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修行”没有捷径
——遇见最好的自己之十五
教育是一个过程，有时候，这个过程还很漫长；孩子成长中出现的问题，不是一次、两次的教育就能够解决的；教育的过程中会有迂回曲折，甚至反复，都很“正常”，有些“问题”，也许到最后都难以“圆满”地解决。
但是，我们还是要面对孩子的成长，还是要面对孩子的教育，还是要面对成长与教育带给我们的“尴尬”与“艰难”。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二次，大概他已经有了N次的“故事”，他让他的老班无法下手，甚至是难以容忍。
爸爸外出打工，妈妈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原先住在一家公寓，住着住着，后来，人家坚决不让再住了；他骑着电车往返很远的路程，上学，放学。
一天，他的老班打电话说，孩子“再次”犯错……
“以上”，是他基本的生活“状态”。
我知道班主任的善良，但我更理解她的为难。
距离最近的“那次”，是因为打了同学，班主任费了很大劲和双方的家长沟通，才算“告一段落”。
那一段时间他的表现是：上课要么睡觉，要么说话；上学从来没有固定的“点儿”。
老班给他的爸爸电话交流了孩子的“种种”表现。
他爸爸说：“我没在家，他妈妈去学校回不到家。”
“那咋办呢？”老班着急啊……
“您就迁就一下他吧，老师，春节时，等我回家再说……”
那一次，是他把烟、打火机和手机带进了班里，还装着“若无其事”。
那天，和他的老班，我们三个，一起说他的“那次”吸烟、带手机的事情。他的那个“表现”，若是自己的孩子，搁谁都想“抽”他的那种感觉，一副吊儿郎当还满不在乎的样子。
最入眼的是他那黑乎乎的脖子。“黑”的和他表现出来的“成熟”及其地不相称。
正巧，那天我还特别地忙。
我对他说：“等我忙完了，我给你班主任打电话，你再过去……”
“嗯。”
我烧好一壶水，让他接了凉水，兑在了一起。
“洗吧，把你的黑脖子先洗洗。”
“洗不干净，老师。”有些意外，大概也因为有些难为情，他跟我说话的声音跟他的外形不匹配。
“你都多大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大，脖子还这么黑的孩子！”
他没再辩解，去洗了；
我忙我的。
“老师，你看，干净了没有？”
我没有回答他，看了看那盆水：“真黑！”
再看看孩子，脸、脖子，都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了。
“哎，谁说的.洗不干净嘞？！”我问。
他就在那里傻笑，轻声地嘟哝着：“洗干净了吧，老师？”
他的面前就是仪容镜。
“坐下，就坐在我的旁边。”我指着我办公桌旁边的椅子说。
“干啥？！我还是站着吧。”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坐下，帮老师做一件事情。将成绩誊写到花名册上。”
“哦。”
“但是在此之前，用吹风机把弄湿的衣服吹干。对了，给你，搽脸油……”
我忙乎我的，我并不管他。
但是我知道，这个过程就是我和孩子拉近心灵的过程。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是这样地“神奇”。这样的孩子我见多了，没有“亲近”，别说“教育”。
当所有的“工作”结束，我和孩子静坐下来，开始了我们“零”距离的沟通和交谈。
没有严厉的教育就不会有孩子的成长。我没有了刚开始的和颜悦色，而是理性地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大人”对待。我忘记了当时是怎么“训”得他了，反正挺厉害的；只记得他那脸红脖子粗的“窘迫”。再后来就是我们两个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谈心”……
于是，孩子的心门打开，他的“种种过往”开始向我娓娓道来：
从小，我就不听话，老爱没事找事，好打架，总认为自己是“特殊”的，还总是认为别人都是自己的配角，世界都围绕着自己转，所以就和其他人搞不一样。
别人学习我睡觉，别人睡觉我捣乱。反正我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后来，我才知道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亿万分之一，根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罗罗”。
我在不懂事的年纪学会了吸烟，甚至还染上了烟瘾，还是那种戒不掉的烟瘾。
因为以前的习惯还没有改掉，上课不听课，乱说话，不认真听讲，还有乱动的小毛病，还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所以，有很多人说我“社会”。他们越说我“社会”我就越“社会”给他们看。
自己说话，也是想起来啥就说啥，从来就不经过大脑。别人都说“祸从口出”。所以啊，我就惹出了很多的事。就是小到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儿，我也和别人“拧巴”；“大事”我就直接动手“打”，打的过就狠打，打不过就拿棍子打。有人给我送个外号“拼命三郎”。他们一说我，我心里就不好受，一不好受就骂人。“骂人”就会遭到“对骂”，骂急了就会打架，打来打去，自己的朋友就少了很多。
我现在想想，所有的事都是因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现在要学会控制自己。我一定得把那害人的烟给戒了，把以前失去的朋友给找回来，让自己也能开开心心的和他们玩耍。
静下心来想想，当我把自己的小毛病给改了，“现在”努力还不算太晚。如果我好好学习的话，不说一中，实验中学应该是可以的。毕竟自己也不比别人笨。
如果好好学的话，我应该能到前三十，我相信我自己一定可以……
孩子的话，让我再一次坚信不疑一个真理：“没有自甘落后的灵魂”。
从孩子对母亲的陈词里，我感觉到了这个孩子强烈的自尊心。
从孩子给我誊写分数的细节里，我感觉到了这个孩子不是一个办事窝囊的“笨”孩子。
从孩子“表白”的话语里，我感觉到了这个孩子是一个特别“个性”又特别“性情”的熊孩子。
放学了，宽容的老班“再次”以她的善良“包容”了孩子的“缺点”。她在教室等他，把手机还给了他。因为，这是一个身边没人监护的孩子。
“手机”就是他的“闹铃”。
孩子说：“别说让俺妈叫了，她比我起得还晚。”
第二天，我在各个教室检查的时候，他善良老班对我说：“这孩子太可怜了，我能做多少是多少吧……”
故事，不可能结束；离完美结尾，也许还有很远的路。这就是我们教育中的“特别”面对。接纳孩子的“不完美”才是最真挚的教育情怀。
我们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老班，却有着海一样的胸怀。从那天起，阅读孩子们的每日“反思”，让孩子在“反思”中，实现“自我教育”，又成了她的额外的“工作”。
至于最后的结果，作为孩子的老师，我们只能说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去“圆满”。孩子的改变肯定是会有的，但是，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本事写出“童话”一样的结局；否则，我的“叙事”一定会失去它的“真实”。
那一天，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哭着不肯离去。
他转学了。
那一天，他和他的老班告别，用他那特别“蹩脚”的拥抱，轻轻地伏在老班的肩上，平静地抽泣；她清澈的泪一串、一串地滑落……
那一刻，我才明白，爱的付出终有回报。
那一刻，那一场“动情”的画面告诉我，教育的最高境界是你用你的深情换来了他的“坚不可摧”的心底里的柔软。为这份“柔软”，或许，你等了很久很久……
李老师，为您点赞！
教育的使命是让每一个不断成长的生命遇见最好的自己。亲爱的孩子，无论你在哪里，都请对得起曾经为你牵挂付出的你善良的“老班妈妈”！
教育是一场修行！这场“修行”没有捷径。
作者简介：
任盼景，山东省东明县第一初级中学副校长。山东省优质课一等奖获得者，山东省优秀班主任，菏泽市青年骨干教师，菏泽市教学能手，菏泽市三八红旗手。教育格言：教育的使命是让每一个不断成长的生命遇见最好的自己！
(责任编辑：横着走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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