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帘疏雨笼春梦,十里轻烟锁玉桥。”——题记
(一)
惊梦处,一缕月华如水,在窗前床畔荡漾,泛起层层粼光,摇醒了我惺忪的睡眼。残梦已无由惊破,而心头却又依旧无由的一股伤感。于是借着如水月华,披起外衣,径直走到院中。
院中已是空灵如幻,天畔幽幽明月已然泻满月华于四方小院。院中只如江河,在一份静谧中暗藏无数动乱。寒风无情,摇曳月下已为寒霜凌败的枯枝,“哗哗”似流水声,又有寒霜弥漫,令一切声响都幻作缥缈而又真切的戚戚长叹。这一切似水、似梦、似魂。
倏然只觉一阵风起,声响益发真切,但由于寒气侵肌,浑身冷颤,听得倒反而益发朦胧,只听得隐隐约约似是迢遥处古老的残钟发出的长叹。抱紧了体躯,方才御住寒气。静静地用心去聆听,却又再也无法听到方才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只觉得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天籁。心头不禁万分怅然,好似已然失去魂魄。
月满深庭却又恰似水满深庭,人立深庭却又极似舟泛江湖,风过深庭却又恰似魂去体躯。这一切,诚然是幽幽的千古情愁;这一切,诚然是我曾经体味过的情愁;这一切,诚然是伴我已久的情愁;这一切,又或许是我今生的情愁!怅然的.心、失落的魂,在风中月里院内沉淀,真正地幻作了那一缕夜半钟声。
这一切真的太机缘巧合了。这深院里的水曾经在枫桥下流过,这深院里的魂曾经在枫桥畔栖宿,这深院里的钟声曾经在枫桥外的扁舟里传过。如果不是今夜的惊梦,如果不是今宵的漫步,我怕早已忘却我曾经竟去过枫桥,我曾经竟在枫桥下乘舟飘过,之后又在寒山寺中一览古钟。
我竟去过枫桥,但这一切又太恍惚。不过那一番经历却记忆犹新,只是现今已不曾有任何感受。去枫桥的时月太不合时宜,竟是在七月流火的盛夏;而时辰亦是颇为不雅,正值烈日当空的正午;而拜访的方式亦近乎世俗,伴随着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谈笑着飘过枫桥。现在我不敢想象那时我与枫桥擦肩时竟不曾有一句感叹,也不敢想象擦肩后我竟吝惜一个轻轻的回眸。只是那样无声无息地飘过,只是那样心如止水地飘过,只是那样魂安神定地飘过。枫桥,眼中见过,梦里遇过,心中念过,但魂却未曾与之邂逅。这是我的无奈,现在回想起来,只能够有无限的懊悔,更有一种愧疚,一种对于人生的愧疚。不过这些却完全是出于当初我那死寂的魂已久为世俗里的面具所潜隐、所蛰伏。
(二)
亲友们都说我去过枫桥是很幸福的。
言及幸福,而今却不禁潸然。也恍然如梦醒,心绪由纷繁苦楚中挣扎出来,重新面对这个刺眼痛心的字眼,尽管这两个字对于谁都是褒义词,但它却给我带来无比的痛楚。重新收拾起这个包袱,心头不觉地涌起一股无以抑制的怅然,也益发感叹当年的幸福岁月。
约略三四年前,当时的我以现今的眼光看来,诚然颇为幼稚,或者说以成熟得多思想的角度去对比当初的我,我应该是很愚昧的。不过我庆幸当时的我很愚昧,现今的我又不敢想象当初的我如若真正的成熟明知,而今又将是一番什么景象,或许我会早一些失去幸福吧!从另一方面说,我也许便不复存在那如梦幻泡影般的昙花一现式的幸福。不过那些都只是假设,我很幸福,因为当时的我很无知很愚昧。
那年我陪同着双亲到苏州游玩。当时的我并不了解苏州的文化内涵,即便是游玩后,我依旧是懵懂无知。而我之所以陪同父母去苏州游玩,却是出于一种功利性,至少在游玩后,我可以在同学亲友之间幸福地炫耀,因此当时的我心头总有股浓郁厚重的幸福感。
在行程中我们有幸游览了著名的寒山寺。当然说是游览,则毫不虚假:亲身游了一遍,双眼也浏览了一下,所谓游览便仅仅如此了。而之后我便可以幸福地说:“我已经游览过姑苏城外的寒山寺了!”当时的我自以为幸福,而现今的我也觉得当时的我很幸福,只是这两种幸福之中的韵味却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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