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段与油灯的艰辛岁月

2021-06-12 散文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邻居张老太太家里看到了油灯,它使我在惊异之余,又想起了自己童年和青年时期的艰辛岁月。

  我家住在秦岭南部的贫困山区,解放前,广大农村到了夜晚,家家照明都点着油灯,那时候点灯用的油,不是清(豆)油,就是桐油。听说在深山老林的地方,一些人家还无油可点,便点燃松节、火把来照明。解放后,从外地运来了煤油,于是就点起煤油灯来。我家的煤油灯,是用墨水瓶自己制作的,晚上点着这样的煤油灯,灯上的黑烟在满屋子漂浮,那没有燃尽的油烟,发出呛人的气味。人吸多了,鼻孔会变成黑乎乎的颜色,而且感到很不舒服,用手指一扣,手指上全是黑东西。所以煤油灯人们都不愿意点的时间太长。这种灯,光焰很小,在一两米范围内能清楚的看见东西,再远就昏暗模糊了。

  我的童年和少年在旧社会,是油灯伴我渡过了16年的岁月。念小学的时候,白天上学,晚上在家里就是在油灯下看书写字做作业。我的父母晚上做活也在油灯下进行。母亲经常伴着油灯纺线,做针线活。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母亲叫我给灯中添油,我不小心把油倒在了地上,母亲很生气,她很严肃的说:“你这孩子,做事咋这样粗心,你知道吗?这些油都是我和你爸用汗水换来的。”我 站在那里发怔,不知所措,只见母亲取来一些破布条,爬在地上,一条一条粘着地上的油,一边粘一边说 ,将这些粘油的布条当捻子用来照明,还能对付一阵子哩。

  20世纪50年代初期,我到县城上中学,学校用的还是油灯。我们这个县城,虽说是地区一级的行署所在地,那时候仍然没有电,晚上在校园里,在大街小巷中,都是黑乎乎的,胆小的学生一个人不敢外出,就是上厕所也要找个同学做伴,大街上是黑洞洞的,只有那些零零星星的小吃摊上,昏暗的油灯忽闪忽闪地照着人影儿也都是模模糊糊的。

  大约到了50年代后期,老百姓家里有了罩子煤油灯,这种灯点起来,火苗子噗噗的跳动,亮度比普通灯大得多,上学的孩子在这样的.油灯下看书学习,比我们小时候不知要好多少倍,大人们在这种灯下做活也不伤眼睛,人们都说罩子灯就是好。

  60年代,我们家乡才用上电,从此告别了油灯。

  几十年时间,匆匆就过去了。

  就在人们普遍告别贫困,生活日益富裕的今天,为什么还有个别户不用电灯,而用油灯呢?据了解,这样的户大多是老年人。是他们思想落后吗?非也!他们之所以不用电灯,都是因为儿女不孝,不给老人支付电费而造成的。凡是见此情景的人都感到寒心。从火把到油灯再到电灯,人类社会就是这样经历着历史的进步。

  如今满世界都是电,电给生产、运输、通讯、科技带来了动力,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欢乐和幸福,而今社会生活的每一天都离不开电。每当我面对今天明光闪烁的电灯时,我常常想起那过去老百姓点油灯时的酸楚之情,我常在心里念叨着“莫忘昔日油灯苦,更惜今朝供电情”的诗句。

  而今点油灯已经成了历史,留下来的,只是在众多老年人脑海中经常泛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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