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桂花糕。”阿囡眨了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见我没有说话便抓住了我的手晃了晃,“阿姊,做给我吃好不好嘛。”我对她那甜甜糯糯的声音一向没有抵抗力,我点了点头答应了,见她高兴得快要蹦起来的样子,补充道:“不能多吃。”否则该长蛀牙了。
做桂花糕的步骤并不繁琐。先把糯米粉、面粉、白砂糖、糖桂花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并缓慢注入清水,搅拌均匀至面糊粘稠,挂而不断时便上蒸笼蒸了。每当这时,阿囡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我一块坐在长凳上等待,她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关于她的琐事,跟邻居家的孩子闹别扭看,课堂上睡觉被老师点名了……她说话的时候尾音会不自觉地往上扬,手还会不停地摆动,明明不是开心的事情,却被她讲得兴高采烈,我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我听着呢,你继续。”
此时,天气晴朗,阳光刚好,微分和煦,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时间到了,我将蒸熟的糕体用细纱布包住,不断翻掀,揉捏,直到表面光滑,糕体细腻。最后我将桂花糕放入合适的碗中,整形后,抹上植物油,切成方块,便做好了。阿囡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直到最后切完立马吃了起来。“好烫。”她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说道。刚做好的,怎会不烫。我笑笑,转而用纱布拿着一块吃了起来。甜而不腻,香而不浓,软滑可口,还带着氤氲的.热气。“好吃。”阿囡冲我竖起大拇指。
多好的一天呀。静谧午后我与阿囡吃着香甜可口的桂花糕。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我看着阳光洒下阿囡身上她扬起的幸福笑脸,顿时想起胡兰成说过的一句话: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问我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我愣了愣“桂花糕。”我答道。想了想又觉不够补充道“深入灵魂的热爱。”
那日最后我便收拾行囊,离开家,不久之后得知阿囡生病住院永远不能再吃桂花糕了,那段时间我一直守在她身旁,看着她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的脸庞,我好生心疼,不久后她离开了。
我犹记得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阿姊,我想吃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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