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最看不惯上海的中老年女性,觉得她们庸俗又现实。我读大学时,我们的宿舍管理员就是这样一个阿姨,脾气超坏。
一天晚上,我与男友约会超过10点,被锁在了宿舍楼外。敲了多次门,阿姨才给我开门,她把我揪进她的小房间,说了这样一番话:“你这么小,谈什么恋爱?你想过没有,以后你们结婚了,每个月都要还房贷,你知不知道有多辛苦?等你有了小孩,没公婆给你带,请保姆就要你一大半工资……等你读了研究生,出了国,找个更好的,岂不更对得起你父母。”
虽然,我对她这些话嗤之以鼻,但阿姨的坏脾气和庸俗也有她的可爱之处。当我失恋了,或跟男朋友吵架了,躲在她的小房间里偷偷哭泣时,她会灌输心灵鸡汤给我:“你连失恋的'痛苦都承受不了,怎么能经营好婚姻,甚至面对离婚呢?”
大学毕业后,我与一无所有的恋人结婚、生子。人生真如宿管阿姨说的那样:租房、供房、供车、请保姆、选学区。尤其在上海,我感到了沉重的经济压力,受尽了围城里的五味杂陈。
中年时,经济情况稳定,日子变得容易,婚姻的红灯就亮了。第三者多次打电话给我,或耀武扬威,或哭哭啼啼。每每半夜落泪时,我总想到那个宿管阿姨,想到她那些推心置腹的话语。有些事情只有经历了才明白,然而,我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我果断选择了离婚,离得干脆利落。趁着前夫还有几分负罪感,能得到的补偿,我尽力争取。离婚后,我重拾跑步、烹饪的爱好,也渐渐有人向我表达爱意,只是我不再那么莽撞地踏入婚姻了。
我劝读大学的女儿,可以踏进爱河,但不能轻易进入婚姻。婚后的柴米油盐,会磨砺掉所有的激情和温柔,老妈离婚后活得滋润,是因为有房子、车子,你结婚一定要考虑现实。
女儿说我“势利”“俗不可耐”,就如同我当初看待那些上海中年女性一样。但是,我终究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这群现实主义者的行列——追求高质量的女性生活,保持独一无二的特性,拥有经济能力,保持舒畅的心情和再爱的能力。
无论单身或再婚,无论再嫁给谁,现实主义者们总能幸福。因为她们给“快乐心情”的估价是无限大,对“离婚成本”的估价是0,给“渣男回头”的估价是负数。的确,那些“结婚时很有爱,离婚时很有钱”的女人们,在潇洒自信地活着,而且越活越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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