駉原文,翻译,赏析1
閟宫
题解:歌颂鲁嘻公能振兴祖业,扩大疆土。
【原文】
閟宫有侐1,实实枚枚2。赫赫姜嫄3,其德不回4。上帝是依5,无灾无害。弥月不迟6,是生后稷7。降之百福8。黍稷重穋9,稙稺菽麦10。奄有下国11,俾民稼穑12。有稷有黍,有稻有秬13。奄有下土,缵禹之绪14。
后稷之孙,实维大王15。居岐之阳16,实始剪商17。于文武18,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19,于牧之野20。无贰无虞21,上帝临女22。敦商之旅23,克咸厥功24。王曰叔父25,建尔元子26,俾侯于鲁。大启尔宇27,为周室辅。
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28,土田附庸29。周公之孙,庄公之子30。龙旂承祀31。六辔耳耳32。春秋匪解33,享祀不忒34。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35,是飨是宜36。降福既多,周公皇祖37,亦其福女。
秋而载尝38,夏而楅衡39,白牡骍刚40。牺尊将将,毛炰胾羹41。笾豆大房42,万舞洋洋43。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44。保彼东方,鲁邦是常45。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46,如冈如陵。
公车千乘,朱英绿縢47,二矛重弓48。公徒三万49,贝胄朱綅50。烝徒增增51,戎狄是膺52,荆舒是惩53,则莫我敢承54!
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发台背55,寿胥与试56。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57。万有千岁58,眉寿无有害59。
泰山岩岩60,鲁邦所詹61。奄有龟蒙62,遂荒大东63。至于海邦,淮夷来同64。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保有凫绎65,遂荒徐宅66。至于海邦,淮夷蛮貊67。及彼南夷68,莫不率从。莫敢不诺69,鲁侯是若70。
天锡公纯嘏71,眉寿保鲁。居常与许72,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73,令妻寿母74。宜大夫庶士75,邦国是有。既多受祉76,黄发儿齿77。
徂来之松78,新甫之柏79。是断是度80,是寻是尺。松桷有舄81,路寝孔硕82,新庙奕奕83。奚斯所作84,孔曼且硕85,万民是若86。
【译文】
宫庙深闭真是静谧,殿堂阔大结构紧密。名声赫赫圣母姜嫄,她的德性端正专一。上帝给她特别福泽,痛苦灾害没有经历。怀胎满月而不延迟,于是生出始祖后稷。上帝赐他许多福气。降下糜子谷子種稑,还有豆麦各种谷米。荫庇普天之下邦国,让那人民学习农艺。种下谷子糜子满野,种下水稻黑秬遍地。拥有天下这片沃土,将那大禹余绪承继。
后稷那位后代嫡孙,正是我们先君太王。他迁居到岐山山阳,从此开始翦灭殷商。发展及至文王武王,来将太王传统发扬。接受天命实行征伐,殷郊牧野摆开战场。不要分心不要犯错,上帝监督保你吉祥。治服敌方殷商军队,能够完成大功一项。于是成王说道:"叔父,您诸子中择立其长,封于鲁地快快前往,要去努力扩土开疆,作为周室藩辅屏障。"
因此命其号为鲁公,封为诸侯王畿之东。赐他大片山川田地,并把小国作为附庸。他是周公后代嫡孙,他是庄公之子僖公。载着龙旗前去祭祀,六缰柔软手中轻控。春秋两祭都不懈怠,献享祀祖一心庄重。上帝在天辉煌英明,始祖后稷伟大光荣。神位前供赤色全牛,敬请前来吃喝享用,降下吉祥幸福重重。这位伟大先祖周公,让你享福大有神通。
秋天祭祀命名为尝,夏天给牛设置栏杠。雄牛色白小牛色红,献祭酒尊碰击锵锵。烧烤小猪熬煮肉汤,盛入笾豆装满大房。万舞规模浩浩荡荡,孝孙总有吉庆祯祥。让你炽盛而又兴旺,让你长寿无灾无恙。保卫王朝东方国土,鲁国实为诸侯之长。山不缺损也不崩溃,水不震激也不动荡。有上中下三寿比并,犹如巍峨峰峦山冈。
鲁公战车有一千乘,矛饰红缨弓扎绿绳,两矛两弓以备交锋。鲁公步兵有三万人,头盔镶贝红线缀缝,众多军队一层一层。戎族狄族我将痛击,楚国徐国我将严惩,没人胆敢与我抗衡。
让你兴旺而又炽盛,让你长寿富贵同在。白发变黄背有鱼纹,寿命都能长如泰岱。让你康健而又强壮,让你高寿年至耆艾。过了万岁再加千岁,活到高寿不受损害。
泰山真是高大森严,鲁国视为境内天险。拥有两山龟山蒙山,疆土直到东方极边。延伸已接海畔附庸,淮夷都来盟会谒见。他们无不相率服从,这是鲁侯功业所建。
据有两山那凫那绎,抚定徐戎旧居之地。延伸直到海边小邦,要将淮夷蛮貊治理。那些南方蛮夷之族,他们无不听命服气。没人敢不唯唯诺诺,顺从鲁侯岂敢叛逆。
上天赐给鲁公洪福,让他高寿保卫鲁域。常许二地又有居处,恢复周公原有疆宇。鲁侯设宴让人欢喜,既有贤妻又有老母。协调众士与卿大夫,国家遂能保有其土。已经获得许多福祉,白发变黄乳齿再出。
徂徕山上青松郁郁,新甫山上翠柏葱葱。将它截断将它砍斫,丈量尺寸留下待用。松木方椽又粗又大,寝殿宽敞气势恢宏,新修庙堂光彩融融。大夫奚斯写成此诗,篇幅漫长蕴涵甚丰,此心此意万民顺从。
【注释】
1.閟(bì):闭。侐(xù):清静貌。
2.实实:广大貌。枚枚:细密貌。
3.姜嫄:周始祖后稷之母。
4.回:邪。
5.依:助。
6.弥月:满月,指怀胎十月。
7.后稷:周之始祖,名弃。后,帝;稷,农官之名,弃曾为尧农官,故曰后稷.
8.百:言其多。
9.黍:糜子。稷:谷子。重穋(tónɡlù):两种谷物,通"穜稑",先种后熟曰"穜",后种先熟曰"稑"。
10.稙稺(zhízhì):,两种谷物,早种者曰"稙",晚种者曰"稺"。菽:豆类作物。
11.奄:包括。
12.俾:使。稼穑:指务农,"稼"为播种,"穑"为收获。
13.秬(jù):黑黍。
14.缵(zuǎn):继。绪:业绩。
15.大(tài)王:即太王,周之远祖古公亶父。
16.歧:山名,在今陕西。阳:山南。
17.翦:灭。
18.文武:周文王、周武王。
19.届:诛讨。
20.牧野:地名,殷都之郊,在今河南淇县西南。
21.贰:二心。虞:误。
22.临:监临。
23.敦:治服。旅:军队。
24.咸:成,备。
25.叔父:指周公旦,周公为武王之弟,成王叔父。王,指成王,武王之子。
26.元子:长子。
27.启:开辟。
28.锡:音义并同"赐"。
29.附庸:指诸侯国的附属小国。
30.周公之孙、庄公之子:均指鲁僖公。
31.承祀:主持祭祀。
32.辔:御马的嚼子和缰绳。古代四马驾车,辕内两服马共两条缰绳,辕外两骖马各两条缰绳,故曰六辔。耳耳:和顾貌。
33.解:通"懈"。
34.享:祭献。忒:变。
35.骍(xīn):赤色。牺:纯色牺牲。
36.宜:肴,享用。
37.周公皇祖:即皇祖周公,此倒句协韵。
38.尝:秋季祭祀之名。
39.楅衡(bìhēnɡ):防止牛抵触用的横木。古代祭祀用牲牛必须是没有任何损伤的,秋祭用的牲牛要在夏天设以楅衡,防止触折牛角。
40.牡:公牛。刚:通"犅",小牛。牺尊:酒尊的一种,形为牺牛,凿背以容酒,故名。将将:音义并同"锵锵"。
41.毛炰(páo):带毛涂泥燔烧,此是烧小猪。胾(zì):大块的肉。羹:指大羹,不加调料的肉汤。
42.笾(biān):竹制的献祭容器。豆:木制的献祭容器。大房:大的盛肉容器,亦名夏屋。
43.万舞:舞名,常用于祭祀活动。洋洋:盛大貌。
44.臧:善。
45.常:长。
46.三寿作朋:古代常用的祝寿语。三寿,《养生经》:"上寿百二十,中寿百年,下寿八十。"朋,并。
47.朱英:矛上用以装饰的红缨。绿縢:将两张弓捆扎在一起的绿绳。縢(ténɡ):绳。
48.二矛:古代每辆兵车上有两支矛,一长一短,用于不同距离的交锋。重弓:古代每辆兵车上有两张弓,一张常用,一张备用。
49.徒:步兵。
50.贝:贝壳,用于装饰头盔.胄:头盔。綅(qīn):线,用于编缀固定贝壳.
51.烝:众。增增:多貌。
52.戎狄:指西方和北方在周王室控制以外的两个民族。膺:击。
53.荆:楚国的别名。舒:国名,在今安徽庐江。
54.承:抵抗。
55.黄发台背:皆高寿的象征。人老则白发变黄,故曰黄发。台,同"鲐",鲐鱼背有黑纹,老人背有老人斑,如鲐鱼之纹,故云。
56.寿胥与试:意为"寿皆如岱"。胥,皆。试,通"岱"。说见王宗石《诗经分类诠释》。
57.耆、艾:皆指年老。
58.有:通"又"。
59.眉寿:指高寿。
60.岩岩:山高貌。
61.詹:至。陈奂《诗毛氏传疏》:"言所至境也。"
62.龟、蒙:二山名。
63.荒:同"抚",有。大东:指最东的地方。
64.淮夷:淮水流域不受周王室控制的民族。同:会盟。
65.保:安。凫、绎:二山名,凫山在今山东邹县西南,绎山在今邹县东南.
66.徐:国名。宅:居处。
67.蛮貊(mò):泛指北方一些周王室控制外的民族。
68.南夷:泛指南方一些周王室控制外的民族。
69.诺:应诺。
70.若:顺从。
71.公:鲁公。纯:大。嘏(ɡǔ):福。
72.常、许:鲁国二地名,毛传谓为"鲁南鄙北鄙"。
73.燕:通"宴"。
74.令:善。
75.宜:适宜。
76.祉:福。
77.儿齿:高寿的象征。老人牙落后又生新牙,谓之儿齿。
78.徂来:也作徂徕,山名,在今山东泰安东南。
79.新甫:山名,在今山东新泰西北。
80.度:通"剫",伐木。寻、尺:皆度量单位,此作动词用。
81.桷(jué):方椽。舄(xì):大貌。
82.路寝:指庙堂后面的寝殿。孔:很。
83.新庙:指閟宫。奕奕:美好貌。
84.奚斯:鲁大夫。
85.曼:长。
86.若:顾。
【赏析】
此诗以鲁僖公作閟宫为索材,广泛歌颂僖公的文治武功,表达诗人希望鲁国恢复其在周初时尊长地位的强烈愿望。
閟宫,亦即诗中提到的“新庙”,是列祖列宗所在之处,也是国家的重要场所。《左传·成公二年》:“祀,国之大事也。”祭祀固然各国都有,但在极为注重礼制的周王朝,诸侯国由于地位不同,宗庙祭祀都有一定的区别,不能和周王室相同,否则,就是僭越。然而鲁国却是一个例外,《礼记·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为有勋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这是鲁人引为自豪的。诗中所叙祭祀,则正指此事。诗一、二、三章叙述了周的发生、发展、壮大以及鲁国的建立,并不是纯粹介绍民族历史,赞美所有先祖的功德,而是突出两位受祀的祖先后稷和周公,以说明祭祀他们的原因。至于诗中提到的其他人,则只是陪衬而已。后稷是周民族的初祖,为姜嫄所生,其出生有一些神话色彩,《大雅·生民》记载较为详细。诗写到这些是因为姜嫄有端正的德性,但主要的却是体现后稷的不凡与神异,和《生民》诗的用意一致。后稷的发展农业,固是上天赐之百福,更和他个人受命于天分不开。以下叙述太王、文王、武王,重点在于灭商,太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而文王、武王“缵太王之绪”,“敦商之旅,克咸厥功”,发展线索极为清楚。关于周公功绩,诗中没有明载,但“(成)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启尔宇,为周室辅。”分明见出周公于建周有大功劳。《史记·鲁周公世家》载:“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商宫,已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辅武王,衅社,告纣罪于天及殷民。”周公在灭殷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他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虽位极人臣,却不能和天子并提,故诗人用比较隐晦的方法突出了周公的功绩。第三章末诗人写道:“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又说:“周公皇祖。”诗意就豁然明朗了。“周公皇祖”之“皇祖”,郑玄以为伯禽,朱熹谓为群公,皆误。明指周公,倒文以协韵耳。
建国之初,鲁国是诸侯中第一等大国,土地之大,实力之强,在诸侯中罕有所匹,故伯禽时,曾有过赫赫武功,《史记·鲁周公世家》:“伯禽即位之后,有管、蔡等反也,淮夷、徐戎亦并兴反。于是伯禽率师伐之于肹,作《肹誓》,……遂平徐戎,定鲁。”在定鲁的过程中当还有许多武功,但载籍残缺,事已不传,只能是想像了。伯禽治鲁,更重文治,颇略武功,所以鲁积弱凌夷,到僖公时代,由于内忧外患,在诸侯中的威信日益下降,连僖公本人也只能靠齐国的势力返回鲁国。不过,僖公即位之后,确也做了一些事情,除礼制上恢复祭后稷、周公以天子之礼外,也频繁地参加诸侯盟会,对外用兵,以逐渐提高和恢复其应有的威望,仅以《春秋》经传来看,僖公四年:会齐侯、宋公、陈侯、卫候、郑伯、许男、曹伯侵蔡,伐楚;僖公十三年: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淮夷病杞故;僖公十六年: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而《泮水》诗中更有“在泮献功”之事。诗人对此都进行讴歌,叙述鲁公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戎狄是膺”是北部边境平安,不受侵扰,“荆舒是惩”则指僖公从齐侯伐楚之事。“泰山岩岩”以下,写鲁国疆域广大,淮夷、徐宅、蛮貊、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因为此时鲁国对淮夷用兵最多,成绩最大,故诗人一再言之。大致鲁国在以后的发展中,初封的土地或有损失,而此时又有所收复,故诗曰:“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从全诗看,诗人着重从祭祀和武事两方面反映出鲁国光复旧业的成就,而又统一在僖公新修的閟宫上,閟宫之祭本是周王室对鲁国的特殊礼遇,同时诗人又认为鲁国的种种成功也来自那些受祀先祖在天之灵的庇佑,这样,诗的末章又描写作庙情况,和“閟宫有恤”前后呼应,使全诗成为一个完整的结构。
《閟官》是《诗经》三百篇中最长的一篇,全诗分十章(《毛诗》原分八章,朱熹《诗集传》分九章),三章章十七句,一章章十六句,一章章九句,三章章八句,二章章十句,共一百二十句。各章之间,意义相互连贯,前后叙述僖公作庙,并以奚斯作颂结束全诗。中间写祖先功德、僖公祀祖、僖公武功及家人群臣情况,同时穿插了对僖公福寿的反覆祝颂,而其中六个“俾尔”句型分置三处,使本来恢宏的气势更起伏跌荡,如钱江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在语言方面,极铺张扬厉之能事,叙事细密,写秋尝则“秋而载尝,夏而楅衡。白牡騂刚,牺尊将将,毛炰胾羹,笾豆大房”,各种祭品,各种容器,一一陈列,以显出其规模之盛大。写鲁公军旅则“公车千乘,朱英绿縢,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綅,烝徒增增。”威武的戎装,精良的武器,体现军队无坚不摧的士气。此外,“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徂来之松,新甫之柏”等以繁密的语言组成排比整齐的句子,也为增加诗歌气势起到推助作用。方玉润《诗经原始》中指出该诗对于汉代辞赋的影响,他说:“盖诗中变格,早开西汉扬(雄)、(司)马(相如)先声,固知其非全无关系也。”这是很有眼力的。但是,在诗中诗人表达的是周公后裔们对于僖公光复旧物所产生的共鸣,是对于再现过去辉煌的向往,这是一个衰落宗族特定时期的真实感情,作为鲁国诗人代表的作者抒发了这种感情,它既是充沛的又是复杂的,只有长篇巨制才能容纳得下,只有细致的描写和深透的论说才能尽情倾吐。《文心雕龙》曰:“诗人篇什,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这就是《閟宫》和扬、马辞赋的本质区别,也是方氏未曾注意到的。
駉原文,翻译,赏析2
【原文】
有駜有駜1,駜彼乘黄2。夙夜在公3,在公明明4。振振鹭5,鹭于下。鼓咽咽6,醉言舞。于胥乐兮7!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8。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9。夙夜在公,在公载燕10。自今以始,岁其有11。君子有穀12,诒孙子13。于胥乐兮!
【译文】
真高大呀真肥壮,拉车四匹马毛黄。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办事多繁忙。白鹭一群向上翥,渐收羽翼身下俯。鼓声咚咚响不停,趁着醉意都起舞。一起乐啊心神舒!
真肥壮呀真高大,拉车四匹是公马。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饮酒喜交加。白鹭一群向上飞,渐展翅膀任来回。鼓声咚咚响不停,趁着醉兴把家归。乐在一起真快慰!
肥壮高大令人赞,拉车四匹铁骢健。早晚都在官府里,在官府里设酒宴。从今开始享太平,年年都有好收成。君子有福又有禄,福泽世代留子孙。乐在一起真高兴!
【注释】
1.駜(bì):马肥壮貌。
2.乘(shènɡ)黄:四匹黄马。古者一车四马曰乘。
3.公:官府。
4.明明:通"勉勉",努力貌。
5.振振鹭:朱熹《诗集传》:"振振,群飞貌。鹭,鹭羽,舞者所持,或坐或伏,如鹭之下也。"
6.咽咽:不停的鼓声。
7.于:通"吁",感叹词。胥:相。
8.牡:公马。
9.駽(xuān):青骊马,又名铁骢。
10.载:则。燕:通"宴"。
11.岁其有:毛传:"岁其有丰年也。"
12.穀:义含双关,字面指五谷,兼有福善之意。
13.诒:留。
【赏析】
此诗叙写鲁僖公君臣在祈年以后的燕饮活动,当作于与齐桓、宋桓伐楚以后,结合《閟宫》一篇可知也。
诗一开始便写马,马极肥壮,都为黄色,其“乘”字指出了这些是驾车的马。周代的礼制非常严格,不同的身份地位在礼器的使用方面也有差别。身份本是抽象的名称,它们由具体的物质享受来体现,在出行时,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车驾了。本诗接着转向庙堂,“夙夜在公”的“公”,当作官府讲,与“退食自公”的“公”同。不过,这里的官府不同一般的官府,而是僖公祭祀祈年之处,亦即下诗中的“泮宫”、“閟宫”。祈年为郊祭,在国都以外,故首二句反覆咏马。然后才写到乘车马的人,从早到晚忙忙碌碌,揭开诗歌的主要部分,即宴饮部分。在宴会上.舞伎手持鹭羽,扇动羽毛,如鹭鸟一样,有时群飞而起,有时翩然下落,给宴会制造气氛。与宴的人们在饮酒观舞,不绝的鼓声震撼着他们的内心,优美翻飞的舞姿调动他们的情绪,酒酣耳热,他们不禁也手舞足蹈起来。忘记了平日的礼数、戒备、拘谨,都在舞蹈,摅发各自内心的快乐,相互感染,没有语言,但一举一动都在和对方进行心灵深处的交流。这时,诗人也为眼前的情景所感动,而发出由衷的希望:“呵,大伙一起快乐呀!”
第二章的形式和首章基本一致,只是个别字有所变化,一是描写得更具体细致,指出马为牡马,大伙在官府中所忙碌的是饮酒跳舞;二是写出时间变化,“鹭于飞”是舞者持鹭羽散去,舞宴结束,故而饮宴者也带着醉意而返回。
第三章揭出郊祀之事。駽为青骊,与前言乘黄不同,疑为鲁公所乘,以乘駽推出鲁公,显出其与群臣不同。群臣的欢乐是君主所赐,故曰:“在公载燕。”饮宴不是一种孤立行为,既是欢娱群臣,更是祭祀,朱熹说:“凡庙之制,前庙以奉神,后寝以藏衣冠,祭于庙而燕于寝,故于此将燕,而祭时之乐,皆入奏于寝也。且于祭既受禄矣,故以燕为将受后禄而绥之也。”正指出这种联系。下面四句是诗人的祈祷,希望从今以后,有好的.收成,并把这福泽传之子孙。穀,兼含福善之意,诗人不仅希望鲁君把收获的粮食传给后代,更希望鲁国福泽绵长,享祚长久。《史记·鲁周公世家》载“成王乃命鲁得郊,祭文王”,郊祭对于鲁国显示出在诸侯中的崇高地位,故诗人极力赞扬,每章以“于胥乐兮”为结束。
魏源《诗古微·鲁颂答问》曰:“《春秋》之书郊、书禘,皆自僖公始,则其僭亦自僖公始。”言僭不必恰当,《春秋》书禘始于僖公亦未必准确,但僖公时诚有郊禘,《閟官》诗明显歌颂僖公作郊庙,那么郊祀重修在僖公时,诗人所以大加歌颂就容易理解了。
駉原文,翻译,赏析3
原文:
駉
先秦:佚名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溥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骝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译文: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毛带白色有驈皇,毛色相杂有骊黄,驾起车来奔前方。跑起路来远又长,马儿骏美多肥壮。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黄白为骓灰白駓,青黑为骍赤黄骐,驾起战车上战场。雄壮力大难估量,马儿骏美力又强。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駵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驒马青色骆马白,駵马火赤雒马黑,驾着车子跑如飞。精力无穷没限量,马儿腾跃膘肥壮。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红色为骃灰白騢,黄背为驔白眼鱼,驾着车儿气势昂。沿着大道不偏斜,马儿如飞跑远方。
注释:
駉(jiōng)駉牡马,在坰(jiōng)之野。薄言駉者,有驈(yù)有皇,有骊(lí)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zāng)。
駉駉:马健壮貌。坰:野外。薄言:语助词。驈:黑身白胯的马。皇:鲁诗作“騜(huáng)”,黄白杂色的马。骊:纯黑色的马。黄:黄赤色的马。以车:用马驾车。彭彭:马奔跑发出的声响。思:句首语助词。下句“思”字同。斯:其,那样。臧:善,好。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zhuī)有駓,有骍(xīn)有骐,以车伾(pī)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骓:苍白杂色的马。骍:赤黄色的马。骐:青黑色相间的马。伾伾:有力的样子。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tuó)有骆,有駵(líu)有雒(luò),以车绎绎。思无斁(yì),思马斯作。
驒:青色而有鳞状斑纹的马。骆:黑身白鬃的马。駵:赤身黑鬃的马。雒:黑身白鬃的马。绎绎:跑得很快的样子。斁:厌倦。作:奋起,腾跃。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yīn)有騢(xiá),有驔(diàn)有鱼,以车祛(qū)祛。思无邪思,马斯徂(cú)。
骃:浅黑间杂白色的马。騢:赤白杂色的马。驔:黑身黄脊的马。鱼:两眼长两圈白毛的马。祛祛:强健的样子。徂:行。
赏析:
此诗重点是写马,通过写马来赞颂鲁国的国君鲁僖公。诗分四章,可能与古代一车四马的驾车制度有关。有人说“《礼》:诸侯六闲,马四种,有良马,有戎马,有田马,有驽马”,“作者因马有四种,故每章各言其一”(孔颖达疏);也有人说每章各写马的一种品性,第一章是写“马之德”,第二章是写“马之力”,第三章是写“马精神”,第四章是写“马志向”(方玉润《诗经原始》),这却不免让人感到穿凿附会,四章中各种各样毛色的马都有,难道说“骊”一定是良马、“駵”一定是劣马?“彭彭”、“伾伾”、“绎绎”、“祛祛”与“臧”、“才”、“作”、“徂”这些形容词(或动词)也看不出与德、力、精神、志向有特定的对应关系。从结构上看,它每章除了第四、五两句“有……有……”句式各具不同内容外,也就第六句末二字和第七、八两句末一字不同,是典型的重章叠句体式,而各章所更易之字,也不像《国风》中的一些篇章那样相互间有递进或联贯关系,而像《国风》中的另一些篇章那样,联章复沓只是为了取得一唱三叹、余音不绝的歌咏艺术效果。
从诗的表现手法看,此篇尽管用的是赋法而没有比兴成分,但写来跌宕有致,马的形象既生动传神,对鲁君的颂美也点到即止,没有过分的张扬,一切都温而不火,流畅自然,这在《颂》诗中实不多见。全诗先将直接歌咏的对象群马置于广阔无边的原野这一环境背景,且冠以“駉駉”这一表形态的叠字形容词,这样篇首就鼓荡着一种矫健强悍的气势。接着,“薄言駉者”一句略按,往下介绍马的品种,马的品种繁多正可作“思无疆(期、斁、邪)”一句的注脚,为下文的赞颂作了有效的铺垫。“以车”云云,又以带叠字形容词的句子咏马之善于驾车疾驰,与上文的“駉駉牡马”句相呼应,而句中“马”字不出现,叠字词前后位置不同,又见出章法上的变化。最后,由写马转为赞美鲁君,但赞美鲁君仍紧扣住咏马,结尾一丝不苟。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全篇的脉络很分明,作者的写作技巧很纯熟。不妨说这是现存最早的专咏马的咏物诗,后世咏马之诗大致也是这样从马的形体(这在此篇中主要是通过写马的毛色表现出来)、马的动势、马与人的关系这几方面落笔的。作为咏物诗的雏型,它已显得相当完美。一些读者会有此疑问:这样一首具有《国风》风格的诗,为何不在《国风》中?鲁诗不称《风》而称《颂》,前引孔颖达疏实际上已作了说明,原因是鲁为周公长子伯禽的封国,周室重视周公的功绩,尊鲁若王,天子巡守采诸国之诗以观风,遂不及鲁诗。
从诗的历史文化意义上说,此篇以牧业的兴盛作为治国有方的一大业绩,反映出那个时代对马政的重视。据文献记载,在周代的“六艺”中,就专门有“御”(驾马车)这一艺,周穆王也有驾八骏遨游天下四方的传说。春秋中期,车战仍是战争的主要手段,一辆兵车需四匹马牵引,因此国家军事力量的强弱,必然与马匹数量密切相关,大国号称“千乘之国”,良有以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马政于是成为军国要务,各国诸侯都十分重视养马,这在《诗经》中也有所反映,如《鄘风·定之方中》就赞扬卫文公“秉心塞渊,騋牝三千”,而《鲁颂》更是篇篇写到马,《鲁颂·駉》自不待言,《鲁颂·有駜》则诗题就是马肥壮之貌,《鲁颂·泮水》有“其马蹻蹻”句、《鲁颂·閟宫》有“公车千乘”句。在此篇中,写到不同毛色的马的品种有十六种之多,可见驯马养马这一业的发达。而考之典籍,以毛色定名的马还远不止这些。语言学家们认为:某一民族语言中哪一属类事物的名词特别多,就反映出此民族在该方面的知识特别丰富,与该类名词有关的科学技术特别发达。中国上古时期牲畜命名的多样化,正反映了畜牧业的高度发达,这也是中华民族可以为之骄傲的事。
駉原文,翻译,赏析4
駉
先秦 诗经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溥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骝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译文
高大健壮的公马,放牧在遥远的原野上。高大健壮那些马,有黑身白胯有白底带黄,有一色纯黑有黄中带赤,驾车蹄声阵阵响。鲁君深思又熟虑,养的马儿多肥壮。
高大健壮的公马,放牧在遥远的原野上。高大健壮那些马,有苍白杂色有白色间黄,有赤而兼黄有青黑杂色,驾车有力奔前方。鲁君思谋永不止,养的马儿都好样。
高大健壮的公马,放牧在遥远的原野上。高大健壮那些马,有青毛鳞斑有黑身白鬃,有赤身黑鬃有黑身白鬃,驾车跑来多快当。鲁君谋虑无懈怠,养的马儿神气旺。
高大健壮的公马,放牧在遥远的原野上。高大健壮那些马,有浅黑带白有赤白相杂,有黑身黄脊有眼圈纯白,驾车驰骋真健强。鲁君思虑总正确,养的马儿跑远方。
注释
⑴駉(jiōng)駉:马健壮貌。
⑵坰(jiōng):野外。
⑶薄言:语助词。
⑷驈(yù):黑身白胯的马。皇:鲁诗作“騜”,黄白杂色的马。
⑸骊(lí):纯黑色的马。黄:黄赤色的马。
⑹以车:用马驾车。彭彭:马奔跑发出的声响。
⑺思:语助词。臧:好。
⑻骓(zhuī):苍白杂色的马。
⑼骍(xīn):赤黄色的马。骐:青黑色相间的马。
⑽伾(pī)伾:有力的样子。
⑾驒(tuó):青色而有鳞状斑纹的马。骆:黑身白鬃的马。
⑿駵(líu):赤身黑鬃的马。雒(luò):黑身白鬃的马。
⒀绎绎:跑得很快的样子。
⒁斁(yì):厌倦。
⒂駰(yīn):浅黑间杂白色的马。騢(xiá):赤白杂色的马。
⒃驔(diàn):黑身黄脊的马。鱼:两眼长两圈白毛的马。
⒄祛(qū)祛:强健的样子。
赏析:
《毛诗序》云:“《駉》,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宽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郑笺云:“季孙行父,季文子也。史克,鲁史也。”孔疏云:“文公六年(前621),行父始见于经(《春秋》),十八年,史克名始见于《传》(《左传》)。此诗之作,当在文公之世。天子巡守,采诸国之诗,观其善恶,以为黜陟。周尊鲁若王者,巡守述职,不陈其诗,虽鲁人有作,周室不采。故王道既衰,变《风》皆作,鲁独无之。至臣颂君功,亦乐使周室闻之,是以行父请焉。”序说之事实固如朱熹《诗序辨说》所称“皆无可考”,但谓之“凿矣”,则亦过甚其辞。据诗意,此篇系鲁人歌颂鲁君注重牧业,国以富强之作。朱谋玮说:“鲁政多矣,独举考牧一事,军国之所重也。”(《传说汇纂》引)此言能得其实。诗的作者古文经学家说是史克,今文经学家则说是奚斯。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云:“史克作颂,惟见《毛序》,他无可证。三家诗说皆以《鲁颂》为奚斯作,……汉人承用皆属奚斯……,史克见《左传》在文公十八年,至宣公世尚存,见《国语》,奚斯见闵(湣)公二年(前660),故文公二年《传》已引《閟宫》之诗。不应季孙行父请命于周之前,已有史克先奚斯作颂。”他指出的历史事实固然不错,但从年代上只可断定史克不能作《閟宫》,说此篇《駉》亦非其所作,则缺乏说服力。《毛诗序》之说较有条理,在现有文献不足证伪的情况下,不妨暂从毛说。
此诗重点是写马,通过写马来赞颂鲁国的国君鲁僖公。诗分四章,可能与古代一车四马的驾车制度有关。有人说“《礼》:诸侯六闲,马四种,有良马,有戎马,有田马,有驽马”,“作者因马有四种,故每章各言其一”(孔颖达疏);也有人说每章各写马的一种品性,第一章是写“马之德”,第二章是写“马之力”,第三章是写“马精神”,第四章是写“马志向”(方玉润《诗经原始》),这却不免让人感到穿凿附会,四章中各种各样毛色的马都有,难道说“骊”一定是良马、“駵”一定是劣马?“彭彭”、“伾伾”、“绎绎”、“祛祛”与“臧”、“才”、“作”、“徂”这些形容词(或动词)也看不出与德、力、精神、志向有特定的对应关系。从结构上看,它每章除了第四、五两句“有……有……”句式各具不同内容外,也就第六句末二字和第七、八两句末一字不同,是典型的重章叠句体式,而各章所更易之字,也不像《国风》中的一些篇章那样相互间有递进或联贯关系,而像《国风》中的另一些篇章那样,联章复沓只是为了取得一唱三叹、余音不绝的歌咏艺术效果。
从诗的表现手法看,此篇尽管用的是赋法而没有比兴成分,但写来跌宕有致,马的形象既生动传神,对鲁君的颂美也点到即止,没有过分的张扬,一切都温而不火,流畅自然,这在《颂》诗中实不多见。全诗先将直接歌咏的对象群马置于广阔无边的原野这一环境背景,且冠以“駉駉”这一表形态的叠字形容词,这样篇首就鼓荡着一种矫健强悍的气势。接着,“薄言駉者”一句略按,往下介绍马的品种,马的品种繁多正可作“思无疆(期、斁、邪)”一句的注脚,为下文的赞颂作了有效的铺垫。“以车”云云,又以带叠字形容词的句子咏马之善于驾车疾驰,与上文的“駉駉牡马”句相呼应,而句中“马”字不出现,叠字词前后位置不同,又见出章法上的变化。最后,由写马转为赞美鲁君,但赞美鲁君仍紧扣住咏马,结尾一丝不苟。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全篇的脉络很分明,作者的写作技巧很纯熟。不妨说这是现存最早的专咏马的咏物诗,后世咏马之诗大致也是这样从马的形体(这在此篇中主要是通过写马的毛色表现出来)、马的动势、马与人的关系这几方面落笔的。作为咏物诗的雏型,它已显得相当完美。一些读者会有此疑问:这样一首具有《国风》风格的诗,为何不在《国风》中?鲁诗不称《风》而称《颂》,前引孔颖达疏实际上已作了说明,原因是鲁为周公长子伯禽的封国,周室重视周公的功绩,尊鲁若王,天子巡守采诸国之诗以观风,遂不及鲁诗。
从诗的历史文化意义上说,此篇以牧业的兴盛作为治国有方的一大业绩,反映出那个时代对马政的重视。据文献记载,在周代的“六艺”中,就专门有“御”(驾马车)这一艺,周穆王也有驾八骏遨游天下四方的传说。春秋中期,车战仍是战争的主要手段,一辆兵车需四匹马牵引,因此国家军事力量的强弱,必然与马匹数量密切相关,大国号称“千乘之国”,良有以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马政于是成为军国要务,各国诸侯都十分重视养马,这在《诗经》中也有所反映,如《鄘风·定之方中》就赞扬卫文公“秉心塞渊,騋牝三千”,而《鲁颂》更是篇篇写到马,《駉》自不待言,《有駜》则诗题就是马肥壮之貌,《泮水》有“其马蹻蹻”句、《閟宫》有“公车千乘”句。在此篇中,写到不同毛色的马的品种有十六种之多,可见驯马养马这一业的发达。而考之典籍,以毛色定名的马还远不止这些。语言学家们认为:某一民族语言中哪一属类事物的名词特别多,就反映出此民族在该方面的知识特别丰富,与该类名词有关的科学技术特别发达。中国上古时期牲畜命名的多样化,正反映了畜牧业的高度发达,这也是中华民族可以为之骄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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