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荥经人,关于凤凰村,竟然直到去年10月才第一次听说,记得那还是在一次精品旅游村寨设计方案汇报会上。设计单位的发言人用“水墨凤凰”这个极具国画艺术气息的表达以及“保存完好的生态古村落,是散落在深山中的一颗明珠”,来概括对凤凰村的整体印象。并以“一条溪水、一段古道、一个古村落”为主线,支撑串联起团队“修旧如旧”的设计理念和主要项目设置。最后,还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典范”、“是一处能让心灵驻足栖息的静谧家园”,声情并茂地给予凤凰村高度评价。
当时,听着这样的表述,我却有些不以为然,心想:这些年,见过当地的村落也不少啦,荥经哪有这样的村子?真会有这样的村子吗?在我看来,他们分明是为了推销自己的设计方案,才会竭尽所能的把它说的天花乱坠。虽然如此,仍然萌生了想一睹为快的冲动。随后, 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所说的凤凰村位于烟竹乡,距县城仅有七、八公里路程。
之后,由于琐事缠身,一直未能如愿,至于成行,那已是半年多之后的事了。记得那是阳春三月的一个周末,天气晴朗,我说动了妻子,终于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从县城出发经红岩桥,然后行至烟竹乡政府所在地,经打听,还得往前走,热心人告诉我们,“沿着脚下这条水泥路一直往前走,不要走岔道,经过双红村,就是凤凰村了”。
一路行走,闯入眼帘的景致让人目不暇接,茂密的竹木,青绿葱翠;一片一片的树木,萌发着新绿,清新悦目;一大块、一大块的油菜地,花儿开的正盛,金光灿灿,微风拂过,如水波荡漾开去,还泛着金色的鳞光;错落分布的农房,大多都是新修的,点缀在青山绿水间,静谧安详;新硬化的通村公路和田间作业道,干净整洁、成网状分布,或延伸到远方,或迷失在绿林、繁花深处。看到这一切,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禁感叹:灾后重建,让农村发生的变化可真大!
进入双红村时,迎头奔来一支骑自行车的队伍,一打听,原来连接附城乡和烟竹乡的道路已经打通,形成了环线,很适合骑自行车锻炼,他们正是从附城乡绕行过来的,而且凤凰村已经不远了。
继续往前走,拐过一个弯,远远的望见一个山梁,被茂密的竹林所覆盖,道路延伸到它那里,就不见了影踪。我们加快步伐,很快来到山梁前,面前犹如一个竹的海洋,只见凤凰村的路标就立在竹海边上,箭头直指竹海深处。在此处,路旁的竹子枝叶交互重叠、顶端低垂,俨然如天然的拱形屏障、掩映遮盖,道路就似贯穿于竹海中的海底隧道,步行其中,顿觉异常凉爽、惬意非常!
穿越竹海,眼前豁然开朗,妻和我都被所见震撼了。只见山脚下,远远的一个峡谷中,一座座小屋点缀在青山绿林之间,几缕炊烟在黛色的屋脊上袅娜升腾;一条溪水在小村中蜿蜒穿行,水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如烟似雾,好似一层薄纱、轻盈曼妙;小村旁一块鱼塘闪烁着白光、分外醒目,不远处星罗棋布似的散落着几块绿油油的菜地,还有几块被金黄浸染的油菜田,渗透着劳作的气息;远处有几树花开的正盛,宛如几抹红云;更远处则耸立着高高的山峰,山腰间缠绕着的云雾如丝如履,时而静止、时而盘旋缠绕,演绎万千变化;偶尔,从某处扑腾起几只大鸟,或在小村上空盘旋飞翔或一划而过……
一切都那么静谧奇妙、极富神韵,这不就是一幅出自国画大家之手的水墨丹青!我不禁感叹。
步入村中,映入眼帘的建筑虽然多是一栋栋木结构的老房子,但错落有致;或一段段爬满青苔的石头墙,但因浸染了岁月的风霜,而显得分外古朴;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更增添了小村的静幽;几棵树干粗大、枝叶繁茂的桢楠树,默默述说着这个小村的悠久历史;溪流蜿蜒轻快的在村中穿行,道路伴着小溪不断延伸。漫步其中,犹如行走在一个“世外桃源”,也如行走在一幅绵延舒展的画卷中。一边是溪水清澈见底,时时传来水声淙淙,还有几只白鹅在水中自由游弋,一边是菜地或油菜田,或碧绿青翠或金光灿灿……
几位老人在一处院坝当中晒着太阳,或修整一些日常的用具,或晾晒一些玉米,虽然长年的劳作在他们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但他们的神情是那样恬淡怡然、眉宇也是那样的舒展,丝毫没有城里人常见的那份焦躁。和老人们攀谈才知道,先前由于交通不便,年轻人多到别处安家或长期进城务工去了,土地也多栽上了竹木,留下来的他们,主要为看守老屋和看护树木,并且,他们也抛不下对故土的一份牵挂。“4.20”后,政府组织大伙开展灾后重建,修通了路,修缮了房屋、改善了基础设施,生产生活可方便了。而且最近,政府还聘请专业团队做了规划设计,要把凤凰村打造成精品旅游村寨。
目前,已引导大家统一了房屋外观风貌,正在增设一些旅游设施和文化小品;而且鼓励大家结合实际发展农家乐或民宿客栈,提供餐饮或住宿服务;或者开展特色生态种植养殖,实现在家门口创业就业。大家的积极性可高啦,自觉整饬房前屋后堆放的杂物,参与联户道路的修整以及公共环境卫生保洁。这里生态本来就好,加上大家的共同维护保洁,环境就更好了。打工的年轻人陆续回家居住创业,就是在城里置办下房子的,也经常回来住住,用这些人自己的话说:是回来呼吸新鲜空气,享受宁静的夜晚,也给自己的心放个假……
穿行到小村深处,不断出现一幢幢错落别致的房子,以及一处处干净质朴的庭院,还有好几树正在盛开的桃花,繁花似锦、红的像火。几处比较大的庭院前,好多人忙碌着,上前一打听,原来他们是在铺设生态停车场,打算在这里开办农家乐,并且今年夏天就可营业。
人们还说,夏天这里可热闹啦,好多城里人,大人小孩,男男女女,都来这里游泳、野炊露营。可不,那一个个在溪流中,用“鹅卵石”砌挡而成的天然浴场,不正是最好的见证吗?攀谈中,他们自豪地告诉我,这个村还出了一名叫王凤的著名皮划艇运动员呢!言语之中,其喜悦和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令我深受感染。我想,或许幼时的王凤,正是在这溪水中嬉戏,进而爱上了水,也深深埋下了热爱水上运动的种子吧?而这里的人们,也从她的身上汲取了无穷的力量和勇气,从而对自己的未来更加充满信心吧?
继续漫步村中,满目春意、芳草萋萋,微风拂面、花香扑鼻,连心儿都醉了,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似的。工作的压力、世事的纷扰,此刻,都于我无干,或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心好像找到了可以驻足的家园,这种感觉久违而熟悉,好似儿时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感觉……
午后,踏上归程,站在山梁上回望凤凰村,此刻,被山谷环抱的小村庄,正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迎着光的溪水和叶片闪烁着金色光芒,耀眼夺目;而背阳处,却隐藏在大山的阴影中,呈现出黛蓝色,明显暗的多,这一明一暗的对比,更增添了小村的静谧安详和神秘色彩。
久久遥望小村,竟有一缕淡淡的、莫名的情愫在心中萦绕,似不舍更似牵挂,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乡愁吧?心中不禁默默祝愿:水墨凤凰,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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