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我们形影相随,一举一眸,一言一语,都心有灵犀相通相连。
记得有个冬日黄昏的周未,天空还笼罩在大雪侵占下的世界里,我只是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念头,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我想要买一本书,从乡下到城里十八公里,一个小时车程,而且自己也只有十块钱,仅够一趟单程车票和可能只有一本书的费用,可是,你二话没说,抬起脚便出了门去,从没问过怎么样回来,也从不问你的体力会如何撑过那风雪之夜的疲惫,便顺从了我,快乐而毫无怨言。回家的路上,你怀里抱着那本《十七岁的天空》,掖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内心热火陪衬着它,如守护一个如获至珍的宝贝,风雪和夜寒在你的身边无情地落下,我们一路相欢地交谈,一路纵论未来世界的精彩和不可知的遑恐,俩个热恋中的人也不过如此,而我们那时又何尝不是,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论理。
那年,我们刚好十七岁。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经常睡不着,我拉着你无法入眠,回忆白天的故事,分享看到的文字和精彩的语句,还有谁的一言一行,反正所有的思绪都集在我们的自我感官上,品论别人,从而对比自己,再无聊时,我们就作诗,你一句我一句,上下对仄,推词敲句,偶尔争论,都是为了那空寂而无赖的长夜,没电没手机,可我们却是如此的快乐。
快乐还来源于我们在书海里共同寻找的世界,手不释卷,常常是秉烛夜读,跳跳跃跃的灯火打磨我们朦胧的青春岁月。
那时你纯洁的如一白色的纸张,放在阳光下能透明地看到我的存在,你所言所行,便是我所思所虑,谁都知道,你是个一尘不染的男子。
看到路边的乞儿,你总是在我心念一动之初便将手伸进了衣兜,你敞在心菲和朋友说最最心底的话,毫无缔结,告诉别人我的世界,我们的城不设围墙,别人可以进来,我们也可以出去,自由的人其实是最快乐的人,我喜欢幻想,你便整天有一副快乐的'面容,似乎我所有的幻想都已经现实般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一样。
当然,外界也会给我带来痛苦,于是你便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大声哭泣,让眼泪尽情的洒在脸颊的俩边。
直到后来,我受了再大的伤,你都不轻易地流露出悲痛的表情时,我才知道,你可能成熟了,或长大了,这都是别人这么说的,可对我来说,你这是一种伪装,可怕的不动声色地将我所有的情绪隐埋在我这里,而从不理睬,那时,我见到第一滴墨水沾上你的身体内,正渐渐地荡开污晕时,你正麻木地享受那遮盖一切的快乐,我知道,是如吸食药物之后的陶醉,我也知道,你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或方法远离我,甚至抛弃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世界纷杂,对于那些携枪带刀闯进我们领地的人,你早早地将我锁在里面,而封闭住所有的一切,也包括善者,统统拒之门外,你从不让任何一个人见识我的真面目,也从不和谁提起过我,我们就这样成了俩个世界的人,你是你,我是我。
我有时看着你如行尸走肉般地在与人说违心的话,便觉的很是可怜,尝试在我们都很寂寞的时候再相互好好谈一谈,就如我们多年前一样,可是,你拒绝我所有的理念,也无法听从我的心声,你甚至大声斥责我说这个世界便是伪装的世界,如果不随流入俗,便更容易伤痕累累。
我知道,你伪装的很好,将我包裏在层层的角落里,任上面落满灰尘而毫不知惜。我告诉你说,我要帮助那个在路中间不知所措的盲人,你不屑地抬脚便从他身边走过去了,这仅仅是一件在你来说举手之劳,你都不愿成全我的想法。
大半夜下班,我们都看到了一群小青年在挑逗一个路过的女子,我说,过去制止或立即报警,你呢,停都没停下,全然不顾我的声音,匆匆回去了。
以前我很大胆,你也很胆大,敢于说一些别人都不敢说的话,说忠言提建议,批评丑陋的现象,看不惯就会骂,记得在我们学驾驶那段时间,生生地便将那个收红包的教练拉下马下,我们向上反映,在网络曝光,还专门连载暗访文章,让人觉的大快淋漓。
现在呢,你阳奉阴违,满脸堆笑,一副虚伪的表象,甚至在一次醉酒之后打了包厢里的一位小妹妹,这在我们曾经的世界里是不可想象的事,可是你依旧得意洋洋,没一丝愧疚,对他人撒谎,然后又来骗我相信你的鬼话连篇,时间久了,我都怀疑你连自己本来面貌都忘记的干干净净,然而,再多的风光,不过是搪塞做诡计小人的外衣,终究是要在面对我时现出原形,但我知道那个时候遥遥无期。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静静地呆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独自存活,你已离开我很久了,正义无反顾地走在自己所谓的追求人生理想之路上。
有多可笑,我们曾经立志的理想偏偏与你现在喜欢的铜臭是无关的。
你丢失了我我不怪你,怪只怪这现实迷乱的世界拉着你的手走向我们最初所不愿过的生活,在一群都屏蔽自己内心的人中相处,你如若保持与我相同的脚步,定然会受他人的耻笑,可是,这样的结局我们在若干年前曾经幻想过,我记得你说,即使那样,你也要有尊严地和我在一起,高傲地活着。
好了,说了这么多,现在你终于还是失去了我,我也失去了你,你的清高成了我们设想的附合,不过我依然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你。
等你归来,和我一起风风雨雨。
不知那个时候,当拂去我满身的遮物,你是否已经醒悟,我们终究是一个不可分开的整体,与我一起走过这纷争红尘,荒荒终老,才不枉此世的短短生命。
我只是你曾经轻许而不屈的灵魂,在你不在我身边时向你说的上面的话,权当孤独时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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