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俊
一、比翼齐飞(《孔雀东南飞》续)
昔有双飞鸟，其名为比翼，同食又同栖，棒打不散离。
兰芝投水殁，已而十三载，小姑焦小青，年已十八余。
阿母堂上招，举言谓阿女：“女今已长成，嫁娶正当时。昨日一子来，身自府君府，质洁如汉玉，实不同凡俗，自谓年十九，任宦于礼部，深闻汝品姝，躬自来求汝。汝可去应之，应之甚莫负。”
阿女长跪答，娇羞如含露：“儿有大过错，望母能见恕。”
阿母惊此语，惶恐不自专。举言问阿女：“何为出此言？”
阿女从容对：“昔日有书生，窥我花墙沿，吾欲呵斥之，生已前进言，本是此乡子，学书在庙观，闻我歌词曲，殷勤与共勉，日日堂下见，久久生情莲。吾已有誓语，双飞比翼缠。”
阿母退堂去，急忙问丫鬟。丫鬟实相告：“此生为郭儒，下住东林圃，家中徒四壁，犹且有老母，学书十二载，功名其莫属。”
阿母听此言，捶床裂肺腑，蓝颜谓阿女：“令汝早离断，甚莫违吾语。”忿忿欲出户。
阿女跪求母，青痕淹粉面：“儿已订终身，不嫁非郭儒，磐石无转移，誓天不相负。”
阿母得闻之，槌床再大怒：“小子无所畏，无媒而自聘，竟敢作主张，家风尽败汝，哪能遂你意，婚姻我做主。明日是吉日，府君自迎汝，便去做衣裳，甚莫与我忤。”甩袖入庭户。
小青起身来，心中甚悲苦。举身欲赴池，阿嫂阴魂出：“珍惜好时光，黄泉不堪苦。”
月挂柳梢头，寂寂黄昏后，红湿染玉枕，辗转不能眠。忽有声音响，郭生已进言：“小姐前日事，我已尽知之，不若随我去，暂且求平安，请君早决断，决断莫流连。”
翌日阿母寻，得遗书一封。先是女谢罪，后为祝福辞：“愿母为松柏，四体康且直。”阿母大悲摧。
时光如白驹，转瞬又十载。
忽传太守来，阿母来迎拜。青骢马在前，金玉车在后，从人四五十，郁郁门前聚。阿母看究竟。一公偕一妇，直走焦家府，进门便跪拜，阿母不知数。细细细打量，是是女儿姝，复复又尔尔，言语自难出。
在天为比翼，在地为连理。我愿有情人，同饮一河水，心心有灵犀，眷眷相得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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