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啊楼兰》读后感

2021-06-20 读后感

  为什么会翻开这本《楼兰啊楼兰》呢?大概是因为向往。我是个奇怪的人,心里对着西域有着“迷”之向往,也总想背上行囊到更远的地方看看,那黄土之下,那大漠尽头。楼兰这个神奇的西域小国名字实在太吸引我,于是连简介都没看,凭着一股子冲动,就下了单。但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情怀上的爱好者,这本学术性很强的书和我的理想还是有点差异,我这人既不爱读历史也不怎么看地理,读书嘛还是通俗的妙易懂的好,所以刚拿到这本书,翻开几页的时候,心里很是害怕,生怕读不下去,读不完。

  可它并没有让我失望。也许它不能一下子能将你带入,但似乎更适合慢慢品读,在你撇开生活中的无关紧要和鸡毛蒜皮之后,进入作者营造的楼兰大梦里。

  作者高洪雷是一位历史学者,长期从事地质研究,致力于传播西域文化,他的著作比较小众,大多是专业性较强的学术类书籍,《楼兰啊楼兰》是他的第四部作品。

  这篇读书笔记,我将用六个关键词来一一解读。

  情怀家

  提到楼兰,你会想到什么?

  我印象中,已经有太多的人写过楼兰,在古代,不论是王昌龄笔下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还是李白笔下的“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楼兰一词似乎成为了唐诗里的西域情怀代名词。知乎上甚至有这样一个提问“楼兰究竟犯了啥错,成为众多诗人的假想敌?”而在现代,不论是日本作家井上靖或是当年掠夺之后留下笔记的斯文赫定还是写下了《楼兰新娘》的席慕容,又或是许多以楼兰古国为背景的再创作故事纷纷出版,连外国人都不放过它,足以说明楼兰人气之高,绝可以收获“最受欢迎的西域古国”的称号!

  能去触碰楼兰这个题材的人,我想大多都是因为情怀,更不要说写出这么厚厚一沓的高洪雷了。书中有段特别让我感动的描写,大致是这样:“她头顶尖毡帽,微微闭着双眼,睫毛像一排松针一样立着,上面蒙着一层细沙。在童话般的岚气里,仿佛一位金发披肩的少妇,用红靴子走出了灵巧的脚印,那是一位白人女子从远古走来的脚步声”哪怕是木乃伊冷冰冰的尸骨,在他笔下也活灵活现。文字背后,该藏着一颗怎样热血沸腾的心啊。这样的古旧情怀,实在难得。

  情怀不应该只关于未来,更关于过去。现代社会日新月异,短短两年苹果就更新了三代,小学五年级我曾羡慕同学用上了iPhone4,现在再也没在大街上看到过,5G时代的网速只会越来越快,高铁普及总有一天人们会再也不瞧一眼绿皮火车,车马再也不慢了,一辈子也绝不够爱一个人。一切都在越来越快,逼着我们大步向前走。而说到为千年前的干尸拂去睫毛上的尘埃,用笔触慢慢记录下挖掘的瞬间,恐怕在许多人听起来是件毛骨悚然的事情,可是想想还有多少人能坚守这样一份古老情怀呢?套用书中斯文赫定说过的一句话吧“触到已亡的过去,才能感受活着”。

  荒漠赋予人们无穷的想象力。我好奇沙漠深处究竟有什么?今日高山与大漠交错的新疆,远古时期又是什么样子?离沙漠最近的一次大概是在去非洲旅行时在撒哈拉外围的小镇上歇脚,但也只是外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却是没见过的,大概对我这个在南方沿海城市长大的孩子来说,也是一种遥远的情怀吧。

  时空之旅

  为什么说是时空之旅呢?读完整本书我发现作者构思极巧妙,或者说布局太庞大,以至于全书不仅跟随时间推进,更有着空间的转换,还紧紧穿插着自己的逻辑线条。从汉至清,从伦敦到喀什再到洛阳,半个地球,两三千年的历史,就这样展开呈现在我们眼前。

  可以称其为一本地理书,雅丹地貌,风蚀岩,枯木之下最有可能发现遗址,印度洋板块俯冲亚欧大陆板块……一连串的地理知识涌来,有点像高中听地理课,越聚精会神越是有意思。

  又可以称之为历史书,而且是一本世界史,既有从汉至清的中原史,又有对公元前3000年印欧人的南路,西南,西路,极西路,北路,东南和东路八个迁徙路线的还原,还对《李柏文书》等一众古籍做出了背景解析。

  我们都知道现世存活的人中没有谁真正经历过古代楼兰的变迁,不过是通过口口相传,阅读大量文献资料或是实地考察发现的,换句话说,我们都是以后来人的视角在“向前看”。而作者居然能将自己从“后来人视角”中抽离出来,将以往所知所学重新在脑中融合,构建出一个多维度的立体化视角,而这个视角之庞大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如果你看过斯塔夫里阿诺斯的《全球通史》的话,大概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作者不是在单一描绘某个古代国家的消亡,某段探险的历史,或是某件宝物被人挖掘,而是在造梦,一个关于楼兰的大梦,正如那句话所说——复活楼兰,为了人类的永恒梦想。

  通俗化

  百度词条对于“通俗”的定义是浅显易懂,易于被大众所接受的。

  如果本书仅罗列出大量专业知识和学术成果,并不会多打动人。更难能可贵的是它承担起了“通俗化”的责任,把晦涩的专业成果用相对有趣的日常语言讲出来,让人听得懂,看得透。

  要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伟大的发现,知道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好比这书中提到国人实际上比西方晚很多才开始对楼兰进行考察,或是楼兰后来改了名叫鄯善国,再或者所谓的“楼兰美女”和楼兰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楼兰古国出现时,她已经死去1200年了。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本书,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通俗化”怎么具体结合全书解释呢?这本书由三大章组成,第一章内容发生在近现代,讲的是楼兰古国灭绝已久被风沙掩埋后,由外国开启的关于楼兰的一系列新探索。第一大章按时间分成了22小节,从第一个进入新疆开启楼兰探索史的俄国人开始,到最后收尾的中国探险家大队,讲述了100多年以来楼兰古国及附近经历的“被探索”“被挖掘”的历程。第二三章的时间线向前拉回到了封建时代,甚至更遥远的远古时代,以楼兰国的兴起为小背景,以中华王朝更迭为大背景,讲述了那个时代下中原西域政治经济的相互影响,以及楼兰的变迁。而第二三章之间的区别又是以北魏为时间节点为分隔点,以中原大变迁来影射西域的小变迁。

  试想一下,对于学术类著作,如果以前是因为看不懂而不愿意看,一旦更多的作家能加入“学术通俗化”的队伍,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愿意看呢?某种程度上,《楼兰啊楼兰》就像一座桥,让公众了解学术,让业界发现进入大众视野。研究的意义虽不在于名扬四海,但若能够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个领域,让大家知道这个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西域小国不仅是历史上潦草一笔,是不是能吸引能多人投身这一事业中呢?我想这也许算是个良好的开端吧。

  楼兰历险记

  这本书花了很大篇幅来描写一众地理学泰斗们于楼兰的故事,让我记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叫《丁丁历险记》的漫画书。

  客观来讲,书的后半部分其实有点变了味,掺杂了许多亦真亦假的野史,前半部分似乎更有价值。本章也是我觉得全书三大章中写的最好的一章,也是我想在此着重讲的一点。

  为了更清晰地了解楼兰历险记的这条故事线,我按书中大探险家们的国籍名字以及出场顺序,列出了这张表(如下):

  俄国 尼科莱·米哈伊洛维奇·普尔热瓦尔斯基 1876年 到达伊宁

  普鲁士 费迪南·冯·李希霍芬 1868年 踏入大清

  瑞典 斯文·赫定 1890年 开始先后六次踏入中国

  俄国 彼得·库兹米奇·科兹洛夫 1893年 开始率队先后三次进入罗布泊

  美国 埃尔斯沃思·亨廷顿 1905年 从卡尔克里克启程

  匈牙利 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 1900年 抵达喀什

  日本 大谷光瑞 橘瑞超等人 1902年 开始从伦敦率队抵达新疆

  俄国 谢尔盖·奥多诺维奇·奥登堡 1910年 抵达罗布泊、

  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 1927.5.9于北京出发

  瑞典沃尔克·贝格曼 1934年 前往寻找“一千口棺材”

  中国 王炳华 1979年 因拍摄宣传片为摄制组探路

  中国 穆舜英 1980年 探险始于敦煌

  可以从表中看出,虽然叫楼兰探险记,但大约有那么好几十年的时间,沙漠中行走的探险家们都是金发白皮的高鼻大眼洋人面孔。

  这也是最让我赞叹的一点———外国对于地理探索的重视,做个横向对比吧,当时的的国内,不要说自主探索,就连文物保护意识都没形成,甚至政局不稳,连基本的民生都无法保全。反观国外,地理探险热已经持续了几百年,从15世纪的地理大发现开始,远洋探索船一艘艘驶出港口,英国人穿起了丝绸衣裳,时不时就有人因测量出了某座处女峰的高度一夜间名声躁动全世界…在一方面,当时的西方是远远把中国甩在了身后。而最不得不提的当属斯文赫定,这个瑞典小老头在70岁的高龄仍在沙漠中穿梭,回国后写下了《亚洲腹地探险八年》和《游移的湖》。更是作为一个“外来人”,在抗日初期为国民政府提出了宝贵的意见。

  一切都源于西方对于东方,中亚,大漠的好奇与向往。你也可以称之为一种“情怀”,但这样的“情怀”,除了马可波罗那一次,都算不上什么良好的开端。无数土地被划为租界,一步步夺取了清朝政权,圆明园在一场大火中覆灭……好奇往往成了强盗侵略行为的开端。这一次也不例外。

  被运走的“博物馆”

  为什么说这一次也不例外呢?

  鲁迅先生早期在日本杂志上发表过这么一段话,“中国人之中国,可容外族之研究,不容外族之探险,可容外族之赞叹,不容外族之觊觎。”可这一回,洋人不但探了回楼兰的险,还偷了许多宝贝。

  让我颇有感触的一点,是作者行文间的不甘和愤恨。高洪雷先生还特意在书中写了这么一小节,题为“中国不该愤怒吗?”

  当然是该。这第一要愤怒的是国内。彼时国内的文物保护意识淡薄到令人可怕,直到1930年才有了第一部文物法规《古物保存法》。那在这之前呢?从1876年俄国人普尔热瓦斯基开始探索的那一刻起,整整54年,半个多世纪,又有多少座“博物馆”被运走了呢?无休止的搜刮强盗行为背后,我们究竟丢了多少宝贝?这个数字恐怕难以想象。

  这第二愤怒的当属“丝绸之路上的外国魔鬼们”,所谓“探险家们”一边探索自然一边偷摸着中国各地的情况,为日后各国侵华殖民打起了准备仗。再分享一组书中惊心动魄的数据:英美法俄日等全世界47个国家200多家博物馆有中国文物164万件,还不包括各国私人收藏。

  中国当然该愤怒,也更该反思。从博物馆的分布数量来看,直至今日,中国都落后一大截。西方各个发达国家,平均10万人一座博物馆,更有甚者例如斯德哥尔摩和伦敦,达到1万人一座。而今天的中国,离300万人共享一座博物馆仍有距离。这怎么能担得起文明古国的称号呢?今天的中国对于文物考古研究与其总想着“新发现”,更应着眼于抢救性发掘上。书中的第二章提到这么一句话,“假若这些文物没有被西方大盗成块锯下成箱运走,而是静置到今日,其中又有多少能幸存下来?”换句话来问,即使宝贝不被拿走,我们能留得住吗?也该问问自己。

  西域与当代中国

  传统意义上中原和西域的渊源究竟可以追溯到多久以前?似乎很难探究得到。但真正联系起来,大概要从“倒霉的张骞”开始说起,为了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张骞二度出关,一困就是十三年,甚至和胡人女子生下了孩子,到后来有了丝绸之路,设立了西域都护府,而后的楼兰太子之变,改名鄯善…当我们提及书中谈到的这些,不禁问问自己,楼兰离我们有多远呢?

  时间上的久远,远到甚至没人确切知道为何一座极度繁华的城一夜之间沦为黄沙。在这一点上,世界上许多伟大的古文明都有类似,比如玛雅文明,

  比如海底遗迹亚特兰蒂斯,再比如楼兰古国。而空间上的遥远,让它的精确遗址到了今天仍是一个谜。

  的确,作为古丝路南道上的商贸重镇,楼兰国似乎和我们有着不可跨越的时空距离。那么到了今天,楼兰离我们又有多远?

  今天当我们再次提起“楼兰”,已经不再单单指楼兰这一个小国。就如同我们提起贵霜,大月氏,米兰,莎车,蔚犁等等极富异域风情的国名一样,我们放眼的是整个西域。古代狭义上的西域是指出了玉门关的西域三十六个小国,而到了今天,玉门关以西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可分割的领土,这么看来,西域和当代中国的距离的确是越来越密切了。

  从另一个角度切入,借“一带一路”再出发,楼兰似乎再也不是孤独立于大漠中的那个古国了。2015年若羌县称将撤地建市并有望更名楼兰,消息一经发布引得万众期待。的确,“一带一路”为建设“新楼兰”提供了最好的历史机遇,也许随着综合交通运输体系逐渐成型,再提起“楼兰”,有一天它会成为盘活整个南疆的“一带一路”沿线重要枢纽。这么看,楼兰和我们好像没那么远了。

  就像那句话所说,复活楼兰,是为了人类的永恒梦想。同样,通过一带一路重现西域丝路辉煌,则是为了我们一直追寻的中国梦。读完这本书之后,也许要和那个早被掩埋在风沙之下黄土尽头的西域古国暂时说声再见了,但我的确希望,再见面之时,我们能以另一种姿态,见证楼兰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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