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父爱如山”,山的厚重和静默铸就了父爱的特征。如果说母爱是嘴边的叨念和临行的嘱托,那么父爱则是一种潜移默化和身体力行。
在家里,父亲一向都是一个有“争议”的人,其“争议”主要来自于母亲摇摆不定的心境——一忽是父亲自以为是,我行我素,从不考虑他人感受;一忽又是父亲拉扯我们姐弟几个不易。所以,在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受众也只是扮演应声虫的角色,而在我们内心深处,更多的则是对父亲的崇敬与感恩!
小时候,因父亲常年在外工作,鲜有时候陪伴我们,在我们眼里,父亲是陌生的,见到父亲总是战战兢兢,不敢靠近,更不敢大声讲话。这样一个场景完全能说明父亲和我们之间的状况:当我们姐弟四个围绕在母亲身旁嬉笑打闹时,父亲一旦出现,我们几个必定在半分钟之内依次消失,就这么一位严厉、不苟言笑、让人敬畏有加的父亲!
随着年龄增长,也因父亲的调回,朝夕相处之后,虽还存在几多敬畏,但父亲和孩子们之间的隔阂逐渐变浅,我们也试图迎一合父亲的口味,咿咿呀呀哼唱着变了调的戏曲,以换取父亲温暖和蔼的笑容。对我们两姐妹,父亲从不诉诸武力,也不大声呵斥。即便这样,在父亲面前,我们依然缩手缩脚,不能完全袒露自己的想法。
父亲堪称“时尚达人”。早在八二年的农村中学,父亲将他的两个女儿打扮得摩登至极:一辆红色女士小坤车上,载着他的一对姊妹花,身穿同样的时尚衣裤,脚蹬黑色高跟皮鞋,所到之处,一片哗然!父亲是第一个将黑白电视搬回村的人,引得村民争相观看。父亲在工作之余,从事的职业不下十余种:养过兔子,开过鸡场,养过猪,开凿池塘,种过藕,养过鱼,经营过饭店、超市等等,都在父亲所谓的灵感冒出后一一兑现。母亲常说父亲勇于创业而怠于守业,正验证了父亲性格中的`某种缺陷——激一情有余,后力不足,或许这正是父亲的价值体现——一生都在“行走”的人。
而近两年,父亲将这种“行走”演绎到了极致:退休之后,终于实现了其叨念一生的愿望——自驾游历大江南北。
去年冬天,历时不足两月,父亲来回分东西两路游遍长江以南,到达天涯海角,而今春又携母亲北至北极村。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能坚持自己内心那份执着,实属不易,这也恰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及之处。很多时候,我们太拘泥于某些条条框框,只顾向目标奋进,却错过了沿途几多风景。父亲用他的行为艺术,给我们解读了生命的真谛!
“十一”从西安回来,母亲说父亲不再说出门的事了,但我深知父亲的秉性,这只是暂时的休整,性格中的“不安分”是我们父女共同拥有的,这是这种“不安分”,铸就了我们自强不息!
因母亲长期在城里照顾孙辈上学,更多的时候是父亲一人的日子。父亲依然坚守在他开创的“小别墅”里,依然自得其乐。电视里常年流畅着咿咿呀呀的国粹,晨起侍弄侍弄院里的菜畦,中午几杯小酒,下午一场酣睡,醒来又是咿咿呀呀的哼唱,神仙般的日子!
透过这种表象,我却解读到父亲的孤独,这就是为什么父亲从不关电视的原因,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谁不艳羡呢?母亲最近告诉我,父亲不在乎儿女物质的补偿,在乎的是在有生之年多看我们几眼,满腹愧疚的我,值父亲六十三岁之际,为父亲献此薄礼,祝愿父亲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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