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在心田的麦穗散文

2022-04-24 散文

  不知是不是吃白面长大,不知是不是在麦田边度过我的童年,对麦田,我有跟别人不一样的情结,绿色麦苗儿也好,金色麦浪也罢,对之迷恋总让我难以自拔,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去永远不出来,与麦子同生长,共倒下。

  如果用爱来形容,没法找出这个词,一定要形容,仅次于我的父母我的孩子我的爱人,我的文字我的音乐和我美丽的衣裳。

  自从故乡被征用,那些美丽的景物便阵亡了,小河,小桥,小树,小花,甚至小草,最令人痛苦的是哺育我们长大的稻田麦田和油菜田,这些又美丽又富饶的庄稼的阵亡,在农民们心里是一桩悲剧,我的父辈们站在平整的水泥大马路上,常常找不到方向喘不过气来,好像随时随地会像他们的黑土地一样被水泥被柏油覆盖,这跟地震中被葬在泥石流下有什么区别啊!

  别说他们,就是我,在心里怀念故乡的景物和庄稼足足怀念了二十年,想重回田园生活的心愿一直纠缠着我。

  每次去姐姐家,每次都会对姐姐二间小草屋虎视眈眈,屋前是一条小河,屋后是大片农田,小屋很破旧,但河中的倒影却极美,幽静幽静的,绿草纵生,野花点点,还有几棵不算挺拔的小树。我就想,如果把这块地给我多好,我要把小屋拆除,我要在这里搭二间体现我风格的小屋,我把房子刷成紫色,屋前种上我喜欢的花和树,屋后种上我喜欢吃的蔬菜,然后再围上白色的栅栏,窗台上栽几盆爬滕植物,我要一开窗一开门就看见蓝蓝的天,满院子的花,遍地的草,而原野月色的奇景,就在我的窗外。我要躺在床上都能闻得到田地里的味道。

  我一边用文字设计着一边忍不住闭上眼睛,似乎已经置身于小屋中,似乎闻到了田园的青香,如果再放上一段田园交响乐,泡上一杯咖色大麦茶,将是一个多么宁静、多么惬意的农家啊!像是一朵为自己盛开的花。

  如果我是姐,我不会住在前面楼房里,我真会这么做。

  随着社会的发展,清新自然、悠然淳朴的田园生活将是现代人更加向往的一种休闲方式,越来越多的城市居民已经走向探寻乡土,亲近田园,享受自然美景的路程。

  我始终认为一所房子不在于外表有多华丽,只要温馨舒服就好。比起拥有奢华生活,我更爱有些慵懒惬意的纯朴日子。在我心里,简朴的小屋就是一个清爽优雅的独特世界,在这里我可以随心所欲,随兴而为,坐在小屋里喝喝咖啡,听听音乐,看看窗边的风景,闻闻田地的味道,走出小屋,可以种种花种种菜,让双脚与泥土亲吻在田埂上奔跑。天!这简直是莫大的幸福!简直是优雅与淳朴在深情对望,白领与村妇在浪漫约会啊!

  我眯着眼,被自己的描绘陶醉了,思绪随着跳跃的文字氤氲,漫游,飘摇。我已消失的故乡啊,你始终贮存在我心里梦里文字里。

  贮存在我心里梦里的除了故乡,除了故乡田野里美丽油菜花便是麦田,看到这二个字心底就柔情四起,养育我长大的麦穗啊,何时能再回到我视线里?何时能再与你们一起蜕变?

  没有任何一种颜色能美得过庄稼的颜色,千变万化风生水起。油菜,由绿色变金黄,再由金黄变绿色,再由绿色变金黄,麦子和水稻,由嫩绿变深绿,由深绿变金黄,再由金黄变雪白,随着它们变色的节奏,农民们的情绪跟着变,先是牵挂,接着坦然,接着等待,接着磨拳擦掌,接着欢天喜地开怀大笑。

  我已经好久没见到麦田了,要看它只能百度图片,或到乡村去看。

  初夏一个很明媚的中午,看到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几株刚变深绿的麦穗,不觉多看了她几眼,几株麦穗把一个平凡女孩烘云托月般变得分外别致。

  后来有一天跟同学聊天,同学说像我这般视花如命的女人,开个花店比较适合,说我一定会经营得与众不同,不会仅仅卖卖玫瑰、康乃馨这般平常。

  我的思维瞬间飞扬起来,是的,从小我就爱花如命,老家宅基地很大,门前又得天独厚有一条小河,河岸边和姐姐种植了各类草命的鲜花,如蔷薇花、水仙花、月季花、凤仙花、美人蕉、夜饭花、鸡冠花。五彩纷呈的野花是我童年的浪漫。

  我说我若开花店就开个野花店,取名“寻找田野风光”,把大自然带回家,我想没有人拒绝得了这份景色。这时候,我脑子里闪出女孩子手中的那株麦穗,如果能把麦穗制成干花该多好,插在瓶子里,就是一道地道的田野风景,稍有意境的人都会喜欢。同学说这主意不错,盛它的瓶子要拙,拙才能衬托出田野风味来,他说可以用毛竹做,或者用树的枝条做,麦穗是丰收的象征,如果在花瓶上再写上一些“丰收”、“收获”、“希望”、“幸福”、“幸运”等吉利字,就更吸引人眼球了,不但把田野风光带回家,还把丰收、希望、运气带回家,双赢!

  我浑身亢奋,各类野花难找,但麦穗好找,姐姐家有的是。都说双鱼座的人情绪容易受到挑动,因为特别的多愁善感,所以,容易感情用事,有时候还比较极端,想法也常常被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因素给左右。我现在完全被我的麦穗左右,情思灵动。一算时间,现在正是麦穗青黄间,熟透麦粒容易脱落,反而不易制作,立马拨通姐姐电话,让她想法帮我弄些麦穗,姐姐糊里糊涂答应了,她习惯了我的一些稀奇古怪,所以也不问我原因。同学惊讶地说,你真开啊?我笑一笑。

  一星期后,带着母亲、侄女一群人浩浩荡荡开车直驱姐家,按我吩咐,姐已经把麦穗放在通风处通到了不会发霉程度。吃过中饭,我开始了工作,剔除叶子,缩短长度,参与这项工作的还有姐、母亲、侄女、外甥媳妇。母亲边工作边不停追问,老人家纳闷得看我眼神都不对劲,就像我是门外的傻妞。外甥媳妇跟她说我要开花店,母亲摇摆着麦穗说这又不是花,我说加工后会比花更美!老太太根本不信麦穗能美过鲜花,骂我神经病,想一出是一出。

  我们一边工作一边对如何上色这个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最后还是聪明的外甥媳妇出个金点子,说可以试试美发用的彩喷,美发专卖店什么颜色都有。

  接下来这个双休成了我的创作日,忙得不亦乐乎,先去店里赤橙黄绿青蓝紫买了一大包喷发胶回来,然后穿上“工作服”戴上皮手套,躲在楼下车库里开始我的创作。一会儿喷黄的,一会儿喷绿的,一会儿喷紫的,对大自然的一腔热爱和着发胶一起喷涌。瞬间,奇迹出现了,干瘦的麦穗一下子活了过来,活得比原来更加丰富多彩,抑或它也知道自己有了另一种使命,就尽量展出最美的容颜来,一粒粒饱满的麦肚浑似千瓣心香,向我诉说久别的思念。

  望着五彩纷呈的麦穗,如同旧爱重逢,激动,使我差点窒息,迫不及待抱着麦穗上楼,连拖鞋都来不及换,赤脚奔到厅里寻找器具,最终相中一只白色瓷瓶,里面本来插一束足以以假乱真的竹——“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曾经,它是我的爱物,现在要委屈它了。当我把麦穗往瓷瓶里一插,田野气息铺天盖地,我坐在地板上沉醉地眈视着这道奇葩——我的麦穗啊,借由艺术、创作、感性力撼动了我的心并带来生命的美好,生活的向往,故乡田野的重现。

  这是一种原始又独特的美丽,家里凡是能插它的容器全被我插上麦穗,就是一个精致的小酒瓶,插上二三株,成一道小风景,多是硕实美,少有纤细美,这些瓶子里的风景,不仅可以观赏,还足以怡情,一株株麦躯挺拔秀美,麦容朴素凝重,麦发纤细锋锐,麦腹盛满优雅,累累硕果,一触即发。充满生机的麦穗,把家里每个角落孕育得活力盎然乡风流淌,红色和紫色虽然美得与众不同,我还是比较喜欢绿色和金色,这是小麦的本色,是它生命的颜色!它以自己的倒下扶起了人类的站起。

  我精心的摆放麦穗的位置,尽可能放在目光所及之处,让大自然触手可及,让美丽在心头流淌,我久别的麦穗啊,终于回到我视线里,生长在我心里,不断地向我诉说丰收的喜悦和自然界的温情.....

  .耳听班德瑞“乡间晚风”,眼看瓶子里鲜活的麦穗,口品一杯香醇的哥伦比亚,手敲一段关于麦的文字,我,幸福!

  美丽的麦穗啊,你景饰着我的家,注目着我的家,琳琅着我的家,富饶着我的家,一回家心里就涌动起阵阵春潮,仿佛置身于绿色田野里。这一刻,我的生命和心灵激越饱满,不再因灵魂深处斑驳的往事遗失的故乡而寂寞。

  多情的麦穗啊,你总算唤回了我的童年和我骨子里的农民习气!农民也讲品味,讲的是心里充满骨血的乡味!且越老越浓,无论你走得多远,乡愁总会让你千回百转,魂归故里。麦田,我深深迷恋它们!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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