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韵的抒情散文

2020-10-29 散文

　　鸡龙河畔寻觅冬之韵，最期盼的当是皑皑白雪，因为雪是冬天的美丽与灵魂。

　　风飘雪舞，零零乱乱纷纷扬扬漫天皆白，胜似天女散花，混沌了天地，浪漫了人间。雪的世界是奇妙的。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原有的一切颜色、层次都淡化了、消失了，一切仿佛都融化在晶莹的白色中。这飘飘如仙、有着灵魂的雪构成了洁白、纯净、美丽、壮观，令人叹的冬之美景！也为这寒冷的冬日平添了一份隐秘、静谧、安逸，淡然的释放着冬之韵律。此时此刻漫步鸡龙河畔，长长的河流，似贮满了诗意与哲理，冰封下叮叮咚咚的流水缓缓展开了这幅美丽的冬韵画卷。

　　在这幅画卷首端，千年风雪弥漫着飞鸟绝迹的群山，掩埋了渺无人踪的古道。然而在空旷寂寥的那冰封世界一角的江中，一叶扁舟，一披蓑戴笠的渔翁，手持钓杆，孤独怅然，凝如雕塑。这寂静、辽远、空灵、意蕴万千天人合一的清寒冰雪世界，竟被失意忧愤的孤傲诗人小小一支鱼竿悄然钓定……雪花飘飘，我在这幅画卷中又一次看到了崇祯五年十二月下了三日的西湖那场大雪，“天与云、与山、与水浑然一体，上下一白”。

　　“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真乃写景绝句。張岱乘一叶扁舟，独至湖心亭赏雪。其時亭中已有二人煮酒对酌，见張岱雪夜泛舟至此，惊呼湖上何来此等高人，即邀張岱共饮三杯。他们不喧不哗，交谈数语，闭目都可想象出那番寂寥的清景。張岱饱读诗书，才华盖世，自成一家，却偏偏独来独往，离群索居。最有意思是这一个“强”字，勉强应酬共饮便告辞而去，更勾勒出他的独来独往，还有內心那那孤芳避世的情愫。我们应当感谢崇祯五年这场大雪。于是才有了诗人泛舟湖上独往看雪这段佳话，后人亦得了《湖心亭看雪》这篇千古文章。四百年岁月弹指间匆匆而逝，湖心亭內那酒气书香依然弥漫在这鸡龙河畔……

　　画卷轻展，“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蜡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蝴蝶确乎没有；蜜蜂是否来采山茶花和梅花的蜜，我可记不真切了。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见冬花开在雪野中，有许多蜜蜂们忙碌地飞着，也听得他们嗡嗡地闹着。”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情是景会出自那时而木然，时而眉头紧躇，似乎永远都在思索什么事情的鲁迅笔下。“南枝夜来先破蕊，泄漏春消息。”梅是冬之精神。鸡龙河畔的丛丛腊梅花，亭亭玉立，傲立枝头，滑如凝脂，清雅俊逸；淡雅而悠远、清丽而高洁的脉脉馨香沁人肺腑。它似夕阳映照的'云，蜡黄似金，灿然生辉，别具神韵，芳酔河湄。此刻风起，梅落，一瓣、一瓣、如蝶翩跹，缓缓而落，铺在你来时必经的路旁，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在这凄美的涅槃中无怨无悔……眼前的景象又叠印上了风雪孤山的梅花印记。一个叫林和靖的，有一天独自欣赏梅花时，一下子被梅花的神姿吸引了，从此入孤山种梅花，一辈子没有下山，梅妻鹤子。“一点芳心寄何处，孤山山下鹤飞来”。清朝还有一位叫陈介眉的官人，听说孤山的梅花开了，立即丢官弃印从京城千里迢迢骑马狂奔至杭州，“何物关心归思急，孤山开遍早梅花”。是啊，如果在淡云，晓日，薄寒，小雪，或小桥，清溪，明窗，疏篱间，突然一股梅香袭来，幽幽而来，又悄然而去，何人不神魂颠倒，被梅花摄走魂魄。云水声寒，又有谁人不愿做一剪清逸的梅花……

　　一曲悠扬悦耳的笛声缓缓流淌，我误为画卷中诗酒横琴、林间吹笛的仙人降临人间。抬头细看，河岸曲曲廊厅中有身着红色鸭绒服的俩女子，一女子抚笛低吟《梅花三弄》，将暖暖春意流转你的心中；一女子把诗一卷，轻轻吟唱：“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消息,不怕雪埋藏”。激起你的一腔春情。这是我要寻觅的冬之韵致么？是呀，雪天吟诗，亦是人生一大快事。私意里我觉得在一傍山临水的竹篱茅舍里，品一杯清茗，翻几页诗书。一枝香，一壶茶，心潮起伏，魂越千年；或二三知己，谈诗论文，好诗如四季，岁岁不相同。“曾经沧海难为水”，“铁马冰河入梦来”，品味咀嚼，余味悠长。“清词丽句，视我为友；玉振金声，我视为邻。”多一份闲暇雅致，多一点温馨浪漫。“腹有诗书气自华”，存身草莽亦何妨。人生如此，好不惬意！

　　漫步在诗意的鸡龙河湄这轴画卷上，一片片雪花，飘飘洒洒，俏装银树，白皑皑的世界，虽说水瘦山寒，万木萧索，可也正是“寒凝大地发春华”之时，漫天飞雪轻叩春之门，我心中的春意也正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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