的风格,声音三起三落,高不滑,低不散,太绝妙了!
在表演上,赵燕侠充分发挥了善于做戏的特点,她不是单纯地跪在那里唱,而是表情充分配合动作来唱,时而兴奋、时而忧郁,时而惊恐、时而迷惑,当唱到:“十六岁开怀是那~~王公子,”的时候,“是那...”声音逐渐拉长压低,并流露出对美好往事的回忆,当堂上催促时,她猛然惊起,并用惊恐的声音夹杂着喜悦的情绪唱出下面的“王公子”。后面的二六转流水,她唱的很自然轻松,特别是她那梳妆照镜的神态,惟妙惟肖,把那时一个天真少女满心欢喜的心态表现的很透彻,生活气息很浓郁。
赵派艺术之所以深受广大戏迷的喜爱,除去赵老师有深厚的功底以外,最关键的是她善于从人物感情出发,以情唱戏,那清晰悦耳的声腔,严谨的台风,无不令观众痴迷,直到今日,看赵老的演出录象,依然是那么清新那么赋予感染力。
我是在看了赵燕侠老师的《玉堂春》后,谈了一些对该戏曲的浅薄感受,不是我的偏爱,我认为赵派难得之处是她善于用气,一个女演员,能有那么好的气力,特别是晚年依旧非常饱满,实属难得了,再有就是她的唱念都非常清晰,让听者没有听不清楚的感觉。赵派洒脱明快,活泼俏丽,无不为后人所喜爱。
我个人认为赵派《玉堂春》在表演上吸取了四大名旦所长,并跨越式地汲取了其他流派其他艺术的营养,来表现人物的,四大名旦的表演我们没有领略过,只可以从录音资料中揣摩。论表演她确实不及四大名旦,但在她的这出戏的表演上,不难看出四大名旦的精髓,据说连当时的黄桂秋先生也为之叹服。愿赵老师健康长寿,愿赵派艺术发扬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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