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骚的主要内容

2022-04-21 离骚

  贯穿于《离骚》长诗中的“情”,即司马迁所说的“怨”情,更确切地说就是一股忠怨之情。下面是离骚的主要内容,和小编一起来看一下吧。

  《离骚》是一首伟大的抒情长诗,历来以其可与日月争辉的光芒照耀诗坛。它有着丰富的内容,浪漫的想象,强烈的感情,自成一格的写作手法,思想和艺术上的魅力并重,令无数人为之倾倒。同时,它也是我们了解屈原伟大思想与生平的最重要的历史资料。课文节选的这部分主要叙述作者因洁身自好、坚持正道而受到周围众人的猜疑和造谣中伤,君主也疏远了他,他一方面表明誓死决不就此退缩,和蝇营狗苟的小人们同流合污,一方面设想自己要隐退,同时更加努力培养自己的美好的德行。这部分也是作者最集中表白自己的心志,感情表达最直接、强烈的段落。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表现了诗人的极度苦闷、难以排解的心情,为下面情绪的抒发定下了基调。“余虽好修姱以羁兮,……又申之以揽茝”,写自己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而原因竟是自己太注意修身!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屈原同周围群小之间的尖锐冲突,也可以看到君主不分贤愚忠奸的昏庸。对此,作者坚定地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竞周容以为度”,写群小对自己的诬陷以及周围风气的败坏。“众女”“时俗”两词,说明当时社会环境一团糟,人们的行为没有准则、尺度可言,一味投机取巧,钻营逢迎。面对如此污浊的、看不到希望的环境,作者爆发出痛苦而无奈的浩叹:“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忳”和“郁邑”都是忧愁烦闷的意思,两个词连用,表现了作者忧闷之深。清代朱骥在《离骚辨》中说:“此句无限神情,在‘独’字、‘也’字内,盖大夫遥想从前一片婆心,满腔热血,不意今日到此地位。”这一句是整首诗中最长的诗句,作者似乎将胸中郁积已久的愁闷尽情倾吐出来,震动人心。然而,作者虽然为自己的遭际悲愤万端,却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节操,他声明:“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接下来,“鸷鸟之不群兮,……夫孰异道而相安”,进一步指出自己和群小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对自己之所以不见容于朝廷的原因有了清醒的认识后,“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虽然抑郁难平,但情绪趋向平稳,并坚定地表白自己的信念──“伏清白以死直”。“固前圣之所厚”,表现作者以前贤为榜样,同时它也透露了作者精神力量的重要来源。《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里说屈原“博闻强志,明于治乱”,《离骚》里也称引了不少诗史或传说材料,可见作者对历史很熟悉,前世的明君贤臣就是引导他追求进步政治理想的活生生的例子。

  痛定思痛,作者对此前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他后悔当初没有认清形势,选准道路,那么现在赶紧抽身退出还来得及吧!当然,由进到退是要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和斗争的。“延伫”“步”“止息”等语,让我们看到一位犹疑、彷徨、苦苦思索的诗人形象。“兰皋”“椒丘”的意味,正如唐代吕延济说:“行止依兰椒,不忘芳香以自洁也。”终于,诗人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这一句既含有让步,又带着倔强。只求洁身自好,这是碰壁之后的让步;“复修”“初服”,全然不顾自己获咎之由正是自己太“好修”了,这是不计功利得失的倔强。以下“制芰荷以为衣兮,……芳菲菲其弥章”从各方面写自己衣饰的高洁。作者不惮繁复地描述种种衣饰,意在表明他修身之严。读起来,这几句诗给人无限郑重的感觉。最后,作者再次重申自己“独好修以为常”。“独”字表现出作者认定自己的原则是正确的并甘愿为之付出的自觉态度,带有一点自豪的味道。“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坚信自己,至死不变。

  对于这一部分,我们应该把握以下几点:

  ⑴ 屈原和楚怀王的矛盾。楚怀王贤愚不分,没有主见,轻易听信周围群小的挑拨。有关诗句:“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⑵ 屈原和群臣(主要指楚国旧贵族)的矛盾。群臣妒忌贤才,肆意对屈原造谣中伤;他们投机取巧,毫无原则。有关诗句:“众女嫉余之蛾眉兮,……竞周容以为度。”

  ⑶  屈原和楚王、群臣产生矛盾的根源。屈原的“美政”理想是“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这是导致他在现实中碰壁的根本原因。“举贤授能”就是要任人惟才,反对世卿世禄,限制旧贵族对权位的垄断;“循绳墨而不颇”就是要完善法度,限制旧贵族的种种特权。这极大地触犯了楚国旧贵族的利益。屈原意识到楚国的危险处境,深知楚国只有改革政治,才能富强起来,才能与强秦抗衡。他一心为国家的前途考虑,群臣却只顾自己眼前的利益,这就形成了尖锐的矛盾。楚怀王昏庸浅薄,经不起小人挑拨,不能采纳他的主张,疏远了他。

  ⑷ 屈原的品格与精神。屈原洁身自好,决不与周围群小同流合污,并誓死坚持真理,捍卫理想。有关诗句:“民生各有所乐兮,……岂余心之可惩。”“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亦余心之所善兮,……固前圣之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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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屈原简介

  屈原(约前339~约前278),战国时期的楚国诗人、政治家,“楚辞”的创立者和代表作者。本世纪中,曾被推举为世界文化名人而受到广泛尊崇。

  《屈原列传》说屈原名平,字原。而《离骚》中则自称名正则,字灵均,这是前者的转写化名。“正则”与“灵均”是平和原二字的引申义。屈原与怀王同祖,他当左徒,是以宗亲而任重臣。

  屈原在政治上的活动,据《屈原列传》所载,并用屈原作品相印证,主要有:内政方面赞助怀王,议论国事及应对宾客,起草宪令及变法;外交方面参加合纵派与秦斗争,两度出使齐国。

  楚怀王死了以后,长子顷襄王继位,以其弟子兰为令尹。当时,楚国人都责怪子兰劝怀王入秦的过错,所以,屈原受到广泛的同情。但子兰非但不思其过,反而唆使上官大夫向顷襄王诽谤屈原。顷襄王在一怒之下,再次把屈原流放到江南地区。大约此时郢都在庄暴郢之后,“百姓震愆”,“民离散而相失”,他只得去故乡而就远,辗转流离在沅、湘一带大概有九年之久。他远离故国,又无职位,对于国家、宗族之事只有悲叹而已。于是,他又慢慢地顺着沅江,向长沙走去。屈原回楚都既不可能,远游、求贤又不成,这时他“被发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最后,在无可奈何之际,他自沉于汨罗江中,以明其忠贞爱国之怀。

  屈原学识渊博。他对天文、地理、礼乐制度、周以前各代的治乱兴衰和一些重要的历史传说,都很熟悉;对于春秋以来各大国的历史和一些重要人物,也很了解;而对楚国先王的创业史,尤为精熟。在这广阔的领域里,他总结了许多经世治平之理,提出了深刻的见解。在屈原的作品中,随处都表现出强烈的忧国忧民、忠君致治的思想感情。

  他的政治理想的内容就是“美政”,即圣君贤相的政治。他认为只有圣君贤相才能改变楚国的政治和社会的现实,使楚国强大起来。他热烈颂扬古代的圣君如尧、舜、禹、汤、后稷、文王以及齐桓、晋文和楚之三后等,热烈颂扬古代的贤臣如伊尹、傅说、吕望、周公、宁戚、箕子、介子、比干、伯夷、叔齐、伍胥及楚之子文等。他还用对比的方法讲一些非圣之君如桀、纣、羿、寒浞、浇等。他想通过对比来说明圣君贤相的重要,并借以说明楚无圣君贤相的危险性,这些都是针对现实而发的。“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离骚》),耿介,意即光明正大,是屈原对国君的最高要求。所谓贤臣,则以伊、傅、吕、宁为楷模,而不以贵胄为对象。这就是主张用人唯贤,反对用人唯亲的意思,屈原在讲到贤臣时,往往用忠贞、忠诚、忠信这些辞语。屈原本人就是在忠君爱国的思想支配下,敢于坚持真理,不向邪恶势力低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离骚》)古代贤臣“忠”的美德在他身上有充分的表现。

  屈原“美政”的另一基本内容就是民本思想。这在他的作品中有很清晰的表述。他在《离骚》《九章》等作品中反复谈到“民”的问题,“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惟圣哲之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离骚》);“愿摇起而横奔兮,览民尤以自镇”(《九章·抽思》)。这实际上是古代所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孟子·万章》引)思想的发展。所谓圣君贤相,所谓美政,就是要看能否解决民生疾苦问题,能否致民于康乐之境。

  屈原的作品,根据刘向、刘歆父子的校定和王逸的注本,有25篇,即《离骚》1篇,《天问》1篇,《九歌》11篇,《九章》9篇,《远游》《卜居》《渔父》各1篇。据《史记·屈原列传》司马迁语,还有《招魂》1篇。有些学者认为《大招》也是屈原作品,但也有人怀疑《远游》以下诸篇及《九章》中若干篇章非出自屈原手笔。大体说来,《离骚》《天问》《九歌》可以作为屈原作品三种类型的代表。《九章》《远游》《卜居》《渔父》《招魂》《大招》,其内容与风格可与《离骚》列为一组,大都是有事可据,有义可陈,重在表现作者内心的情愫。《离骚》是屈原以自己的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至整个生命所熔铸而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鲜明的个性光辉,是屈原全部创作的重点。《天问》是屈原根据神话、传说材料创作的诗篇,着重表现作者的学术造诣及其历史观和自然观。《九歌》是楚国祀神乐曲,经屈原加工、润色而成,在人物感情的抒发和环境气氛的描述上,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然而是代人或代神表述,并非作者自我抒情,它更多地显示了南楚文学传统的痕迹。《离骚》一组,《九歌》一组,构成了屈原作品的基本风格。

  二、整体赏析

  1.思想内容

  《离骚》作为长篇巨制,所表现的思想内容极其丰富,主要可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描述了诗人和当朝统治者的矛盾,即理想与现实的对立;二是描述了诗人心灵的痛苦和纠结,进取和退隐的矛盾。

  关于《离骚》的内容层次,历来有各种不同的分法。大致说来,全诗可分为三个部分再加一个礼辞。

  第一部分从开头至“岂余心之可惩”,是以独白和自我形象的出现开始。诗人先自叙高贵的身世,表示自己具有与生俱来的的“内美”。再叙自己的道德和才干,具有先天禀赋,又有后天修养,早就该立志献身干一番大事业。接着叙述对楚怀王的期望,期望他修明法度,驾上骏马奔驰向前,诗人愿为楚国的变法图新作一个开路的先驱者。可是当时楚国统治集团内部却存在着革新和守旧两派的斗争。诗人举出贤君激励怀王效法,举出暴君的做法警戒怀王。但由于怀王昏聩守旧,弃约变心,结果是“党人”猖獗,世风腐败,连诗人精心培养的人才,也都从俗变节。诗人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遭遇排斥。面临险恶的政治环境,诗人曾产生过退隐的念头,但最后仍表示为坚持正义而九死不悔,决心坚守自己修洁的美德和高尚的情操。

  第二部分从“女媭之婵嫒兮”至“余焉能忍与此终古”,是以女媭形象的出现开始,由现实境界转入虚拟的幻想境界。女嬃看诗人如此痛苦,异常激愤,她从爱护诗人的愿望出发,劝诫诗人应当以鲧的悲剧为戒。在没有是非曲直的社会里,忠贞不会见容于世,甚至会遭杀身之祸。因而要他不要那般耿介,而要明哲保身,随波逐流。诗人听后不以为然,并未动摇信念。女媭不能真正理解诗人,这表明人间已无知音。于是诗人便向超现实的境界去追求真理。他渡过沅湘,向舜帝重华陈辞,历数夏商周数代王朝的兴亡事例,陈诉肺腑,表明自己的“美政”理想。他为自己壮志未遂而叹息流泪,即使身死但坚持理想的决心不变。陈辞完毕后转而借幻想的形式遨游天地,上下求索,以寻找志同道合的知己和实现理想的途径。最后上下寻求全归于失败。天上人间,都是一样“溷浊”,蔽美称恶,嫉贤妒能。

  第三部分从“索藑茅以筵篿兮”至“蜷局顾而不行”,是从灵氛、巫咸形象的出现开始。诗人周游求索,扣阍求女,相继失败之后,满怀孤愤,便向神巫灵氛问卜,再请巫咸降神。灵氛和巫咸都启示他远行,择明君而事,实现自己的理想,并告诫他要及早行动,不要犹疑不决。诗人确信自己留在楚国毫无出路。于是,他按照灵氛的吉占和指引的出路去选择吉日良辰。发轫去国,再次进入了“浮游求女”“周流上下”的幻游境界。诗人经历了一番漫长而艰难的道路远行。就在他驱使神灵、驾驭龙凤、远走高飞、乐舞娱兴、自适惬意、忘掉一切之际,却忽然望见了故乡。局面陡变,情况急转直下。诗人悲从中来,面对祖国山川,他再也不忍离去。诗的情节发展和矛盾冲突,至此达到高潮。

  “乱曰”至末尾一小节为礼辞。诗人在国内不能见容,却又不忍心去国,左右为难,无可奈何,只有一死了之。最后,就在这去留的极端矛盾中充分显现了诗人眷恋祖国和决心殉国的高尚精神。这是全诗到高潮之后的画龙点睛之笔,用以收束全诗,使诗的主题进一步深化。

  全诗的主题思想,即通过诗人为崇高理想而奋斗终生的描写,强烈地抒发了他遭谗被害的苦闷和矛盾的心情,表达了他为国献身的精神,以及与国家同休戚共存亡的深挚的爱国主义和同情人民的感情,表现了他勇于追求真理和光明、坚持正义和理想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同时深刻地揭露了以楚君为首的楚国贵族集团腐朽黑暗的本质,抨击他们颠倒是非、结党营私、谗害贤能、邪恶误国的罪行。

  2.人物形象

  《离骚》既是一篇政治抒情诗,又是一部伟大心灵的悲剧。在这部诗剧的舞台上,自始至终活跃着一个英雄主角,就是诗人伟大人格的化身,全诗除了女媭、灵氛、巫咸几个人物的对话,几乎全由这个主人公的活动与内心独白构成。屈原在诗中成功地塑造了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形象丰满、个性鲜明的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体现了屈原伟大的思想和崇高的'人格。

  《离骚》抒情主人公形象高大。首先,他有着突出的外部形象的特征(“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很多屈原的画像即使不写上“屈原”二字,人们也可以一眼认出是屈原,就是因为有诗中这种具有特征性描写的依据。其次,他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第一,他是一位进步的政治改革家,主张法治(“循绳墨而不颇”),主张举贤授能;第二,他主张美政,重视人民的利益和人民的作用(“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反对统治者的荒淫暴虐和臣子的追逐私利;第三,他追求真理,坚强不屈(“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这是一位杰出政治家的形象。他有明确的“美政”思想,这与屈原改革弊政、联齐抗秦的政治主张是一致的。其最终目的是要“及前王之踵武”,使历史上曾兴旺发达的“三王”政绩发扬光大,亦即由楚国统一天下,使百姓安居乐业。美政思想的实质是要巩固楚王的统治,它充满了儒家美好政治的色彩,体现了儒家“民本思想”的要求。屈原不但有美政理想,也有实现它的具体办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君明臣贤”。要有好的国君,还要有忠于国君并且有才干的大臣加以辅佐,君臣和谐才能成功。因而他歌颂“汤禹严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他极力主张选贤任能,赞美古代贤君“举贤而授能”,称颂“说操筑于傅岩兮,武丁用而不疑。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宁戚之讴歌兮,齐桓闻以该辅”。同时他还主张废斥群小,这也是实现“美政”的重要保证。他在诗中极力揭露群小的罪恶,正是出于这种想法。他还主张“循绳墨而不颇”,强调以法度治国。他为此奋斗终生,充分显示了这一形象的政治家风度。

  这一形象还体现了诗人勇于同黑暗腐朽势力作斗争的精神。诗人清楚地知道,楚国的不幸命运,以及自己的不幸遭遇正是楚廷群小造成的。诗人对之极为愤恨,因而不遗余力地反复加以揭露和抨击,斥责他们“好蔽美而称恶”,竞进贪婪,嫉妒成性,朋比为奸,随波逐流,黑白颠倒。诗人还揭露了楚君的过失,说他反复无常,荒唐糊涂,宠信奸臣,疏远忠良,善恶不辨,致使诗人的“美政”理想落空。

  这一形象也是追求光明和真理的美好形象,体现了诗人坚持正义的刚毅不屈的伟大精神。他坚信真理和正义的存在,虽然“路曼曼其脩远兮”,但他始终是“上下而求索”。他清楚地知道,他的高洁的品格,以及超群拔俗的崇高理想,都“不同于今之人”,因而招致“谣诼”诽谤,遭受种种迫害打击。在这种情况下,连他亲近的人都劝其随俗浮沉,不要“博謇好脩”。可是,诗人却在诗中反复申明他决不能随波逐流的态度,在打击和迫害面前决不动摇,岿然如山,坚强不屈。诗中描写屈原三次求女嬃,虽然失败了,但他仍然不懈地探索真理,寻求志同道合者。这种对光明和真理的追求与热爱的精神,正是他终生奋斗的力量源泉。

  诗人还通过这一形象,描绘了诗人自己思想感情的波澜。诗人把自己描绘成浑身披覆着香花和美玉的洁身好修,幽美芳香,妩媚奇特的超人,用来象征其纯洁高尚的内在美质。屈原内在美质的表现,最感人的就是他那强烈而真挚的爱国主义精神。诗人自幼就立下为国尽忠的理想,他为此自修美德和才能,祖国被“党人之偷乐”搞得“路幽昧以险隘”,他为之而伤心,他一再表白“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他为祖国的前途而忧心忡忡。他被群小打击迫害而离开了政治舞台,但他始终关心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他虽然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痛苦忧伤,但他更关心的是国家和君王,他始终系心楚王,不忘楚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凭着屈原的杰出才能,他投奔别国也许会成为将相高官,但他否定了一切离楚远游的想法,非常形象而真挚地表现了屈原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离骚》抒情主人公形象,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集中体现,两千多年来给了无数仁人志士以品格与行为的示范,也给了他们以力量。

  3.艺术成就

  《离骚》是一首充满激情的政治抒情诗,是一首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艺术杰作。诗中的一些片断情节反映着当时的历史事实,如“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脩之数化”即指怀王在政治外交上和对屈原态度上的几次反覆,但表现上完全采用了浪漫主义的方法:不仅运用了神话、传说材料,也大量运用了比兴手法,以花草、禽鸟寄托情意。而诗人采用的比喻象征中对喻体的调遣,又基于传统文化的底蕴,因而总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由于诗人无比的忧愤和难以压抑的激情,全诗如大河之奔流,浩浩荡荡,不见端绪,但无论是诗情意境的设想,还是外部结构,都体现了诗人不凡的艺术匠心。

  从内容构思上说,诗中写了两个世界:现实世界以及由天界、神灵、往古人物和人格化了的日、月、风、雷、鸾风、鸟雀所组成的超现实世界。这超现实的虚幻世界是对现实世界表现上的一个补充。在人间见不到君王,到了天界也同样见不到天帝;在人间是“众皆竞进以贪婪”,找不到同志,到天上“求女”也同样一事无成。这同《聊斋志异》中《席方平》篇写阴间的作用有些相似。只是《席方平》中主人公是经过由人到鬼的变化才到另一个世界,而《离骚》抒情主人公则是自由来往于天地之间。这种构思更适宜于表现抒情诗瞬息变化的激情。诗人设想的天界是在高空和传说中的神山昆仑之上,这是与从原始社会开始形成的一般意识和原型神话相一致的,所以显得十分自然,比起后世文学作品中通过死、梦、成仙到另一个世界的处理办法更具有神话的色彩,而没有宗教迷信的味道。诗人所展现的背景是广阔的,雄伟的,瑰丽的。其意境之美、壮、悲,是前无古人的,尤其是诗人用了龙马的形象,作为由人间到天界,由天界到人间的工具。《尚书中候》佚文中说,帝尧继位,“龙马衔甲”。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动物龙的原型之一即是神化的骏马。《周礼》中说“马八尺以上为龙”,《吕氏春秋》说“马之美者,青龙之匹,遗风之乘”。在人间为马,一升空即为龙。本来只是地面与高空之分,而由于神骏变化所起的暗示作用,则高空便成了天界。诗人借助自己由人间到天上,由天上到人间的情节变化,形成了这首长诗内部结构上的大开大阖。诗中所写片断的情节只是作为情感的载体,用以外化思想的斗争与情绪变化。然而这些情节却十分有效地避免了长篇抒情诗易流于空泛的弊病。

  从外部结构言之,全诗分三大部分和一个礼辞。诗的第一部分用接近于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现了诗人所处的环境和自己的历程;而后两部分则以色彩缤纷、波谲云诡的描写表现了一个幻想的境界,常常展现出无比广阔、无比神奇的场面。若只有第一部分,虽然不能不说是一首饱含血泪的杰作,但还不能成为浪漫主义的不朽之作;而若只有后两部分而没有第一部分,那么诗的政治思想的底蕴就会薄一些,其主题之表现也不会这样既含蓄又明确,既朦胧又深刻。

  《离骚》的语言是相当美的。首先,诗中大量运用了比喻象征的手法。如以采摘香草喻加强自身修养,佩带香草喻保持修洁等。但诗人的表现手段却比一般的比喻高明得多。如“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四句,第四句中的“芳”自然由“芰荷”“芙蓉”而来,是照应前二句的,但它又是用来形容“情”的。所以虽然没有用“如”“似”“若”之类字眼,也未加说明,却喻意自明。其次,诗人运用了不少香花、香草的名称来象征性地表现政治的、思想意识方面的比较抽象的概念,不仅使作品含蓄,长于韵味,而且从直觉上增加了作品的色彩美。自屈原以来,“香草美人”就已经成为了高洁人格的象征。再次,全诗以四句为一节,每节中又由两个用“兮”字连接的若连若断的上下句组成,加上固定的偶句韵,使全诗一直在回环往复的旋律中进行,具有很强的节奏感。最后,诗中运用了对偶的修辞手法,如“夕归次于穷石兮,朝濯发乎洧盘”“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等,将“兮”字去掉,对偶之工与唐宋律诗对仗无异。

  抒情诗一般篇幅短小,没有故事情节。《离骚》不只篇幅宏伟,而且由于前一部分里叙述了诗人的家世、出生和被疏的事实,后两部分里更虚构了女嬃詈原、陈辞于舜、上款帝阍、历访神妃、灵氛占卜、巫咸降神、神游西天等一系列幻境,便使这首抒情诗具有了故事情节的成分。看来似乎山穷水尽,眨眼又是一番新的景象,波澜起伏,百转千回,从而把叙事诗和抒情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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