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古木参天,摇曳着无数枚叶片。看那一张张日历,在春夏秋冬中翻转。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年春来到,只是你早已不在我身边。
走进庭院,坐在熟悉的桃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眼前浮现出从前的景象:和煦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树下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拉着二胡,一旁的孩童静静地聆听着,陶醉在这美好的春光里,悠悠的'弦声传入我的耳畔。一曲终了,我却犹意未绝。吵着嚷着叫你再来一首,有时还会拉你的胡子。你总是不厌其烦地笑着,又开始继续奏。那年春天,是幸福的。
从椅子上站起,抬头望着美丽的桃树,仅管无情的岁月已在上面刻下满满的皱纹,但却仍然那么美,粉红的花瓣掩映在绿叶丛中,显得格外美丽,无不透露出春的气息,我摘下一棵桃,咬一口,反复嚼着,嚼着再次陷入回忆。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春天,你拿来一棵小树苗,我们俩合力把它种在院子里。你拍拍我身上的土,说:“这棵桃树,是我托人买的最好的一棵。等到哪个春天它开花了,你长大了,就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你的这句话在我心中播下理想的种子,与桃树一起,扎根在我心中。那年春天,是美好的。
多少个黄昏,我守护着它,多少个黎明,我照看着它,终于有一天,它开花了,开得那么妩媚,迷人。只可惜它来得太晚了。
我停止回忆走进家门,端起你的烟斗。就是它夺走你保贵的生命,一个男孩美丽的理想。多少次我将它举起,却总不忍将它砸碎。望着手中的它,记忆再次如潮水般涌出。
那是个春雨泛滥的傍晚,接到医院通知单后,你一声不吭地坐在家里,目光呆呆地看着烟斗,地上还有几滩血。家里人都神色紧张,我害怕了,小小的手抓着你的袖子,问:“你要离开我了?”你回过头,艰难地朝我笑着:“不会的,我还没……咳咳……”救护车到了,你被抬上担架。泪光中,你始终笑着,坚强地笑着.那年春天,是黑暗的。
将烟斗放回原位,我走回院子,感受着春的洗礼,享受着春的沐浴.是啊,人亦老,物亦老,一载复一载,只有那满满春光的回忆,永不退去。又是一年春来到,期盼今年春天有更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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