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古佛,低诵,流年。
我走在青城山古刹的台阶,没有李白的释然,没有苏轼的傲气。亦没有常人的庄重和信仰。我只是一个过客。我,本不信佛。
步入庭院,无端生出一份熟悉。也许每一个古刹都是如此。绿蔓爬上斑驳的瓦砾,地面铺的青瓦裂开细小的纹路。那口井还未干涸,一株菩提脉络清晰,静立小院一隅。仿佛时间无从流逝,所谓年华一直定格在最美的一刻。有人说,镜花水月。我亦认为,这静谧悠远的小院是每个来到这里的人看到的'自己的心底。
我一步一顿地行走在庙宇中,大殿古旧得褪不去风尘的外表下,仿佛藏入了所
有的过往。香炉的烟雾轻缠,飞入蓝天,在阳光下消逝殆尽。我,看不清佛的面容。我缓缓地跪在佛前,静得可怕,连树梢树叶的飘落也能听见。
我不信佛,不信命运,不信前世今生,不信因果缘由。我只是莫名地受到冥冥中的呼唤,想知道操纵着那么多人的信仰的佛终究能否走出时间。
我不求平安,不求喜乐,不求富贵荣华,亦不求幸福美满。我只想明白那么脱俗伟大,那么万般皆善的佛又是否找到了他苦苦追求的禅心。
当年,纳兰行走在佛前,悟一朵花的慈悲,参一句话的初心。“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的佛心虽融入了世间所有的事物,原来也不曾走出自己的心。
曾经妙玉遁入空门,是红楼中众多女子间最通透凡心的人。嘴里咏诵的经书,终于还是看懂了却愈发逃不过自己的情。
我走至佛前,想问他是否找到自己的初心。佛带着淡淡的笑俯视众生。我看见他心中宁静的向往,淡泊的凡心。终究佛是人,做不到看淡一切,做不到心如止水。
我转过身,看见满目松翠。我不信佛,但我相信心。肩负苍生的佛是否也曾迷茫,自己所追求的可会改变?是否也有怀念,红尘悲苦,红尘多姿?
抬起头,天空一如水洗,如古刹一样,静止在时光之外。佛的目光清潵如故,只是我又能否找到自己苦苦追求的------不会改变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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