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乡愁随笔

2021-07-04 随笔

  我是地道的农家子弟,邵东县一个叫桎木山的小山村是我的胞衣地。

  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故乡就是低矮的土砖屋破烂的大院子,就是过春节时才能穿的新衣服,就是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大大小小的鞭炮,就是桃树李树上酸酸甜甜的果子,就是母亲唤我回家吃饭时那一声声悠长的呼喊。到了少年时代,故乡的概念变了,变成了夏日池塘里戏水的欢笑,变成了山上打野仗的乐趣,变成了牛背上悠扬的`牧笛,变成了端午节的粽子中秋节的月饼九月九的酒,变成了尝新节清明节中元节冬至节。后来,我外出求学,孤身一人,隐居都市;再后来,我远走他乡,四处谋生,艰辛备尝,那个叫邵东县的地方成了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故乡。

  人越长越大,故乡越来越远,最终成了纸上那点点滴滴深深浅浅的乡愁。故乡那袅袅的炊烟、碧绿的菜园、香甜的野果、悠扬的山歌……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化作一行行诗句,悄然来袭,让我在不知不觉中饮下了一杯杯淳淳的米酒。那是一杯用乡土乡风乡情酿成的酒啊,浓得化不开,饮了长醉不醒。

  (新)我的故乡桎木山是注定离不开乡土里的二十四节气,所以一直与城市遥遥相望。父母亲和他们的左邻右舍一辈子都生活在故乡,也离不开二十四节气,所以一直没有迁居城市,终身与桎木山为伴。因为父母亲住在乡下的缘故,我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回老家一两次。每次回去,都要到曾经劳作过的田地里走一走看一看,每次去看,心中总要生出无限感慨来。

  最近一次回到老家,走在秋日的田野上,看到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的野草,遭受着咆哮的秋风无情的抽打。即使它们在风中拼命地抗争,也免不了枯黄的命,最终还是卸下丰满的羽翼,变成牛羊嘴里的一顿饕餮,变成火柴棍下的一团野火,最后归于寂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田野上的野草之所以烧不尽,是因为它们绿色的梦想,已经牢牢地扎根在土地里,静静地等着春风。春风一来,野草们依然光鲜亮丽。春去秋来,草青草黄,一年又一年,野草就这样周而复始。我们,居住在故园里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其实也像野草一样活着,春去秋来,一年一年,周而复始。

  苍狗红羊,沧海桑田。时间是一条河,历史是一条河,一路滔滔,永远向前,不可逆转。悠悠历史长河流逝了几千年,多少英雄豪杰都埋葬在这条河里,仅存的几个不是刻在石碑上,也不是印在书本上画册上,而是生活在祖祖辈辈的话题里。我们,居住在故乡里的父辈们兄弟姐妹们,在桎木山这块土地上,是有名有姓的个体,但是在悠悠历史长河里,我们都只是一粒粒微不足道的沙石。而这样的沙石,一条河中又何止千万!

  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而言,故乡永远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打不破,摔不烂;故乡永远是生命旅途中最美的风景,放不下,爱不完。每个人对自己故乡的爱恋有各自不同的方式。我平时与文字为友,对文字的挚爱与对故园的挚爱不相上下不分伯仲,所以喜欢用自己的诗歌和散文来表现对桎木山的爱恋,十几年来一直用分行或者不分行的文字记录着有关故乡的浅浅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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