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随笔的

2021-06-13 随笔

  山影天池

  天空,乡村的天空;山影,老家的山影;回忆,短暂的回忆。

  中午来到外婆家,默默的待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满足的擦了擦嘴,打算去外公房间补上一觉,如此安静的乡村,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很容易让人产生几丝困意。外公的家是一个较大的四合院,足有数百平米,宽敞是自然的,厨房和餐厅在西侧,正北方是五间并排的窑洞,左手第一间便是外公,外婆的卧室,出了厨房,深吸深呼了一口气,甩了甩略钝的脑袋,打算回房间睡觉,临到上台阶的一刹那,突然不知为何不自觉的抬起头向上望了一眼,却发现,头顶的天空居然这么深透,悠长,没有任何污秽的遮挡,无数繁星就这么畅快的闪着,我才发现,星星居然真的在闪,难得能见到这样一番景象。

  低下头来,眼中已没有一丝睡意,我走近左数第二间房间拿了一张木凳,又去厨房隔壁的会客厅拿出正在充电的随身音响,音响是外婆用来听广播的,只不过现在上面接着我的优盘,最后,我又匆匆在厨房洗了一个杯子,泡了一杯茶,据外公说,我泡的这杯这茶是多少钱多少钱一两,贵得很,一般人喝不到,第一次来的时候非逼着我喝几杯,让我评价一下,外公知道我爱喝茶,而且知道我对龙井钟爱有加,每每有好的龙井都会给我送来一罐,现在家里还有半罐呢,但唯独这个茶,他只让喝,不让带···

  这茶我知道,叫金俊眉,红茶的一种,至于哪里产的便不太清楚了,既然带不走,如此美丽的夜色,我也睡不着···反正睡不着,那为何不乘着如此的夜色美妙把带不走的茶全喝回来,于是乎,我干脆的泡了浓浓的一杯,又加了小半杯冰糖,这是我喝红茶的一种习惯,冰糖放多了,第一杯并尝不到太多甜味,在之后续杯的时候,甜味才会逐渐体现出来,这样也让茶水更加耐喝。(最终外公在我临走的时候还是给了我二两,毕竟是亲外公啊!)

  选了一个好位置,打开随身音响,里面接起了白天没听完的歌,梁静茹的《不想睡》···歌都这么的附合意境,喝一口茶,心里不禁自嘲一句,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有诗意···顿时文采泛滥,欲作诗一首:

  “啊~~~啊~~~~!!!”

  谁知心中“啊”了半天,居然一个字都啊不出来了···我果然不是曹植、唐伯虎,还是乖乖的看星星吧!

  一抬头,这些繁星再次映入眼帘,天空过于透亮,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朦胧,像是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轻纱微浮,盯的久了,眼睛酸了,又轻轻的扯开,挤了下眼睛,天空放佛有更加透亮了几分,星星也更加闪动。看着这片莫名的星系,思绪也随之飘走,飘到了一次来外婆家的路上。

  这还是我小的时候,外婆刚搬去乡下没多久,那是他们住的还不是这个四合院,是底下的一个略小的院子。当时车上做着我爸妈,还有我爸的.司机。什么?我爸这么牛!都有专人司机了?公车私用嘛···司机自然也是单位的···我们可没私家车,想回老家,除了塔大舅二舅的车外,只能公车私用一小下下了···

  一路上的风景早已熟悉,静静的看着窗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狗,而且想到的是土狗,车子转了两个弯,我突然发现,路边一户人家门外,拴着一只土狗,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不是吧!这么神?”我立刻把脑袋放空,自然的又想了一下,这次想到了狮子,我就不信,这次真的会出现狮子!虽然不信,然我还是静静观察着四周,又是几个转弯,让我崩溃的事发生了,又是路边人家的大门上,雕嵌这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石狮。

  “这样也行!”

  我一下来了兴趣,立刻放空脑袋,继续想了起来,这回想到了水池。我也很气愤自己,既然那么准,当初我怎么就知道想这些无聊的,要是现在我肯定会想···想···

  还是言归正传吧,话说我想到了水池,这次水池会出现吗?我看着窗外,果不其然,走了每一段距离,便看到了一个小水池,这个水池不是天然的,而是附近村民取水用的一个人工水池,我以前也见过,但我发誓,在想到池塘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这个小池,我不禁对我着奇特的能力激动起来,便立即开口对我妈说

  “妈!我发现我一想到撒,等哈撒就就出来兰”我们说的是我们陕北这儿的方言

  我妈瞅了瞅我,笑着说:“那你再想哈么,想撒给我说一声,看能出来吧”

  嗯,我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摩托车,我猜等哈能看到摩托车!”

  按理来说,我们现在走的路,已经很偏远了,能看到摩托车的几率很小,来外婆家这么多次,路上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摩托车,不过,很快,又转了一个弯之后,让我们全车人都崩溃的事发生了,我们车前面明晃晃的跑着一辆摩托车,我确定那是摩托车,而不是电动车,那时候电动车还没普及呢,摩托车四周,一辆汽车都没有,也让它变得更加注目,连我都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看到了,前面开车的司机惊讶了一下:“嘿!还真有摩托车呢,这摩托车是吧刚超过咱们的车,让你看见兰!”

  “没有,我一直注意外面着呢,么有摩托车把咱们超呢!”我妈说道,她也一脸的惊色!

  更何况,我们这车速,哪个摩托车能超得过去?

  这下车里的人可来劲了,一个劲的让我想其他东西,可后面我到底想没想,想什么,应验没有,我也记不清了。

  直到现在,我有时仍会发现,我某时某刻不经意间想到一件事,周围的人恰好便会说起,时不时的会给我一些惊喜,你们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一个不留神,竟然瞟到了七颗很像北斗七星的星星,仔细一看,真的是北斗七星!我不禁乐了起来,没想到传说中的北斗七星竟然真的被我看到了,这儿要搁在城里,打死一辈子都看不到这样的景象啊,我迫不及待的继续寻找,看能不能发现其他我认识的星系,结果发现,我对星系的认知,除了M78星云之外,竟然一无所知!哎!没文化害死人呐!下次看奥特曼一定要记得多留意一下,我记得有一集奥特曼上说有怪兽来自什么大熊小熊星系什么的,我看了半天,连熊毛都没找到!

  终于,蒙蒙的夜色有了一丝清风,刮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赶忙喝了一口热茶,静静的朝四周看了看,依稀看到了远处光秃秃的树影,隐约还能看到树上搭起的鸟窝,那应该是乌鸦窝吧,白天竟听见乌鸦叫了,仔细观察,发现鸟窝不只一个,我不自觉的开始数起鸟窝来,涔涔树影中,鸟窝融入其中,并不容易发现,数着数着,不自觉得想起了以前的一次捉迷藏。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荒凉的古宅,没有任何装饰的二层小阁楼,在这茫茫山野中,显得那么的孤寂,只有隔壁院子里瓦数不高的灯泡散发出微黄色的光,微微晃动,光艰难的透过墙壁,却让这栋阁楼显得更加模糊,向远处看去还有着一栋栋更加破旧的屋舍,一些甚至还没堆砌完成,一条黝黑的小路将两边的隔开,通往茫茫的山顶,与两边屋舍的小路形成一个十字路口,没人知道,这个十字路口意味着什么,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而我们捉迷藏的地方就选在了这里,捉迷藏的人,都是小孩子,发黄的电灯泡下,一个个眯眼笑着,眼中泛起的血丝依稀可见。浓浓的黑眼圈下,是发霉的脸色,脸上还挂着微笑,好像盯着你身后的那人看!

  ···切入正题吧,再描述下去,先把自己吓死了。

  其中一个孩子开口说话了:“哎呀,打了一天游戏机,孬死我兰(累死我了)!”(说话部分全为方言括弧为翻译人名全由小张之类代替)

  “呢咱们现在干撒呢!”小邵说

  “誒!咱们藏妈妈孩儿来(咱们捉迷藏吧)!”小赵说

  “能行!呢就藏妈妈孩儿来!哥耍吧”我弟说

  “能行,呢咱们在哪藏呢,规定个地方。”我说

  “就在这周围藏吧,你们家二楼还么装修,家里正好也么人,咱们就在你家和这周围的院子还有呢儿内些么修起来的房子藏吧”另一个小孩说(多少年了,姓什么忘了···)

  “能行”众人统一了一下,便决定开始藏了。

  我们大概六七个孩子,剪刀石头布,输的数数,一百声,数数的地方在小邵家院子里,也就是我家隔壁,吊着电灯泡的那个!然后没时间限制谁被第一个找到就是下个数数的,什么时候找完才算一局结束,哪怕有一个找不到,认输了,就得重新数,而被找到的人可以帮忙一起找。

  第一次好像是小邵自己输了,躲去自家院子数数去了,黑色的夜幕,昏暗的灯光,寂静的空宅,迂回的小巷,这让我们这些童心未泯的孩子一阵澎湃,还没藏呢,便都兴奋出尿意来了!但又得夹着。现在想一下,依然那么刺激。

  我和我弟打算把我家二楼那完美的藏身之所当作最后的杀手锏,并没有先去那里藏,而我们不去,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先去,不一会,我们便藏好了,我们躲的地方是对面还没建好的砖瓦房的一堆瓦墙后面,他在这头,我在那头,还有人跑到我们后面更远的地方去了,很快,小赵数完了数,他竟然没有在周围找,直接奔向我们这里,这边的房子也挂有灯泡,只要刻意找,很容易便会看到,我从小便有了一种大无畏的精神,明知道我是躲不过了,立马自己起身暴露自己,其实我当时并是不给我弟打掩护,只是他没找到我弟,最后还得他重新数,轮不到我···他那个角度看过来的话,一定是先看到我,结果很悲惨,他找到我后,也看到我弟了···我们三人很快便找到了刚才从我们身边跑过的两人,到最后,还剩下两个了,我们又赶了回去,我记得他们是往我们外面院子里的那个巷子里进去了,我们五人纷纷火火的冲了进去,迫于我们的气场,一个躲在里面的人已经憋不住了,“啊!”的一声从旁边的门柱旁跳了出来,出来之后竟然很不道德的直接供出了躲在他不远处的小赵。

  于是乎,我便出乎意料的成为了下一个数数的,躲在院子里,匆匆数万一百声,一出去,想要先去巷子里找找,但看到那黑洞洞的路口,我一阵范冷,我终于知道刚才小邵为什么不先去巷子里找了,就算明知道里面有人,我也不敢进去啊!还是先去别处找吧,我先打算去我家二楼找一遍,因为我数数的时候看到有人上去了···(不看白不看)

  其实我家二楼也是挺恐怖的,还没按灯,只有刚进门的一片地方略微亮一些,我匆匆扫视了一遍客厅和两个卧室,怎么会没有人,难倒他又下去了?我又下楼去找,果然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一个人,就当我们准备离开我家出去找的时候,又听到二楼有声音。

  “不对,二楼肯定有人!”我赶忙爬上楼梯,推开二楼的门,眼睛一眯,静静的注视着房间的一切,突然···我看到墙角的那盆花在抖,我不禁吓了一跳,蹑手蹑脚走近一瞧···

  “NND!”这哪是盆花啊,这分明是我弟!只见他蹲在墙角,两只手还挡住自己的脸,双肩不停的在抖,看样子是想笑的忍不住了···要不是他抖,我还真把他当花了···

  我当时一阵崩溃,冲过去“啊!”的一声,没把他吓死,跳起来还抽个不停,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看,他竟然尿裤子了···捉迷藏也没必要激动成这样吧,就这样,他拖着个湿裤子和我们一起找其他人,很顺利,花了点时间,其他人也都找到了。

  这下又该那个被我在一楼卫生间发现的孩子数了,我们赶忙寻找藏身之所,我和我弟还有小邵悄悄的钻上了我家二楼,不得不承认,在这里藏身的确很有感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要随便找个地方一战,就很难看到了,除非找的人贴着墙壁挨着摸,我家二楼空间不算太大,西南角是门,进去后左半边是客厅,右边北侧的是小卧,南侧是大卧,从上向下看,就像一个口超左开的凹字,卧室两门相对,中间隔墙还没按上,我弟上次是躲在客厅的东南角。我一进去后,想也没想就钻进了大卧室里,躲在了墙角角,并且摸索到了一块木板,挡在我前面,心理上也算有个遮掩,小邵在客厅里躲着没进来,我弟进来后闹腾出了特别大的动静,我只知道他在不远处,但看不到他在做什么。

  过了好半天,他也没停下,我忍不住了,“你快点儿么!一阵儿人及来兰!(一会他找来了)”

  “好着呢,你不要管我!”他淡定的回了一句,他一直都是个淡定的人,淡定到有一次我们放鞭炮,他手里的鞭炮点着了,然后慢慢的将打火机放进口袋,手里的炮却忘记扔了。我们众人狂叫:“炮炮炮!”记得他当时说的还是那句话:“好着呢!”结果···

  幸好那天他手里捏的不是雷王AND双响炮!

  还有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就拿两分钱,可怜的望着校门外摆摊的零食车,他也是那句话:“好着呢!”于是走过去,“噌一下拿了便往裤裆里塞,结果被逮个正着···

  似乎听到这句话就意味着接下来没好事

  很快,找我们的人便到了,几乎是数完数之后直接跑向我们这里来的,们悄然打开,我屏住呼吸,不一会,客厅便传来一声惨笑!小邵被逮住了,我静静的扶着木板,来了!他们来了!

  我是一个比较沉得住气的人,绝对不会自己先露馅,奈何小邵果断出卖了我,三两下就把我翻出来了,真不知道出卖我他有什么好,我弟自然也被他出卖了,于是我们三个人又在屋子里翻了一番···不过,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找到,他明明就在这卧室里啊?我也奇怪了,也没见他出去,刚刚还在呢,怎么一瞬间蒸发了!我们又把整个屋子搜了几遍,愣是没有找到。最后我们也没办法了,只好先去找其他人了,虽然费了点时间,但还是都找到了,最后唯独剩下了我弟没有找到,奇怪,他去哪了呢?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最后竟然破天荒的让我们被迫认输。我们满院子喊:“我们认输了,你快出来”之类的话,但还是不见动静,正当我们无计可施时,我家二楼传来“扑通”一声!我们几个赶忙跑上去,发现卧室门框那儿有人影,我们几个凑过去,仔细一瞧,可不就是我弟嘛!他抱着个腿,缩成一团,满头的汗,原来他躲在两个门形成的顶上,也就是凹字那个缺口的上面,那里和屋顶还有一道缝隙,他就躲在那里,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但我们知道,他是跳下来的,而且看样子还把腿摔折了!

  ···果然没好事···

  聊到这里,大家才知道,这次捉迷藏的主角其实是我弟了吧。

  他虽然不长说话,但却总能想出一些比较二的事出来,比如我们小时候经常玩一个游戏,随便画一条线,我们各一边,不能越界,看谁先能把对方逗笑,我最多也就是做做鬼脸,打几套少林功夫,可是他就会突然把裤子脱下来,搭在小腿处,然后举着手转圈···而且还便转便尿···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想笑。

  喝了几口茶,发现脖子有些僵硬了,伸展了几下,又继续眯着眼看能不能找一些有趣的星星出来,看看看,看的久了便又发现,这繁散的星星慢慢聚到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条有规律星河,飘洒蜿蜒,徐徐律动,同样的事物,盯得久了,便会变得有所不同,那一缕缕,一丝丝,一圈圈的光彩交织的画面,突然发现,原来并不只有飞向那遥远的太空才能看到。

  看着看着,突然又失口笑了出来,竟是有想到小时候脚疼的那一次,在家里呆了不知多少天,没憋死我,家里人不让我出门,怕我刚好的脚伤复发,事实上我的脚的确几经反复肿了三四次了,那天家里就只有我爸,他在外面的院子干活,我实在憋得慌,下地试了试,脚还能走,就忍不主想去我奶奶家玩,可我爸在院子里,千万不能让他给发现了,我已经打算好,就算他发现了,只要我能先跑到奶奶家,有我奶她们护着我,就没事了,于是咬了咬牙,悄悄地猫出家门,趴在门框上瞄了一眼院子,发现我爸正那个铁锹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瞅准机会,一下子飞奔出去,我奶奶家在山顶上,我们家是在山腰上,真正跑上去,不算太远,我打算一口气跑过去,在我跑到转角处的时候,突然听到我爸在后面喊“唉!”

  “妈呀,被发现了!”

  我赶忙收紧步子,往上狂奔,然后灵机一动,往路过的一条巷子里一钻,躲在人家大门的间隙处,就当我以为可以蒙混过去的时候,一双大手直接将我提了起来,我心顿时一凉。还是被我爸抓住了,我直接被提了回去,丢在炕上一顿打,我当时跑那么快,后来也没见脚疼啊?现在想起还一直骂自己倒霉

  不知不觉,脑海中,以前种种普通却又历历在目的事浮现而过,这时,才突然发现,并不是当自己老了之后,才会发现原来,时间过得好快。无论想起的事在当时是愤怒,喜悦,刺激,或是伤感。现在,都只会失笑而过。

  凝视着星海四溢的夜幕,想要望向它的尽头,可这一望才突然发现,四周的山影早已将漫天的星河围起,婆娑的树影像鬼魅一样伸展,山峰没有了白日的颜色,只是一望无际的黑,蜿蜒曲折,勾勒出好远好远,竟然勾勒出了童话中的巫婆古堡。居然和童话世界如此相像,而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头顶的星空就像是一片璀璨的天池,山影,成了池塘的边界,它倒映出来的,是我所有的思绪。

  突然发现,今天我与这童话般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不得不承认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只有默默地珍惜。无论想到了什么,曾今做过了什么,又慢慢懂得了什么,或是以后想要怎么。

  我只知道,现在,这一刻,少了一个陪我看星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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