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散文

2022-06-06 散文

　　时光悠悠，岁月静好。弹指间，就是三十多个秋。一直知道红尘魅惑，美得妖娆，也曾为爱在红尘辛苦辗转，只是如今的她习惯了以一份薄凉去感知那些红尘眷恋的故事，习惯了淡漠地行走于纷乱的红尘阡陌。

　　素面朝天是她钟爱的生活方式，即使是将苍白裸露在众人的眼前，因为那是她生命的底色，柔弱中透着厚重。黑白色永远是她的最爱，冷冷的色调让她觉得沉静和安全。难过无助的时候用黑色将自己重重包裹，那样的黑能感知心底最深的疼痛，让自己不至悲伤到崩溃。心情舒畅的时候她喜欢那轻柔飘逸的白，那一片洁白和纯净让她安心。穿一袭白衣迎着风站立，那是她梦境中唯美的画面，飘然、清新、脱俗。

　　简单而安静的女子，不敢贪恋现实中的温暖，于是陶醉于那种清浅的指尖缘，微凉入心。头像亮起的那一刻，她心一阵欣喜。头像闪动的那一刻，她的心不自由自地跟着跳动。虽然只是简短的问候，于她却是温暖。有时聊着过往，聊着现在，聊着未来，悲伤、无奈、期待，种种千头万绪齐涌心间，顿时百感交集，互相安慰和鼓励，只叹相见恨晚，时间就这样在指尖飞逝，他们却全然不觉。有时，用手机代替键盘，从来不好发短信的她手指在那一刻显得特别灵活，因为某个人，因为一份期待。她不喜欢通电话，喜欢一切用心感知，喜欢安静长久地交流。

　　他就这样渐入她的心，而她全然不觉。因为特殊的日子他想要释放他的孤单，因为偶尔的脆弱想要有人懂有人收留，而恰巧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她。素来心高气傲、一身冰冷却善良的她心疼于他的疲惫和孤单，于是想要给他一颗女人心仅存的温暖，虽然她自己都不知温暖为何物，温暖于她是久违的奢侈。她可以不快乐，甚至可以承受生命中所有的不快乐，但不想看着她身边的人不快乐，特别是她在乎的人。她是在乎他的，她曾在心底反复地问自己。

　　没有理由，没有预兆，两颗心就这样慢慢靠近，感受着彼此的微温。所以，当他来到她所在的城市看她，她不忍看到他的落寞和难过，向来清冷的她给了他所有想要的温暖。当她把自己交给他的那一刻，她以为会是永远，因为她想要永远。只是，她终没那份幸运，他只是她生命中一场逃不掉的浩劫。目送着离开，没有拥抱没有亲吻，甚至没有言语，他轻抚她的发丝和眼角眉梢，她轻轻道一声“一路顺风！”从此，一个转身的距离就是咫尺天涯。

　　他离开后，她努力让心回归最初的平静，就当他从没出现。但每每倚窗看着外边不曾吐绿的稀疏的枝桠，那一条条就如心中一道道明晃晃的伤痕，让她生生地疼，疼出了泪，却告诉自己那是爱过的痕迹。原来，爱一个人与时间无关，与距离无关，爱就爱了，无需理由，短暂的交汇成了一生中永远的闪亮，虽伤却美。

　　她真的了解他，他有着自己的品味，喜欢奢华。他喜欢五星级宾馆里那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还有那厚厚的冰冷的玻璃窗，没有丝毫的情感，如同他冰冷的心。他喜欢大都市的霓虹和喧嚣，那些繁华可以遮掩他心中的落寞。只是那样的冰冷容不下她心中向往的温暖的爱情，那些繁华是她永远到不了的世界，她只想简单无忧。她需要的只是温暖，哪怕一点点，可他的世界只是漂泊和追逐。安静如她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她只是他疲惫的时候一个偶尔歇脚的去处，当稍做停歇，储蓄能量，又将义无反顾前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舍。

　　她时常感觉寒冷，从身体到内心，特别是那双柔弱无骨的手，纤长而冰冷，即使是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不知在哪听过“手凉的女孩你伤害不起”，可手凉的她就被他这样无心地伤害。明知他们俩只是夜空中偶尔交汇过后再无交集的两颗星辰，明知他只是她生命中匆匆的过客，明知他的世界于她是遥不可及，可她却把他曾经冲动的誓言当成幸福的宣言。她外表依然安静，只是心里却在痴痴地等，等他一声问候，一次回眸，或者最后一次真心的拥抱。

　　世间有一种人不易动情，心坚如冰，可一旦被唤醒，情就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止，永无歇息。世间有一种人情来得汹涌，爱得热烈，但激情燃烧的时刻也只是一瞬，热情过后就是冷却。遇见他，她以为她是幸运的，她以为他是老天派来救赎她孤寂灵魂的使者。不曾料，他只是老天和她开的一个玩笑，给了她昙花一现的绚烂，留她满地的心伤，满目的凄凉。

　　他的世界没有爱，而她的世界没有恨，就这样彼此轻飘过，不留一丝痕迹。她爱，她想，她念，但不想让他知道，安静是她的性格，等待是她固有的方式。她不想提醒他她的存在，她不想告诉他有多爱他，她更不想告诉他伤有多深，她只知道多年平静如水的心终有人荡起涟漪，一座空城终于有人驻扎，思念终究泛滥成灾。于他，也许会偶尔想起，但更多的是歉意，因为不能许她一个永远，不能陪她到最后。

　　曾经心动，一生心痛，这是谁的错？她始终相信，那些情意绵绵，那些深情款款，那些蜜语甜言，并非虚假的戏份，而是当时的真情流露，只是太过短暂，因为世界从来没有永远，更何况一时的心动情溢。细细回想，曾经相聚他们竟然没来及说一声“我爱你！”，她不觉遗憾，她更喜欢的是“在一起！”，而这三个字于她成了永恒的奢侈。

　　她是一个清冷而知足的女子，有情有爱就可以令她生如夏花般灿烂。她的笑无奈多过真切，可她的泪却透着点点滴血的伤，但从不为人知。明明伤痕累累、痛彻心扉，可她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他新的女友交谈（他的女友在他的空间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她，因为女人的直觉，因为好奇，她加了她），因为她希望他真的幸福，她不想节外生枝，她懂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虽然他后来跟她解释，那只是一个朋友，近段的冷落和忽略只是因为妈妈生病住院。她冷冷地应着，明知他在说谎，但她没有了追问的力气，因为一切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过得比她好，她愿意安静地成全和退出，不需要任何理由。

　　缘来缘去缘如水，爱到浓时情转薄。美梦一场，华伤一地。她知道，她是真爱过，可她爱的只是最初与他相识时交流的那份真，相互安慰彼此鼓励时的那份温暖。而以后的岁月被冷漠装点，被无情冷却。她知道，她要的也只不过是一点温暖，只是想被人懂得，她要的从来不多。甚至她早就想过，如果她终成不了他想要的幸福，给不了他想要的生活，那么她会选择放手，因为不想负累，因为爱他。

　　曾经，他是来过，心亦无憾！终究，他匆匆离开，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无法呼喊出他的名字，无力留住他一眼的回眸，甚至挪不动追赶的脚步。她只能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挥一挥手，心里默念着：“珍重！我心永恒！”

　　那一年，他的呼唤，唤醒了她尘封的柔情。

　　这年花开，只剩他的转身，她的离开……

　　她说，时光流转，岁月静好，一切只是轻飘过！她说，一切只是偶然：

　　我是天空里一片云

　　偶然投影在你的心

　　你不必讶异

　　也无需欢喜

　　在转瞬之间

　　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