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校记趣(教师中心稿)

发布时间:2016-6-25编辑:互联网

夕风

回忆中的村校是在偌大的废祠堂里用泥墙隔出一间用作教室。顶上是朱红的搂板,边墙彩壁斑驳,地面铺着油亮的方砖。夏天午睡时,便滚倒地上,冰凉透身,绝不亚于吃那三分钱一块的冰棍。

教师是邻家的小子,农中毕业,长得细皮嫩肉,不喜农活,大队便让他作了民办教师。他老是将“镰刀”之“镰”写错,因而全班一律写错,待转到联小,老师费了很大的劲才帮我们改回。

老师会做操,穿着白背心,蓝短裤领我们在晒谷场做操。白背心上印着个大大的空心的“5”字。大家都羡慕不已,回家找来纸板,红印泥,刻字。有一聪明的同学忽然说,我们应该用1号,在球队里1号是队长,最大。所以后来大家都印1号,硬将老师的5号给比下去。因此,老师见到我们仿佛不屑一顾,眼皮子老往上翻。害得班里的女生也得此病,见了我们这些1号,眼皮子也一律往上翻。

但不久,我们也有了嘲笑她们的资本。因为她们正流行用彩色尼龙布条扎头发的臭美。教师里的彩色粉笔便消耗得快。她们将红粉笔、绿粉笔炮在水里,化出颜色来,用它们去染从父母那里要来的扎果树枝用的尼龙布条。染上颜色后,便骄傲地将头发扎成高高的两束。我们叫她们“麻雀上吊”,也将眼皮子往上一翻一翻。

那时读书,基本上半天读书,半天劳动,或捡稻穗,或上山搞小秋收。我们最爱拾狗屎。背着畚斗沿着公路走,一直走到县城农机厂,畚斗肯定是空的,但口袋里却装满农机厂捡来的小圆铁片,回来就可以在祠堂的天井里掷着玩。

天井中间有个戏台,上面彩绘着许多古装人物。我们只认得那西天取经的唐僧师徒四人,常在戏台上学着孙猴子翻跟斗,从戏台 上“咕咚”一声栽下来,跌个头破血流。于是我们便被训斥,几天不能上戏台。

读书时最怕早到和留学。因为祠堂柱子上、梁上画着吓人的怪物,一个人站在其中便觉毛骨悚然。据说也闹鬼,因为里面曾堆放过国民党的几百个伤兵老爷,他们都死在那里。但大家在一块玩便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一个人孤单单时才觉得阴气逼人。这也便是“人气旺,邪气除”的道理。

2004年5月31日《永康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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